25. 开学

作品:《重回九零:和影帝同桌的日子

    窗外的阳光渐渐斜了,在地板上投下窗棂的影子,像道整齐的栅栏。林溪走到窗边,看见雪地里的脚印被新落的雪盖住了一半,林浩的皮鞋印还剩个模糊的轮廓,她的棉鞋印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了,像段快要被遗忘的回忆。


    远处传来收废品的铃铛声,“叮铃铃”地在巷子里荡开,惊飞了枝头的麻雀。林溪想起陆泽言肩上的麻袋,空酒瓶在里面“叮叮当当”地响,像首不成调的歌。


    风又起了,吹得窗纸“哗啦啦”地响,像谁在外面敲门。林溪把照片夹回书里,抱着《许国璋英语》往楼下走,木梯在脚下发出“咯吱”的声响,比清晨时更沉了些,像载着满当当的心事。


    走到楼下,看见林浩正站在院门口抽烟,烟圈在冷空气中散得很快,像些抓不住的念头。他看见林溪,把烟摁灭在雪地里,“我去趟邮局,给同学寄点东西。”


    “我跟你一起去。”林溪把书往怀里抱了抱,“顺便给王婶送书。”


    两人并肩往巷口走,雪被踩得“咯吱”响,像首没唱完的二重唱。林浩的影子和她的影子在雪地上拉得很长,偶尔会碰到一起,又很快分开,像两条试探着靠近的河。


    快到王婶家时,林浩突然停下脚步,“刚才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的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听见,“哥不是不信你,是怕你走弯路。”


    林溪抬头看他,阳光落在他眼角的痣上,像颗小小的泪痣。“我知道。”她笑了笑,把书往王婶家的方向递了递,“我先过去了。”


    林浩“嗯”了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攥着张揉皱的信纸,上面写着“考研名额”几个字,墨迹被指尖蹭得发糊,像片理不清的思绪。


    林溪敲王婶家门时,手心里沁出了薄汗。门开的瞬间,暖烘烘的煤炉味涌出来,混着煮红薯的甜香。王婶的小儿子正趴在桌上写作业,台灯的光打在他冻得通红的手上,铅笔头秃得像个小蘑菇。“姐姐,这是给我的吗?”他仰着脸问,鼻尖冻得通红,像颗熟透的草莓。


    “嗯,里面有很多笔记,或许能帮到你。”林溪把书放在桌上,指腹擦过封面的褶皱。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已经迫不及待地翻开书,手指点着“apple”这个单词,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念,声音清脆得像风铃。


    离开王婶家时,天已经暗了下来,雪地里的脚印被新落的雪盖住了一半。林溪把书抱紧了些,往家里走去,木梯在身后发出最后一声“咯吱”,像声温柔的叹息,落在这寂静的冬夜里。


    大年初九的阳光把屋檐的冰棱晒得发亮,像串水晶项链。冰棱尖垂着水珠,“滴答”落在窗台上,洇出小小的水痕,像谁在悄悄数着时间。林溪坐在书桌前算日子,铅笔在日历上画着圈——离开学还有五天,离高考还有一百零一天。台历旁边的玻璃珠闪着光,红绳被她摩挲得发亮,边缘起了层细毛,像根系在心口的线,轻轻牵扯着。


    门帘“哗啦”一声被掀开,带进来股寒气。李婷扎着羊角辫,红绒球上沾着雪粒,像两颗冻红的草莓。“林溪!你看我带什么来了?”她把本《流行歌曲》往桌上拍,封面的王菲穿着红裙子,笑起来眼角弯弯的,“我哥从广州带回来的,里面有《同桌的你》的谱子!你开春不是要参加,京城音乐学院的面试吗?这些有用吗”


    林溪翻开歌本,泛黄的纸页上印着熟悉的旋律,音符像群跳跃的小蝌蚪,“我是面试钢琴系,又不是面试流行音乐的,省省吧。”。


    “赵磊昨天去我家了。”李婷往嘴里塞了颗话梅,酸得眯起眼睛,眉头皱成个小疙瘩,“他说要跟你道歉,之前不应该那样子对你说话。”


    林溪的笔尖顿了顿,墨水在日历上洇出个小点儿,把“101”的“1”晕成了团黑。“没事,我早忘了。”她低头继续画圈,铅笔尖在纸上留下淡淡的灰痕,像层没化开的雪。


    李婷突然凑近,手肘撞了撞林溪的胳膊,话梅核从嘴角滚出来,被她飞快地接住。“前儿我去废品站卖易拉罐,看见陆泽言在那儿翻旧书呢。”她压低声音,辫子上的红绒球蹭到林溪的手背,“他手里拿着本英语词典,翻到‘courage’那页时,突然就笑了,你说怪不怪?”


    林溪的耳尖悄悄红了。她想起上周帮陆泽言默写单词,这个“courage”他总写错,她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别怕写错,有勇气尝试就好。”原来他记住了。


    李婷翻着歌本,突然指着首《后来》的歌词笑:“你看这句,‘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像不像说咱们班那对?”她指的是前排的王芳和体育委员,两人上周刚闹了别扭,见了面都不说话。林溪没接话,指尖抠着歌本的塑封,透明的薄膜上沾着点灰。


    李婷突然笑出声,眼睛弯成月牙:“你说陆泽言是不是喜欢你啊?不然干嘛约你看电影又请你吃馄饨?”


    “就是普通同学之间的交流。”林溪把歌本合上,封面的王菲笑得眉眼弯弯,好像在笑话她。


    李婷撇撇嘴,往窗外瞟了眼,玻璃上的冰花化了大半,露出片灰蒙蒙的天。“普通交流?那他上次在电影院门口等了你那么久。”


    林溪的心猛地跳了下,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咚的一声,震得耳膜发响。她攥紧了围巾的流苏,毛线在掌心绕了圈,打了个小小的结。


    李婷突然指着窗外喊:“说曹操曹操到!你看那是不是陆泽言?”


    林溪猛地抬头,看见蓝棉袄的身影正从巷口走过,手里拎着个麻袋,里面的空酒瓶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像串不成调的铃铛。他走得很慢,棉鞋踩在融雪的路上,留下串浅浅的脚印,像行没写完的诗。麻袋的带子勒在他肩上,勒出道浅浅的痕,蓝棉袄的袖口磨破了,露出里面的灰毛衣。


    “我出去一下。”林溪抓起围巾往门外跑,辫梢扫过桌角,带倒了那本《流行歌曲》,王菲的笑脸朝下,扣在桌面上。


    “陆泽言!”林溪的声音有点喘,围巾梢拖在地上沾了点泥,像条灰溜溜的小尾巴。


    陆泽言回头时,铁皮盒“啪嗒”掉在地上,硬币滚了满地,像撒了把碎银。他慌忙去捡,指尖在冻硬的地上划过时,带倒了旁边修鞋摊的线轴,五颜六色的丝线缠在一起,像团解不开的心事。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片小小的阴影,像蝴蝶停在那儿。


    林溪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蹲在地上捡硬币。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只是指腹有些粗糙,大概是总拎麻袋磨的。有枚五角的硬币滚到她脚边,她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金属,就和陆泽言的手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煤烟味,还有点烤红薯的甜香——不知哪家的烟囱正往外冒白烟。


    陆泽言的耳尖红了,像被夕阳染过。他把硬币塞进铁皮盒,叮当的声响里,他低声问:“有事吗?”


    林溪捏着手里的玻璃珠,红绳在腕间绕了两圈,像个解不开的结。她想起李婷的话,鼓起勇气问:“上次讲的时态题……你弄懂了吗?”


    陆泽言的动作顿了顿,铁皮盒的边缘磕在地上,发出声闷响。他抬头看她,阳光正好落在他眼里,像盛了两星碎金。“弄懂了,笔记抄了半本。”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开学……给你检查?”


    林溪用力点头,围巾在下巴上堆出个圆滚滚的弧度,像只缩成球的猫。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绸缎庄的台阶上,像两个靠在一起的感叹号。陆泽言的影子比她的高半个头,肩膀宽宽的,像能挡住所有的风。


    陆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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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背着麻袋继续往前走,蓝棉袄在融雪的路上晃悠,像片顺水漂流的叶。林溪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走得比刚才快了些,麻袋里的瓶子碰撞得更响了,像首欢快的歌。


    “喂!”林溪突然喊了声,他猛地回头,眼里带着点惊讶,像受惊的小鹿。“你的线轴!”她捡起缠成一团的丝线跑过去,塞进他手里,“别弄丢了,修鞋大爷要骂人的。”


    陆泽言的手指触到她的掌心,烫得像团火。他“嗯”了声,转身时差点被麻袋绊倒,踉跄了两步才站稳,背影在阳光下摇摇晃晃的,像株努力生长的白杨树。


    林溪站在原地,看着他拐进巷子,手里还捏着那枚五角硬币,冰凉的金属渐渐被体温焐热。她想起刚才他眼里的光,想起他说“开学给你检查笔记”时的认真,心里突然涌起股莫名的期待——像期待春天,期待花开,期待所有没说出口的话,都能在不远的将来,轻轻落在对方心里。


    转身往家走时,看见李婷正蹲在墙根数鞭炮的残骸,红的绿的纸皮散在雪地里,像朵凋谢的花。“啧啧,”她看见林溪腕间的玻璃珠,突然拍手笑:“我说什么来着?他肯定喜欢你!”


    林溪没反驳,只是低头看着珠子里的气泡。阳光穿过玻璃,在雪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像片撒落的星子。她想起陆泽言低头捡硬币的样子,想起他铁皮盒里叮当的声响,想起他眼里闪烁的光——原来有些感情,就像这融雪后的春天,悄悄然的,就漫了满心。


    回到家,林溪把那枚五角硬币夹进日历,正好压在“101”的数字上。硬币圆圆的,像个小小的句号,又像个崭新的开始。她把玻璃珠系在书包上,红绳在黑色的帆布上晃悠,像只停在上面的蝴蝶,随时准备展翅飞。


    窗外的冰棱还在滴水,滴答,滴答,像在数着日子。林溪翻开英语笔记本,在扉页写下“加油”两个字,字迹模仿着陆泽言的工整,却还是带着点自己的潦草。阳光透过窗玻璃照进来,在字上投下温暖的光,像个温柔的拥抱。


    离高考还有一百零一天,离春天,也不远了。


    正月十六的晨光斜斜切过窗棂,在高三(一)班的课桌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林溪把书包塞进桌肚时,铁皮卡扣“咔嗒”响了一声,惊得前桌李婷猛地回头——她羊角辫上的红绒球晃了晃,露出半截白线头,是昨晚拆烟花盒子时勾掉的。窗台上的冰棱正在融化,水珠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谁在悄悄写着未完成的信,在晨光里洇出浅浅的痕。


    “刚刚碰到乐老师,她让我给你的。”李婷把张米黄色的卡片往林溪手里塞,边缘印着缠枝莲纹样,边角被手指摩挲得发卷,“英语竞赛准考证,她说年前就给陆泽言报上名了,让我转交给陆泽言。”


    照片上的陆泽言穿着那件熟悉的蓝棉袄,眼神专注地望着镜头。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林溪的目光落在照片下方的准考证号上,那一串数字规整而清晰。


    教室里渐渐热闹起来,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讨论着开学后的计划。窗外传来卖糖葫芦的吆喝声,声音拉得长长的,像根细线穿过巷子。“你说,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李婷戳了戳林溪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几分促狭。


    林溪没有回答,只是把准考证放进书包夹层,手指触碰到硬币的冰凉边缘。她想起那天在巷口的情景,陆泽言低头捡硬币时的认真模样,还有他说“开学给你检查笔记”时的笃定。阳光从窗棂洒进来,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一段未完待续的故事。


    第一节课的铃声突然响起,尖锐的声音划破空气,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林溪迅速合上书包,抬头看见班主任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鞋底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粉笔灰的味道混合着初春的寒意弥漫开来,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