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回家

作品:《重回九零:和影帝同桌的日子

    “等你好起来,我们就去青溪镇看老槐树开花。”陆泽言削着苹果,果皮连成一条长长的线,像他给她编的红绳戒指,“那时候槐花开得正盛,落下来能埋到脚踝,我们就在树下铺块布,你弹琴,我给你念新写的剧本。”他说得眉飞色舞,苹果皮突然断了,他“哎呀”一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赶紧把断口对齐。


    林溪摇摇头,眼泪却先一步涌了上来,像青溪镇梅雨季的雨,来得猝不及防。“不行。”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把脸埋进被子里,被子上还留着他昨晚洗过的皂角香,“《京华烟云》是你正式成为演员的第一步,你不能放弃。”她想起21世纪娱乐周刊上的报道,说他凭借这部剧的男三号崭露头角,记者拍的照片里,他穿着民国长衫,站在红墙下,眼神亮得像现在窗外的月光。


    陆泽言放下水果刀,用湿毛巾擦了擦手,掌心的薄茧蹭过毛巾,发出沙沙的响。他握住她的手,红绳戒指在灯光下硌着皮肤,石头上的刻痕被摩挲得发亮。“没了你,什么都是空谈。”他的拇指在她手背上的输液针孔周围轻轻打圈,那里还留着淡淡的青紫色,“我答应过要陪着你,一起实现我们的梦想——你的钢琴要弹给更多人听,我的剧本里要有你的名字,这些都不能少了主角。”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爬了进来,把病房镀上一层薄薄的银辉。林溪望着输液管里缓缓滴落的药水,每一滴都像砸在心上,泛起酸涩的涟漪。她突然生气了,猛地抽回手,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


    陆泽言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琴房里的月光。他从身后轻轻抱住她,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体温透过病号服渗进来,像他总揣在怀里的热水袋。“你听我说,”他的手掌覆在她的肩膀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指腹还沾着苹果的清香,“人生有很多选择,但有些事没有如果。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扛着所有痛苦,而我却在镜头前说‘我爱你’——那样的台词,我念不出口,太假。”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紧张的把“假”念成了“甲”,却比任何标准普通话都动听。林溪咬着嘴唇,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枕头的一角。她想反驳,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他抱着,感受着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


    “别哭了。”陆泽言伸手擦掉她的眼泪,指尖粗糙却格外温柔,带着常年练台词磨出的薄茧,“等你好起来,我们就去实现那些约定。不只是老槐树开花,还有你的音乐比赛——周教授说你的《月光奏鸣曲》能拿奖;还有我们的小屋,要刷成白墙,窗外种梧桐树;我还要在床头给你安个小台灯,你熬夜改乐谱时就开着。”


    接下来的几天,林溪没再搭理他。他给她削苹果,她就推到一边,看着果肉慢慢氧化成褐色;他给她念剧本,她就闭上眼睛装睡。陆泽言也不恼,只是变着法子逗她开心。


    只是林溪的病没有什么起色,药液一滴一滴地注入她的身体,却似乎无法驱散她心底的阴霾。陆泽言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知道自己不能替她承受这一切,只能默默守候在一旁,像守护着一朵脆弱的花。


    陆泽言站起身,眼睛里布满血丝,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我答应你继续拍《京华烟云》,”他红着眼圈,像只被雨水淋湿的小狗,“但是你要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按时吃药,疼了就给我打电话,不许硬撑着,好不好?”


    林溪愣住了,眼眶里的泪水越积越多,像雨后的池塘,快要溢出来。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陆泽言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拍摄日程:“导演同意让我调整时间,每天拍完戏就赶回来,车程两个小时,我算过了,能陪你吃晚饭。”他指着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个小小的闹钟,旁边写着“给溪溪热牛奶”,“你看,我都计划好了,不会耽误的。”


    他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像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却努力装作轻松。林溪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双手捂住脸,肩膀一耸一耸地颤抖着。陆泽言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高三那年她数学考砸了,他在操场边哄她那样。“你别这样,”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我真的会心疼,比导演骂我时还疼。”


    窗外的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道细长的影子,像是谁不小心打翻了一盒银线。林溪抬起头,看着他疲惫的脸,眼下的乌青比任何时候都重,下巴上又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却在看到她的目光时,努力挤出个笑容。


    “可是……”林溪刚开口,就被他用手指按住了嘴唇,指尖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没有可是。”他握住她的手,眼神认真得近乎执拗,像在话剧团排“诀别”戏时,说“我会回来”的表情,“我们早就说好了,要一起面对所有困难。”


    林溪的鼻子又是一阵酸涩,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她用力点了点头,把脸埋进他的胸口,听着他略显急促的心跳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这一刻的温暖和安心。


    林溪的病情恶化得像京城的秋雨,说来就来,带着不容分说的寒意。那天陆泽言刚拍完《京华烟云》里淋雨的戏,民国长衫吸饱了人造雨,冻得他牙齿打颤,手机就在这时疯狂震动起来——是医院的号码,屏幕上裂掉的纹路里还沾着怀柔的黄土。


    “你是林溪的家属吗?”护士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病人刚又疼晕过去了,已经出现感染中毒的现象,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陆泽言的手猛地一抖,手机差点掉进泥水里。他顾不上导演在身后喊“补拍一个镜头”,拽掉头上的瓜皮帽就往停车场跑,皮鞋踩在积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出租车司机被他催得猛踩油门,仪表盘的指针晃得像要飞出去,他却觉得车开得比蜗牛还慢,手指把林溪织的围巾攥得变了形,毛线的纹路里还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病房的门被撞开时,林溪刚从抢救室推出来,脸色白得像宣纸,嘴唇干裂起皮,连呼吸都带着微弱的起伏。医生正在跟护士长交代病情,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钻进了陆泽言的耳朵:“保守治疗已经没用了,通知家属吧,别留遗憾。”


    他的腿突然软了,扶着墙才没摔倒,墙上的白漆被蹭掉一小块,露出里面灰色的水泥,像他此刻的心,被生生剜去了一块。口袋里的手机硌着肋骨,他摸出来时才发现,屏幕上还停留在给林溪发的短信界面:“等我回去给你带怀柔的栗子,糖炒的,你爱吃的那种。”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玻璃,像在数着剩下的日子。陆泽言蹲在病床边,握住林溪冰凉的手,她的指尖已经开始发绀,红绳戒指松松地挂在无名指上,随时都可能滑下来。他把戒指往上推了推,指腹蹭过石头上的刻痕,“溪”字的三点水像三颗凝固的泪,早就没了温度。


    “溪溪,”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往她手心里哈着气,试图焐热那片冰凉,“我给叔叔阿姨打电话了,他们明天就到京城,沈阿姨做了你爱吃的葱油饼,用保温桶装着,不会凉的。”


    林溪的睫毛颤了颤,像风中残烛,却没能睁开眼。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陆泽言心上,


    凌晨三点,沈曼青的电话打了进来,背景里有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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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轰鸣声。“溪溪怎么样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我跟你叔连夜坐的绿皮火车,还有三个小时就到京城站,你让溪溪再等等。”


    陆泽言捂住嘴,才没让哽咽声传过去。他看着病床上毫无起色的林溪,监护仪上的波形越来越平缓,像青溪镇干涸的河床。“她挺好的,”他撒谎时的声音在发抖,“刚喝了点小米粥,医生说……说情况在好转。”


    挂了电话,他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瓷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林溪的病号服上,洇出小小的湿痕。走廊尽头的窗户没关紧,秋风卷着雨丝灌进来,吹得他后颈发凉,像那年林浩踹在林溪肚子上时,她眼里瞬间熄灭的光。


    他继续给林浩打了电话。拨号的时候,手指抖得几乎按不准数字,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此刻像条毒蛇,咬得他指尖发麻。电话响了七声才被接起,林浩的声音带着宿醉后的沙哑:“什么事?我明天还要开会。”


    “林溪快不行了。”陆泽言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暴风雨前的死寂,“医生说是……应该是那年你打的那一拳引发的腹膜炎,一直没好全,已经恶化,出现血压下降性休克和酸中毒的症状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然后是杯子摔碎的声音,接着是急促的喘息,像头濒死的野兽。“我马上过去。”林浩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慌,“地址发我,我现在就过去!”


    陆泽言挂了电话,把脸埋进膝盖。他想起第一次在青溪镇见到林浩的样子,穿着京城大学的校服,站在老槐树下,把林溪护在身后,眼神里满是骄傲:“我妹妹以后要当钢琴家的。”谁能想到,这个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妹妹的人,最后却成了伤害她最深的人。


    天快亮的时候,林浩跌跌撞撞地冲进病房。他的西装皱得像团咸菜,头发乱得像鸟窝,眼睛里布满血丝,看到病床上插满管子的林溪,突然就僵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法。“溪溪……”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伸手想去碰她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手指蜷缩成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监护仪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林溪的呼吸急促得像破风箱。医生和护士涌进来,把林浩挤到一边,陆泽言看着他们给她插氧气管、打强心针,白大褂在眼前晃来晃去,像一群白色的蝴蝶,却带着死亡的气息。


    “让一让!都让一让!”护士长推着陆泽言往外走,他却像生了根,死死盯着病床上的林溪,直到她的呼吸重新平稳下来,监护仪的声音恢复正常,才被林浩拽到走廊。


    “对不起……”林浩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突然给陆泽言鞠了个躬,九十度的弯腰,像根被压弯的芦苇,“是我混蛋,我不是人……”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那次不该动手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陆泽言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雨。雨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想起林溪总说:“我哥其实很疼我,就是嘴硬。”可有些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平的,就像老墙上的裂缝,就算填上水泥,也永远留着痕迹。


    病房里传来林溪微弱的呻吟,陆泽言立刻冲了进去。她的眼睛半睁着,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他凑过去,把耳朵贴在她嘴边,听到她用气声说:“想……回家……”


    “回青溪镇,是吗?”陆泽言握住她的手,眼泪掉在她手背上,“好,我们回青溪镇,等你好点了,我们就回去,看老槐树,吃葱油饼,好不好?”


    林溪的嘴角似乎向上扬了扬,然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陆泽言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像被灌满了铅,重得喘不过气。他知道,回青溪镇可能是她最后的愿望了,无论多难,他都要帮她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