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
作品:《李代桃僵》 云潋垂下眼睑,没有言语。
燕绥之神色不明,屋内沉默的时间越长,燕绥之的心便越沉,良久,他勾唇笑道:“云儿,父皇准备在千秋宴上为你我赐婚,若......你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
说罢,燕绥之松开云潋的手,转身要走,可云潋却立刻唤住他:“殿下,究竟是您怕我后悔,还是您已经后悔了呢?”
燕绥之被云潋戳穿心思,抿紧双唇,不敢转身面对云潋。
离开宫廷太久,久到他都忘了,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云潋上前一步,摸索着触到燕绥之的腰肢,紧紧抱住燕绥之的劲腰,将脸贴在他挺直的背脊上,泪水渐渐浸湿衣衫,让燕绥之的心似浸泡在泪水中,酸涩不已。
“殿下,我不怕。”云潋抱着燕绥之的手臂越发收紧,“我知道您所在的世界有多么危险,也知道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答应随您来京都之前,我不是没有设想过最糟糕的结果。可是对未来的恐惧,不足以抵消我想要陪在您身边的执念。所以安然无恙也好,命丧黄泉也罢。只要能和您永不分离,我都不悔!”
燕绥之紧紧攥着云潋搭在他腹部的手腕,眼眶泛红,他什么也没说,却又仿佛说了千言万语。
燕绥之第二日在皇子府的寝殿内醒来时,楚执端着醒酒汤上前伺候,他不想喝,揉着酸胀的太阳穴,冷漠地摆手拒绝。
沈烁赶忙劝道:“云姑娘特意叮嘱过,让我们务必看着您喝下。”
燕绥之听说是云潋的吩咐,端过瓷碗,一饮而尽。
楚执仔细措辞,低声回禀:“殿下,昨晚太子府中宴客,太子推那两个瞽姬上台表演,酒醉后,竟不顾瞽姬颜面,当众宠幸。浑噩间,他对......对云姑娘大放厥词。”
燕绥之眉头紧锁,一把将手中瓷碗摔在地上,厉声质问:“都有谁在?”
沈烁匆忙递上信笺,当看到裴舟望也在席间,燕绥之冷声询问:“堂兄作何反应?”
楚执看着燕绥之的神情,谨慎道:“听说裴大人当场摔碎酒盏,愤然离席。今日一大早便跪在宣德殿前,上疏弹劾太子贪图享乐、凌辱民女。又状告同席的官员,怒斥他们对此事视而不见,妄图包庇太子。”
“宰相可曾阻拦?”
楚执轻声应答:“大长公主和宰相都曾想压着裴大人给太子赔罪,他不肯,今早被赶出府了。”
“更衣。”燕绥之立刻起身,张开双手,任由楚执和沈烁帮他更换朝服,神情冷若冰霜,“太子羞辱云儿,本王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裴舟望跪在宣德殿前,一直不曾得陛下召见。
当看到燕绥之匆匆进宫,被大太监引着朝殿内走去时,他低声唤了句:“殿下。”
燕绥之回头望了裴舟望一眼,没有应声,转头径直走入殿内。
太子早已穿戴齐整,跪在殿前,低声辩解:“父皇,儿臣并非有意为之,昨夜酒醉正酣,才一时失去理智。今早儿臣已经将那两个瞽姬打发出府,儿臣保证日后绝不再犯!”
燕绥之缓缓跪地行礼,“参见父皇。”
燕将时看到燕绥之,神色稍霁,低声道:“来了。”
太子明显听出父皇对王弟说话时的语气温柔太多,他趴在地上,眼中愤然,转头将燕绥之拉下水。
“父皇,京都本没有瞽姬出没,听闻还是宁州那边盛产盲妓,催生出这类畸形产业,引得各州频频效仿。如今王弟整日带着那盲妓出没,实在辱没天家威严。请陛下斩杀那女子,以正视听!”
燕将时没有立刻同意,反倒低声询问燕绥之的意见,“绥之,你可愿意?”
燕绥之立刻拱手回禀:“启禀父皇,儿臣并不认同。那些女子本就深受迫害,流落烟花之地也并非她们所愿。豢养盲妓之风盛行,归根究底是商人逐利,是男子无法自控,沉沦欲海,不思进取!若人人都能约束自我,这个产业便无利可图,自然就不会有千千万万女子继续遭受迫害。因此,儿臣希望借纳云潋入府之事,让百姓明白,出身和糟糕的经历不代表一切。岱国宽容,陛下有容人的雅量,只要生活在岱国,便总能有一线生机!”
太子不依不饶,“父皇,妓子成为皇子姬妾,实在滑天下之大稽。求父皇保全天家颜面,处置那名盲妓!”
燕绥之据理力争,“父皇,太祖登基前,也曾因前朝苛政、富户欺压,落草为寇。可这也不影响太祖带领起义军势如破竹,建立岱国,为百姓谋福祉。”
太子立刻反唇相讥,对着宣德帝告状:“放肆!王弟,你如何敢用一盲妓和太祖相提并论!”
燕绥之并不惧怕,跪在地上身姿笔挺,神情肃然,言语间毫不怯懦。
“现下五国分立,岱国人口远不及邻国,一旦发起战争,若无充足的男丁入伍,如何抵挡外敌入侵?儿臣在宁州与贺州走上一遭,认真查阅各州人口户籍,发现现下有大量适龄男子,因家境窘迫,没钱娶妻。越是富庶地方,女子被盘剥,被富户豪绅侵占的事件便越难禁止。长此以往,人口锐减,于岱国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太子眼看燕绥之要在父皇面前表现自己,赶紧试图打断:“父皇,您莫要听他胡言乱语!富户百官后院能收多少姬妾,烟花之地的女子,又怎会和人口数目扯上多大关系。皇弟这是在牵强附会,为包庇那盲妓而故意狡辩!”
燕绥之不屑冷笑,拱手请求道:“父皇,请恕儿臣斗胆一言。”
听到燕绥之这番见解,燕将时神色稍霁,他呵斥燕恺之:“你闭嘴!绥之,继续说。”
燕绥之此刻心中已有把握,说话时语气平缓许多,“太子莫怪,臣弟想以太子殿下后院姬妾为例。”
太子皱眉,不知燕绥之要搞什么名堂。可碍于父皇在此,只得忍耐下来。
“据儿臣了解,太子府中姬妾不下百人,可皇兄至今只有三子两女。”燕绥之转头询问,“不知臣弟说的是否准确?”
燕恺之警惕万分,赶忙补充道:“还有三位姬妾现下有孕。”
燕绥之轻蔑一笑,“就算如此,皇兄后院姬妾成群,数年努力,也将将只有八个孩子。可若是将这些女子放出去,各自婚配,每个女子也许能有一到三个孩子。就按最低数目核算,一百个孩子,和八个孩子,哪个对岱国人口数目有利?这还只是太子府,烟花之地的女子,数以万计,为了创造更大价值,花楼的嬷嬷从不许她们有孕。长此以往,一代接一代,恶性循环,岱国人口,岂不大大折损?”
此番言论,让太子一时愣在原地,他飞快思索,却一时想不出辩驳之言,深秋时节,竟然冷汗直流。
燕绥之自然留有后手,他干脆以宁州为例,“宁州富庶,有大量女子被束缚在烟花之地,儿臣特意在宁州试验一番,发现禁娼之后,向府衙报备登记的成婚人数与日俱增。短短三个月,便抵得上往年一整年的数目。这些新婚夫妇,定会带来更多新生儿,新生人口大量增加,岱国岂能不兵强马壮?”
燕将时坐在龙椅上,冷冷审视着眼前的两位皇儿,尤其是从贺州归来的二儿子。
以往雍王谨言慎行,每每跟他问起政务,他虽能对答如流,却总是收敛锋芒,不会越过太子,故意在他面前凸显自己的学识和才能,说些独到见解。
可今时今日,短短半年时间,他变得咄咄逼人、伶牙俐齿,说起改革侃侃而谈,面对他的皇兄更是寸步不让,甚至不惜撕破脸皮。
也不知是因为恺之羞辱了他心爱的姬妾,还是因为他此刻对皇权和皇位,生出了什么新的想法。
可无论是哪一种,他的皇儿肯为父皇分忧,他自是不会抗拒。
“太子。”
太子赶忙磕头应话:“儿臣在。”
“你欺辱民女、奢靡无度,私下和百官集会,罚你禁足一月。”燕将时不等太子求情,继续说道,“朕的后宫也不过十位后妃,你的府中却不下百人,实在僭越。太子贪图美色,太子妃不知劝解,确为失职,罚俸一年。朕命你二人一月内遣散后院未曾生育过的姬妾,妥善安置,再不许横生枝节!”
太子阴恻恻看了燕绥之一眼,忙磕头领罚:“儿臣遵旨!”
太子从宣德殿出来时,裴舟望已经跪了近两个时辰,路过裴舟望身边时,太子冷冷道:“裴大人,你好胆色。”
裴舟望磕头行礼,言语却十分冷厉:“臣食天家俸禄,自当为天子效力。”
太子气呼呼的拂袖而去,刚想转去朝阳宫和母后商量对策,却被大太监拦住去路,大太监笑盈盈道:“太子殿下,陛下说禁足即日起生效,着咱家送您回府。”
燕恺之虽不情愿,却无计可施。
雍王殿下回京都两日,太子便被罚禁足,此事不胫而走,引得百官议论纷纷。
昨夜在太子府参与宴会的几位大人闻讯赶忙到宰相府找宰相求救,可却都被拒之门外。
宰相府正厅,大长公主坐在上首,气呼呼道:“你怎么忍心将裴舟赶出去!他这般执拗,果然跑到圣上面前告状,现下肯定被太子殿下记恨上了。你这做父亲的,怎么净坑害他!”
宰相而今四十有二,面容冷硬,神情倨傲,举手投足间尽是从容,他今日刚下朝,便又被母亲唤道正厅,因而此刻朝服还未换下,端坐在正厅,气势十足。
面对母亲的恼怒,裴文虞端着茶盏,始终不肯言语。
宰相夫人刘氏和夫君最是和谐,每当裴文虞无心解释时,她都会主动帮着调停,她示意身边的贴身丫鬟将正厅内的一众丫鬟家仆赶走,随后起身走到大长公主身边,抬手给她顺气。
“婆母莫要动怒,夫君他自有思量。”
大长公主最是讨厌儿子儿媳这副主意正的模样,没好气道:“伊珞你们就一味舍弃,如今连舟望也不在意,本宫就没见过你们这样冷硬心狠的父母。”
婆母动怒,刘氏自然不好顶嘴,只一味给大长公主抚着后背,温声解释:“舟望就是这般性子,他昨日在太子府的宴会上摔酒盏、放硬话,夫君若不表态,太子只怕更要动怒。”
“关起来,或是压着去太子府请罪便是,何苦放他出去惹祸。现下他跪在宣德殿前,状告太子百官,该如何收场?”
见儿子儿媳依旧不言语,大长公主深觉自己的威严被挑衅,她干脆去捞放在一旁的拐杖,作势要进宫帮孙儿找皇上皇后请罪。
“你们不救,我救,我去舍下这张老脸,求陛下开恩。”
刘夫人赶紧阻拦,裴文虞也放下茶盏。
茶盏重重一放,正厅内顿时安静下来。
裴文虞低声道:“母亲,我与舟望同朝为官,我除了是他父亲,我还是一朝宰相。舟望年纪不小了,他想做什么,做什么样的官,他能自己做主。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操纵的了一时,难道还操纵的了一世吗?”
大长公主终究是有些惧怕他这个久居官场的大儿子,见他发话,便顺水推舟的在刘氏的劝慰下坐回上首。
“可你终究是他父亲,难道眼睁睁看着他得罪太子,得罪群臣?”
裴文虞无奈,“母亲,太子和雍王终有一战。儿子是宰相,是群臣之首,我虽然可以不表态,却不得不拥立正统,明面上帮着太子。可若最后是雍王赢了呢?裴家保不准会被清算,大厦倾覆,一瞬之间。既然舟望他和雍王亲近,我何不顺势与他割席,给裴家留条后路?”
大长公主此刻才默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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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
裴文虞对于母亲和弟媳闹掰,让云潋没能寄名裴府一事心有埋怨,觉得是因母亲操作不当,行事太过霸道,才让裴府失了和雍王的紧密联系,丢了两家成为姻亲的机会。
“母亲,您是尊贵的大长公主,您只需慈爱,善待小辈,自然无人可撼动您的地位。您何必整日和小辈置气,失了容人的气度呢?”
大长公主脸色铁青,也知道这是儿子对她心存怨怼,她不敢再和儿子儿媳吵闹,怕最后真的与他们离心,彻底失了倚仗。
最后,大长公主不得不退让一步,对着儿媳温声说道:“明日你随我一同进宫吧。”
刘氏恭敬行礼,“是,母亲。”
关紧房门,云潋静静听着静梅跟她说起太子和雍王争斗的始末。
静梅提及太子被罚一事,兴奋道:“小姐,太子对您出言不逊,殿下便赶去宫中为您出气。太子和太子妃被罚禁足一个月,还要遣散后院姬妾,这个结果真是大快人心!”
云潋静静磨着身边长久不用的暗器,梅花镖、银针、匕首,一件件被她磨得锋利无比。
静梅见云潋并无喜色,渐渐收敛笑容,低声询问:“小姐,您不高兴吗?”
云潋抬头,对着静梅笑笑,温柔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太子被罚,日后必会激烈反扑。一时的成功,算不得什么。我们需要的,是长久的胜利,是你死我活的结局。”
静梅不解,低声问:“小姐,您不喜欢太子?”
云潋不以为然,低头给梅花镖涂上毒药。
静梅等了许久,也没能等到小姐接话,本想着继续做针线活,她刚拿起针线,就听见一声微不可察的低语:“我恨他。”
屋内长久的沉默着,静梅抿了抿唇,只当什么都没听见,故意在窗边欢天喜地说道:“小姐,嫁衣和盖头殿下已经命人绣制,您的喜帕,奴婢定要用金线绣,让您拿在手中,就让人艳羡不已。”
云潋抬头看向静梅,对她露出感激一笑:“谢谢。”
燕绥之对禁娼一事的提议,得到了宣德帝的大力支持。
宣德帝一直苦于岱国人口增长缓慢,军队兵丁不足,发展迟缓。如今皇儿给出新的建议,还拿出了有力的数据支撑,他自然愿意一试。
燕绥之自然明白废除乐籍制度,实施禁娼政策,并非一日之功。若强行禁娼,却不妥善安置,无异于将那些女子往另一条绝路上逼。
因此他一再跟父皇强调,不可只为人口增长,强行将那些女子婚配给普通男子,让她们无依无靠。他主张给她们选择的权力,给她们婚嫁自由的机会。
燕将时起初并不愿意这般费事,只想给出一个具体时限,若那些女子入良籍后,在规定时间内没有成婚的,先惩处,再强行匹配。
可燕绥之据理力争,“父皇,若盲婚哑嫁,如何能夫妻和谐,不断孕育子嗣。那些男子穷苦,十有八九是家中遭遇变故,或是本身就并不靠谱。这样的人即使娶了妻子,也养不活孩子。因此,儿臣认为,禁娼和改善民生,普及教育,应当同步进行。只有岱国兴盛,才能源源不断吸引邻国百姓前来定居,壮大声势,助岱国傲视群雄。”
燕将时看着眼前这个壮志凌云的皇儿,终究是点了头,“既是如此,朕便命你与宰相一同商议出新政条款,尽快实施下去。”
燕绥之跪地行礼,“是,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裴舟望在屋外跪了大半日,膝盖疼痛难忍,虽然他已经知晓太子受罚一事,可无陛下旨意,他又不敢随意起身。
燕绥之出了宣德殿,也是口干舌燥,他顾不上接过太监递来的茶盏,径直走到裴舟望身边,将他搀扶起身。
“堂兄,父皇命你协助我实施新政,这些日子,你便先暂住在我府中,可好?”
从贺州回京都的路上,燕绥之对裴舟望一直不冷不热,如今他再次展现热络一面,裴舟望十分吃惊,他犹豫着低声询问:“殿下,您不怪我?”
言下之意,是询问燕绥之不怪他昨日去太子府中参加宴会,有意与太子深交一事。
燕绥之笑得洒脱,“堂兄有大才,你若肯帮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再说了,你我十几年的兄弟情意,何时生疏过?”
裴舟望体验过人情冷暖,此刻被此番掏心掏肺的话感动,他紧攥着燕绥之的手,低声承诺:“我定会竭尽所能,助殿下开展新政。”
“好,你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云潋听见屋外传来的熟悉脚步声,立刻放下手中书卷,装作在软榻上假寐。
燕绥之推门而入,打断了静梅行礼,踱步到云潋身前,拿起一旁绣制到一半的喜帕,端详半晌,喜笑颜开。
云潋适时醒来,低声询问:“静梅,什么时辰了?”
静梅还没出声,燕绥之率先开口:“该用晚膳了。”
云潋假装欢喜,“殿下,您来了。怎么不唤我起来伺候?”
燕绥之将绣绷放在桌上,坐在软榻边,随后为云潋挽起落在耳边的秀发。
“这两日在杨府,住的可顺心?”
云潋抓住燕绥之抚摩她耳垂的手,温柔笑着,“义母一日要来看我三四回,吃穿用度,皆十分用心。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照顾,简直有些不适应。”
燕绥之见云潋笑得真心,今日在宫中紧绷一日的情绪,渐渐得到舒缓,他俯身亲了亲云潋的额头,怜爱非常。
“云儿,你要渐渐习惯,习惯旁人无条件的对你好。”
“殿下说笑,这世间,哪有毫无缘由的爱。”
燕绥之将云潋搂进怀中,下巴抵在她头顶,语气笃定:“怎么没有?你不就曾这么毫无保留的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