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走了，安公公出现在了景越帝的身后。


    “安公公，你说，事情会如李辰猜测的那般吗？”


    景越帝缓缓问道。


    “会的。”安公公叹了口气道，“并且，非但是波斯人，甚至是，更遥远的北莽帝国皇廷，恐怕也会将目光投向我们。


    与此同时，更广阔的范围外，拜占庭帝国，也在蠢蠢欲动。


    尤其是，海上，有些岛国的小猴子，也在筹备着开始准备登陆了。”


    “要这么说，大衍的劫难，才刚刚开始？”景越帝悚然一惊。


    其实，情况他不是不清楚，但他一直觉得这些事情很遥远，并没有做好马上到来的准备。


    现在，无论是李辰还是安公公都这样说，却是让他惊悚了起来。


    “是。可以这样说，现在的大衍，风雨飘摇。


    可恨，大衍强盛了两百多年，现在刚刚有了一点儿颓势，环伺的群狼便迫不及待地开始要过来生啖我们的血肉了。


    而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那些妖孽，满心私欲啊，为了私欲和意气，甚至可以葬送掉我们的国家！


    陛下，您还是太过心慈手软了，其实，早该动手的。


    现在，那些妖孽羽翼已丰，牵一发而动全身，明着来已经不好动手了，可是暗中来，就算强如影卫，也未必能得手。


    一旦失败，更给了那些妖孽公然的借口，事情会更加麻烦，尤其是在这风雨飘摇的劫难前夕啊！”


    安公公长叹了一声道。


    “公公，先帝曾说过，兄弟阋墙、国必败亡，这是先帝之训。


    况且，无论如何，我们……是兄弟！”


    景越帝痛苦地道。


    “陛下把他当兄弟，他未必将你当兄弟啊。罢了罢了，陛下，不讨论这个话题了，毕竟，已经讨论过无数次了。


    还是，坐等去看吧，希望，李侯爷帮陛下布下的这个局，能让他早日露出真正的面目来。


    那时候，或许才能让你痛下决心！


    只是，若出了永康，到了中原，影卫成功的几率就会更低了。


    不过，无论如何，先帝最后选择了陛下，还是明智的，因为，陛下之仁慈，是万民之福祉。”


    安公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气道。


    “不。”景越帝摇了摇头，“现在看起来，朕之仁慈才是祸之根源，让那妖孽坐大做强，而李辰的横空出世，才是万民之福祉啊。


    如果没有他，怕是永康也只是在南方苟延残喘几年罢了，等到北莽和西胡真正扎下脚跟之后，等着我们的，必将是更为惨烈的结局！


    而那自认为天之骄子的妖孽，也同样无力回天！”


    景越帝叹了口气。


    “李辰，是万民的福祉，这话或许没错，但，未必是大衍的福祉！”


    安公公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


    “公公，你说什么？”


    景越帝皱起了眉头，语气严厉了起来。


    “陛下，人老了，有时候或许会有胡言乱语，陛下千万不要在意。”


    安公公笑了笑，随后道，“李辰，应该能替大衍挡住万千风雨，就是不知道，那战争何时方来！”


    “若是可以，希望战争永远都不要来，朕，真的是够了！”


    景越帝轻叹道。


    “这世间，很多事情，如生老病死、如战争和平，都不是如人意而定的。


    好在，还有李辰。


    好在，这战争或许会打上一段时间，能够足够看清人心、做好筹备。”


    安公公又再叹了口气。


    “安公公，你为什么始终不相信李辰？”


    景越帝问道。


    “老奴没有，只是感喟而已。”


    安公公躬身道。


    景越帝沉默了好长时间，最后，疲惫地轻挥了下手，“朕乏了，安公公也早些安歇吧。”


    “陛下，保重龙体！”


    安公公愈发老迈的身躯，逐渐隐入了黑暗之中！


    烛花跳跃，灯光逐渐敛去，景越帝沉默着坐在黑暗之中，唯有微微的呼吸声，一刻不停！


    ……


    夜已深了。


    侯爷府。


    此刻，李辰正和明蓝于密室之中相对而坐。


    “侯爷，今天收获颇丰吧？”


    明蓝给他斟了杯茶，微笑望着他道。


    “哦？你猜到了？”李辰微笑望向了明蓝，不过没有半点诧异的神色。


    毕竟，明蓝跟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况且他今天回来确实心情舒畅，明蓝这样的人要是看不出来他颇有收获，那就是明蓝眼力实在太欠缺了。


    “我当然猜到了，你身上那么强烈的女人香，除非是鼻子有问题，否则谁会闻不到？


    况且，喜子他们支支吾吾的，一副打死也不承认的德性，我就知道，怕是，你做了一回禽兽。”


    明蓝一撇嘴道。


    “扑”，李辰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便喷了出来，呛得他直咳嗽。


    “看，被我说中了吧？要不然，你这种山崩地裂都不变色的男人，怎么可能连口水都控不制不住？”


    明蓝斜眼看着他道。


    “你这嘴巴……好毒。什么叫做我做了一回禽兽。”


    李辰略有些狼狈地放下茶杯用袖子擦嘴上的茶水，瞪了她一眼道。


    “宝昌公主，可是当今陛下的妹妹，论起辈分来，那可是寒武郡主的小姑，就连你也要叫她一声姑姑。


    你却在长公主府上把宝昌公主给弄了，你说，你是不是乱伦的禽兽呢？”


    明蓝强忍着笑意，看着李辰道。


    “混账，我是那种人吗？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李辰“色厉内荏”地怒视着明蓝。


    “发怒，是人想掩饰什么的时候最直接的反应和办法。何况，你始终回避着弄没弄这个问题，看来，我确实说中了。”


    明蓝笑盈盈地给他斟了一杯茶，“这茶，可是太白山中的人参茶呢，正好，辰帅您今天可是受累了，多喝喝这茶，补补元气。”


    “你……其实，我真是大意了，没有闪……”李辰手指了指她，最后，颓然放下了手指，叹口气道。


    这种事，怎么说啊？居然是被梁穗那个女人给坑了，然后发生了匪夷所思甚至骇人听闻的破事儿。


    真传出去，他也确实没办法做人了。


    “知道知道，辰帅一直郎心似铁，奈何娇娘美艳如花嘛，又恰逢天公做了美、恶妇蒙锦被，所以，干柴烈火、一触即燃。


    我懂，辰帅。”


    明蓝笑嘻嘻地道。


    “明蓝！”李辰怒喝。


    “官人，奴家在，要不要，奴家也备些兽金炭？”


    明蓝却半点也不害怕李辰了，依旧仰着俏脸，笑眯眯地道。


    “看起来，这鸣玉楼，你是不想要了，那就算了，这带泄合本，我收回了，或者直接折现也好。”


    李辰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红契来，在明蓝面前一晃，随后作势欲揣回怀里。


    “鸣玉楼的带泄合本？给我，我要……”明蓝惊喜交加地站了起来，一下扑在了李辰身上，骑在他腿上去抓那带泄合本。


    却不料，细腰一紧，李辰的大手已经搂上了她的腰，又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