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冤家路窄

作品:《穿成年世兰,陵容我只和你好

    入宫的第三日是阖宫妃嫔向皇后请安的日子,按照规矩,安陵容这样的低位妃嫔是需要跟着主殿的高位妃嫔一起去向皇后请安的。


    但是华妃一向是迟到的,陵容一大早就穿戴整齐候在殿外,而主殿却迟迟没有动静。


    她心中正有些焦急,就瞧见颂芝走上来,笑盈盈的让她们先行去景仁宫,免得误了时辰皇后怪罪。


    安陵容心中松了一口气,带着人就先走了,心中也不禁咋舌。


    华妃如此盛宠,难怪向皇后请安也敢迟到,好在华妃没有为难自己。


    只是华妃没有为难她,自有人赶着趟的找茬。


    刚走到景仁宫内,殿外有好些妃嫔正在闲聊,皇后还尚未起身。


    “你这样的竟然也能入宫,真是冤家路窄!”


    清晨的景仁宫里突然响起一道高昂而又尖刻的女声,循声望去,正是打扮的格外花枝招展的夏冬春。


    安陵容被这一嗓子吓得一哆嗦,被沉禾搀扶着转身才看到从旁边气势汹汹走过来,毫无姿态可言的夏冬春。


    “夏常在万安。”


    安陵容微微欠身,向夏冬春行了一礼,礼数周到,态度恭敬。


    “不过是个答应罢了。”


    夏冬春穿着一身绿衣,脑袋上几乎插满了饰品,都快成珠宝展示台了。


    此刻她正扬着下巴,对着安陵容翻白眼,一副非常瞧不上的态度。


    “出身卑贱,也就只能够得上答应的位份,瞧你这穿着打扮,真是寒酸。”


    安陵容的穿戴绝对说不上寒酸,她穿着的衣裳是华妃赏的江南织造局的料子,和皇后赏赐给夏冬春的是同一批。


    而说寒酸也只是因为陵容谨守本分,穿着打扮没有逾越答应位份分毫,比起把自己当珠宝展示架的夏冬春,自然显得简陋。


    时兰一大早起来,本来就困,还被颂芝拉着仔细地打扮了一番,坐着轿子过来感觉头都晃晕了。


    刚一进门,就听见有个大喇叭在哔哔哔的,说一些又刻薄又难听的话。


    “华妃娘娘驾到!”


    门口有太监唱喝,声音尖利,音调也高,伴随着仪仗的步子声显得格外声势浩大。


    众人正围着看夏冬春为难安陵容的热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齐齐转身。


    只见八名太监稳稳落下描金绘凤的妃位轿辇,妃位仪仗的鎏金流苏尚在微微晃动。


    先是一截描金缀玉的粉紫色缎面旗装下摆掠过轿辇的横杆,衣料在秋阳下泛着粼粼波光。


    华妃扶着太监的手缓步而下,发间点翠鎏金翟凤冠的珍珠流苏纹丝不动,那对翡翠耳坠子随着她的动作轻晃,映得欺霜赛雪的肌肤愈发光艳逼人。


    她丹唇未启,眼角蕴着一抹寒光,护甲上镶嵌的猫儿眼宝石在袖口若隐若现,随侍的颂芝扶着她如玉的手,身前还有提着鎏金香炉开路的宫女儿。


    氤氲的香雾里,华妃漫不经心抚过鬓边颤巍巍的鎏金点翠步摇,那凤凰衔着的东珠正垂在她眉间,衬得一双凤目愈发凌厉如刀。


    可谓是:


    金缕缠枝威自生,朱唇未启寒先凝。


    六宫粉黛无颜色,一点骄阳妒煞冰。


    在场众人早已齐刷刷跪了一地,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夏冬春此刻伏在地上,连她衣摆上绣的金线芍药都不敢直视。


    又有江福海唱喝道:“华妃到!”


    “嫔妾给华妃娘娘请安,华妃娘娘万福金安。”


    众人齐声问安,就连方才走到景仁宫门前的甄嬛和沈眉庄都惊得快步上前,蹲身行礼。


    华妃却忽的轻笑一声,由颂芝扶着漫步上前,伸出手护甲划过跪在最前头的夏冬春的脸,猛地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不得不抬头。


    夏冬春发间的流苏首饰乱碰,金属相击的轻响惊得那跪在一旁的小答应浑身一颤。


    “你叫什么名字。”


    美人淡淡开口,声音娇媚温和但在此情此景下却好似六月寒霜一般,夏冬春吓得不敢动,只结巴着回话。


    “嫔...妾,嫔妾是,常在夏氏。”


    华妃冰冷的护甲划过她的脸颊,将她娇丽可人的脸划出了淡淡的红痕,手上的力道却分毫未松,疼的夏冬春眼眶含泪。


    “不过是个常在,这身穿着打扮像什么样子?还敢对安答应口出狂言?”


    颂芝心头得意,她早看不惯这个夏冬春了,瞧着娘娘这样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就兴奋,于是也接话道:


    “夏常在好没规矩,穿戴逾矩也就罢了,才入宫就敢当众欺凌安答应。”


    “既如此,还请夏常在脱簪向皇后娘娘请罪,再向安答应赔不是吧。”


    夏冬春吓得哆哆嗦嗦,只敢应是。


    华妃猛地放开她,她就手脚瘫软地跌坐在地,颤抖着伸手去拔脑袋上的首饰。


    时兰当初看甄嬛传时就觉得这个夏冬春跋扈刻薄,简直和自己那几个室友一样蠢笨无礼,现在看来还是夏冬春更蠢一点,在皇后宫中便敢欺凌旁人。


    安陵容跪在一边,悄悄的抬眼去瞧华妃,就看见那双凤目正在瞧自己,吓得她连忙低头。


    只是陵容心中微动,华妃看着自己的目光似乎带着些好奇和期待?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时兰在一旁望着吓得缩成一团的安陵容,急得在心里抓耳挠腮的。


    你看我啊,陵容,你看看我!


    我可是专门起了个大早,盛装打扮了赶着来给你出气的,你怎么不看我啊!


    见安陵容还在装鹌鹑,时兰叹气,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发挥失常,吓着这个刚入宫的小丫头了。


    皇后早就起来了,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没想到华妃把夏冬春吓成这样,于是叫剪秋去救场。


    众人一起入了景仁宫,排着队站好,等着皇后接见训话。


    只是皇后一眼就瞧见吓得花容失色,又鬓发散乱的夏冬春,于是关心道:


    “夏常在这是怎么了?”


    剪秋瞧着旁边端坐的华妃,低声道:“是夏常在做错了事,华妃娘娘责罚。”


    华妃斜眼瞧着皇后装作不知的样子,也不吭声,只欣赏着自己的护甲。


    这护甲,可真护甲啊,一看就贵。


    “剪秋,扶夏常在先去整理仪容吧。”


    剪秋应声,扶着惊魂未定的夏冬春去整理,而皇后却笑盈盈的将目光转向华妃。


    “新入宫的妹妹难免举止有失,华妃何必如此苛责呢?”


    这一句话便是将华妃放在了全体新人的对立面,暗地里指责华妃苛刻。


    华妃却也微微一笑,将目光转向新人,对着她们的站位开始挑刺。


    “皇后宽和,只是这新人的规矩学的实在不怎么样,你瞧瞧这都是怎么站的啊?”


    皇后转头,瞧见新人的站位,面上也是一僵。


    这是怎么站的?


    沈贵人也就罢了,汉军旗里位份最高的,父亲官位也高,在第一排也是理所当然。


    这个莞常在怎么站在满军旗且是贵人的富察氏前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