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眉庄与温实初

作品:《穿成年世兰,陵容我只和你好

    时兰看着皇帝那十分满足,非常自得的模样,忍不住无语了一下。


    不是不想要高官厚禄和爵位权势,只是年家有了年羹尧已经如日中天,再为年富请功怕皇上觉得年家贪得无厌。


    要一份嘉奖赞许的圣旨,也算是一份精神荣誉奖章。


    让朝中官员和民众都知道年氏一族的忠君爱国,并不是一味谋求恩赏。


    到时候年家的忠心深刻在民心之中,她在宫里动用手段也就方便多了。


    瞧着皇帝高兴的模样,时兰又笑着叫人将好酒拿来与皇帝共饮。


    皇帝自己也高兴,一不留神就喝大了。


    也不能算是一不留神,时兰专门叮嘱了将酒蒸馏提纯,早就不是从前喝的带酒味的酒精小饮料了。


    瞧着皇帝喝的有些迷糊,华妃对着苏培盛柔声道:“苏公公,皇上高兴喝的也多了,不如就让皇上在瑗贵人处歇息片刻吧。”


    苏培盛原本想说皇上折子还没看完呢,但见皇帝都喝的脸颊酡红,也只能无奈的点头。


    “那就劳烦娘娘照顾皇上,奴才去拿些醒酒汤给皇上。


    苏培盛刚走,周宁海就带着人将喝的有些发昏的皇上扶到了庆云斋里。


    安陵容在殿内点了一炉香,香烟缭绕间,皇上朦胧的醉眼里,陵容的身影与纯元近乎融合。


    ......


    皇帝醒过来时头脑依旧有些昏沉,但安陵容已经贴心的端来了醒酒汤。


    “皇上,您如不先喝些醒酒汤,能好受点。”


    皇帝蹙眉,觉得自己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接过醒酒汤喝着。


    “朕喝多了。”


    陵容为他穿好靴子,柔和明媚的小脸上带着笑。


    “皇上今个高兴。”


    皇帝瞧着跪在地上像是一只柔顺的小猫一般的瑗贵人,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摩挲了她的脸颊。


    “容儿瞧着,比之从前更加漂亮了。”


    安陵容伸手拢住皇上的大掌,一双澄澈的小鹿眼带着无辜的纯然。


    “多亏皇上怜惜,臣妾方能在后宫中有安身之所。”


    皇帝呵呵一笑,将醒酒汤一饮而尽,又叫人为他穿戴整齐,大步流星的就离开了翊坤宫。


    安陵容瞧着皇上离开的背影,柔美的小脸上的笑淡了下去。


    伸手用绣帕用力的擦拭着脸颊,一下一下,不仅擦去了脂粉,露出因大力揉搓而有些红的肌肤。


    从前姐姐不肯让她服用有利怀孕的药方,总怕是药三分毒,会损伤她的身体。


    但如今,她有把握,自己一定能怀上孩子,一定。


    皇上如此对待姐姐和年氏一族,不过是因为猜忌,等她生下皇室血脉的孩子,等到孩子长大,姐姐就不会再委曲求全了。


    皇帝喝了醒酒汤,又在御花园里溜达了一会,觉得神清气爽,回到养心殿开始看折子。


    只是他看着看着,就看到有一本奏折是弹劾大理寺少卿甄远道因女儿得宠,收受贿赂,不敬皇上。


    折子上写着甄远道收受十万两白银预备举荐被年大将军弹劾罢职的赵之垣。


    同时在年家为皇上编写歌功颂德的诗册时,朝廷各大臣都积极响应,歌颂皇恩,而甄远道却推诿塞责,反复邀请都不肯下笔。


    皇帝叫人去甄府查探,果然就见甄家后宅之内存放了白银十万两,那本其余官员都写好了诗词的册子就这样摆在甄远道的书桌上,但他一字未动。


    皇帝不高兴了,想要招来甄嬛质问,但想到她还在病中,忍不住又是动气。


    于是他直接下令,召甄远道面圣,好好问问他到底是不是贪污受贿,不敬皇上。


    甄远道前两天刚被骂,正是惴惴不安的时候,没想到皇上突然宣召,更是诚惶诚恐。


    皇帝将奏折甩给他看,甄远道大呼冤枉,百般解释自己实在不知情。


    最后他愿将那十万两白银全都上缴,皇帝将他贬为从五品督察院御史,此事方才算了结。


    沈眉庄觉得自己像一块被丢进烈火中的炭,皮肉骨骼都在灼烧,五脏六腑被炙烤得几近干涸。


    她痛苦地蜷缩着,不知道该如何才能结束这一场折磨,耳边却隐约传来一声声稚嫩的呼唤。


    “额娘……额娘……”


    她艰难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一个赤着身子的小娃娃正摇摇晃晃地向她走来,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像是要她抱。


    眉庄心头一颤,下意识蹲下身,想要拉住他。


    可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孩子的刹那,孩子的四肢像是被无形的火焰舔舐,迅速扭曲、焦黑,连那张稚嫩的脸也塌陷下去,半边头颅凹陷得不成形状。


    可即便如此,那张小小的嘴仍在一张一合,发出微弱而执着的呼唤。


    “额娘……额娘……”


    “不!”


    沈眉庄猛地惊醒,冷汗浸透寝衣,胸口剧烈起伏,眼前仍残留着那可怖的幻影。


    她惊魂未定地喘息着,视线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睛里。


    那是一个清俊文雅的年轻男人,穿着太医的衣裳,眉目清隽,神色间透着几分忧虑,正在伸手试探她额头的温度。


    他见她醒来,动作一顿,随即收回手,后退半步,恭敬地行了一礼。


    “小主醒了?”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像是冬日里的一盏温茶,不疾不徐地抚平她狂乱的心跳。


    “微臣温实初,奉旨前来为小主治疗。”


    沈眉庄怔怔地望着他,一时竟忘了言语。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他的眼神不似宫中那些趋炎附势的太医,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专注,连指尖的温度都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觉得冒犯,又不会显得疏离。


    见她仍有些恍惚,温实初往外走了几步,呼喊道:“采月姑娘,惠贵人醒了。”


    采月急急的从外面跑进来,手上还拿着一把扇火的蒲扇。


    即使用纱巾围住了口鼻,她的欣喜心疼还是从眼眶中溢出,化为激动的泪水打湿衣衫。


    “小主!你终于醒了!”


    采月赶紧用热水浸过的手帕,拧干后擦拭眉庄的面庞,又擦拭她的双手。


    温实初却似未觉,只是转身又确认了一下药方,后又对采月细心叮嘱。


    “小主高热未退,喝些蜜水润润喉,待会儿服药时不会太苦。”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言语体贴得近乎自然,仿佛照顾病人是他习以为常的事。


    沈眉庄捧着温热的杯盏,一时有些恍惚。


    在这深宫之中,何曾有人这样细致地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