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

作品:《等风也等你

    是她。


    他身上, 偏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时延双手撑在第二排的座上,探头问?”


    是。”


    绫苏冉索性歪着身子,对他们说:“这得从起, 哦, 我们三个是发小, 对他的了解比他爹妈了解他的还要深。”


    “贺郗礼这混蛋从小爱飙车, 在赛车场里一骑绝尘, 就没人是他的对手, 不管是队友还是对手,都崇拜他崇拜的不得了。”


    “车神,就是对他的尊称。”绫苏冉笑, “一场比赛下来,追她的女生排长队, 走哪儿跟哪儿,那场面简直拉风死了。”


    温黎凭着绫苏冉所说的话,也能想象出来当时的贺郗礼有多受欢迎。


    绫苏冉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温黎:“不过我们阿车看着人浪归浪, 但是吧, 他的车后座至今还没人坐过。”


    贺郗礼面无表情地斜她一眼。


    “说什么......”绫苏冉卖了个关子,无视他锋利的眼神。


    温黎也转过头抬头, 一双杏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绫苏冉:“说什么他的车只能女朋友坐,小美人, 没想到吧,他看上去一副渣男样,是不是特纯儿!”


    被点名的温黎, 对上绫苏冉意味深长的目光,她的耳朵莫名有些发烫。


    贺郗礼掀起眼皮睇她:“绫苏冉,你话有点多。”


    绫苏冉“切”了声, 抱胸靠在背椅,不再理他。


    温黎忽地也想起庄娇芫想坐贺郗礼的机车后座,被他拒绝的事。


    她余光扫向旁边,贺郗礼懒散地窝在那儿玩手机,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偏头,漫不经心地撩眼打量她。


    温黎被他点漆深邃的眼眸看得无端紧张,仅一秒,贺郗礼便收回视线,低头兀自打游戏。


    手心里攥着的糖果小小的,也硬硬的。


    她拆开一枚金黄色的糖纸,填进嘴里,口腔内被凤梨的味道填满,头疼的症状似乎减轻不少。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抵达青野山脚下。


    青野山拢共两座山,第一座山峰是露营的据点,不远的山顶还供奉着神庙,香火旺盛,第二座山峰风景宜人,有瀑布,也可以在观山台望星星,看日落。


    “那咱们今天就拜神庙,吃烧烤,晚上在这儿扎帐篷,明天去看星星。”时延说。


    “行!”


    几个男生背着食材,在前方开路。


    温黎和岑溪在后面跟着,绫苏冉走在贺郗礼和靳司屿中间。


    “黎黎,她长得好漂亮,像电影明星。”岑溪小声说。


    绫苏冉大概172的个子,皮肤白,一张冷艳高级脸,夸张的耳饰,吊带背心外搭牛仔外套,身材极好。


    她身上有着和贺郗礼一样的气质,恣意耀眼,一看就不是他们南潭这儿的人。


    温黎点头:“确实很漂亮。”


    “你说,她跟贺郗礼是不是那种关系啊,青梅竹马的感情很深的。”


    温黎抿着唇,良久,她摇头:“不知道。”


    岑溪吐槽:“如果他俩还在暧昧阶段,贺郗礼还过来撩你,那也太渣了。”


    温黎笑:“溪溪,你想多了,他不喜欢我。”


    那晚,贺郗礼说的很明白,他不会跟人谈恋爱。


    “行吧,反正你喜欢的也不是他这类型。”


    温黎违心地“嗯”了声。


    青野山从山脚到山顶要爬两个小时,爬了没一会儿,温黎和岑溪喘得不行,脚程也慢了些。


    李奕祠走过来拉着岑溪的手,刚开始岑溪还在扭捏,后面实在走不动,拽着他的衣角往上爬。


    山上空气新鲜,温黎闭眼深呼吸,刚睁开眼,就看到贺郗礼双手插兜下来,闲散地朝她方向走来。


    温黎看着他,心脏无端漏跳了一拍,觉得自己很矛盾,想要远离他,可又控制不住为他跳动的心。


    他伸手扯过她的背包拎着:“怎么走这么慢。”


    温黎肩膀上没了重物,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她说:“体力不好。”


    “看出来了。”他瞄她,“多大会儿,额头就出了这么多汗,水做的么。”


    温黎偏头,不去看他。


    贺郗礼看着她白皙的侧脸,突然凑在她耳边,沉声说:“抱歉。”


    “那两天心情不好。”


    他漫不经心地问:“生气了?”


    温黎想起周一那晚,贺郗礼对她说的话。


    -别喜欢我,我不跟人谈恋爱。


    -温黎,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你管老子打不打架。


    每一句话都充斥着冷冽与嘲讽。


    温黎垂下眼,眼睫颤动,并没有否认:“有点。”


    但她并不是生气,而是他的话让她清醒过来。


    于贺郗礼来讲,她也只不过是一个他勉强认识,也打过交道的人。


    贺郗礼不由分地轻嗤:“所以你就把老子拉黑?”


    听起来颇有种算账的味道。


    温黎抬头,杏眼清澄地看着他:“对。”


    贺郗礼下颌紧绷,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他待在一起的背影,他低头轻笑出声。


    这哪是又乖又听话的兔子,分明是只会挠人的小奶猫。


    爬到半山腰,温黎累得直喘气,她站在原地休息,眼前一道黑影笼罩在她面前,脸颊冷不丁贴来温凉的触感。


    贺郗礼递给她一瓶矿泉水:“过来喝水。”


    温黎:“我带的有。”


    她刚要翻包,才想起来她的背包被贺郗礼拎着。


    贺郗礼吊儿郎当地道:“有?在哪儿啊?”


    他笑得很坏,一双眸眼深邃又多情,被他这么看着,很容易掉入陷阱。


    温黎抿着唇,不做声。


    贺郗礼忽地弯腰:“给点面子,成吗。”


    他撩着眼皮:“都看着呢。”


    男生的嗓音低沉掺着冷磁的颗粒感,像是被砂纸磨过,荡在她耳边。


    温黎被他盯得脸热,没有想过他会来这一出。


    她也不再跟自己作对,爬山一个多小时,不渴是不可能的。


    她伸手去接,贺郗礼瞧着她白皙柔软的手,拧开瓶盖递给她。


    温黎怔愣地看着他,没想过他会给自己开瓶盖。


    喝了水,嗓子感觉好受些。


    等她喝完,贺郗礼自然地抽走矿泉水,往前上了两个台阶,回头:“握着啊。”


    温黎茫然地看着他,手下意识地攥着矿泉水瓶。


    他拿着瓶头,她握着瓶底。


    贺郗礼散漫的笑:“成了。”


    随后他背对她,一手拎包,一手用瓶子作为媒介,拉她上山。


    温黎听着自己肆起跳动的心跳声,挪开目光。


    温黎和贺郗礼是最晚抵达山顶的,到的时候,几个男生刚将烧烤架支起来,四顶露营帐篷搁在一侧。


    时延调侃:“你俩终于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私奔了。”


    温黎指尖颤了下,刚想反驳,头顶传来贺郗礼漫不经心的声音:


    “带她私奔,你们现在还能见到她啊?”


    “靠,真行,你这还接上话了。”


    “贺哥快过来搭帐篷,我这手残,完全看不懂啊。”时延笑着,没把他的话当真。


    贺郗礼啧了声,走过去,没看说明书,将内账平整展开,动作利落,最后半蹲着拿起锤子将地钉固定在帐篷四角。


    很快,帐篷就搭好了。


    岑溪拉着温黎坐在小折叠椅上:“没想到贺郗礼跟我想象中的浪荡子不太一样,他好像什么都会,学习好,生活技能也这么熟稔,好像他对什么都是游刃有余的。”


    温黎目光落在他身上,点点头。


    贺郗礼顶着板寸头,低头做事认真专注,又搭完一顶帐篷,他站起身从兜里摸出根烟咬着。


    旁边来露营的女生红着脸拿着打火机走过去,给他点火。


    贺郗礼阖下眼睑,叼着烟垂眸睨她一眼,嘴角斜勾了下,痞劲儿尽显。


    女生的脸更红了,打火的指尖也在颤抖。


    贺郗礼朝靳司屿要打火机,那边扔过来,他点燃,瞥她:“有了。”


    被拒绝,女生也不生气,只觉得被他撩得她脸红心跳。


    “行啊贺哥,就这一会儿,几个女生了?”时延无语,“服了,一个个的,要么找贺郗礼,要么找靳司屿,要么找李奕祠,就是他妈的没人找我!”


    几个人被他的模样逗乐。


    温黎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是不是很帅?”绫苏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勾着折叠椅坐下,“别看他这副贼吸引小女生的样儿,他真挺纯的。”


    温黎点头,想了想说:“他转来我们学校第一天,每节课间都有女生去他班上看他。”


    绫苏冉一双猫眼落在她身上:“那你呢。”


    温黎眼皮跳了下:“偶遇的时候会看几眼。”


    绫苏冉笑,突然明白过来贺郗礼为什么会对她感兴趣。


    看着乖,性子倒是带劲儿的很。


    “悄悄告诉你件事。”绫苏冉凑在她耳边说,“阿车还没谈过恋爱,初吻和初.夜都还在。”


    “他很喜欢极限运动的,所以身材一直都很棒。”


    “去年我们几个去泡温泉,一脱衣服,嚯,八块腹肌,把女生们迷得团团转,真的带劲儿死了。”她说,“鼻子也高挺,那方面肯定很强很持久。”


    温黎没料到她会说这种禁.忌话题,脸颊的温度瞬间攀升。


    “哎哟,你这就脸红了?”绫苏冉没忍住想要掐了掐她的脸,“真可爱。”


    刚还坐那儿烤肉的贺郗礼过来,踹她折叠椅,冷眼:“绫苏冉,别犯病啊。”


    绫苏冉双手摊在半空,示意并未碰到,擦肩而过时,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还没追上小美人呢,这占有欲,啧。”


    贺郗礼单手插兜,淡道:“她人胆小,脸皮也薄,别老欺负她。”


    绫苏冉翻了个白眼:“服了。”


    “我看小美人就没想搭理你的意思,怎么,闹矛盾了?”绫苏冉揶揄道,“还不赶紧哄哄,等小美人跑了,有你哭的。”


    贺郗礼冷笑:“笑话,我哭什么。”


    绫苏冉:“是是是。”


    山里风景好,远处还隐隐传来神庙敲钟清脆的声音。


    男女分工合作,女生串烤串,时延负责讲笑话逗她们开心,贺郗礼双腿敞着坐在烧烤架前烤肉,靳司屿和李奕祠去附近的农户拎了箱啤酒过来。


    “要去神庙吗?”李奕祠问。


    贺郗礼:“不去。”


    时延走过来:“不去拜拜佛许个愿什么的?”


    贺郗礼从头到尾神情就一副散漫的模样,他抬眼帘,笑得肆意轻狂:“爷只信自己。”


    “成吧。”时延说,“那我跟温妹妹一起去了,不然她跟在李奕祠岑溪后面当小灯泡,多不合适。”


    贺郗礼眯着眼往不远处的背影看,站起身,下巴朝烧烤架指:“你在这儿烤肉。”


    说完,他长腿将凳子勾一边,双手插兜,走了。


    时延一脸懵逼:“靠,贺郗礼你这人......我特么服了,我还想跟温妹妹待会儿呢。”


    靳司屿淡淡瞥他眼:“你跟你温妹妹没戏。”


    绫苏冉也笑。


    “为什么?”时延见羊肉串熟了,咬上一口,“真香啊,还得是贺哥,手真巧,烤的肉也绝好吃。”


    靳司屿:“你猜。”


    时延无语:“你们京北人的口头禅都是“你猜”吗?”


    “......”


    -


    神庙离露营地十分钟的路程,未走到先闻香火味儿。


    进了寺庙,温黎入眼看到一棵经年大树,三个人一起抱才能将树环住,垂下的树枝挂着条条红色许愿符,伴着香火袅袅荡在半空。


    “准备许什么愿?”耳畔倏地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贺郗礼盯着吓得瞪大双眼的温黎,闷闷笑了声:“我就这么可怕?”


    温黎睫毛轻颤:“不告诉你。可怕。”


    一句话回答两个问题。


    他轻笑:“这么不想跟我说话啊。”


    她往前走,贺郗礼倒退着走,黑色眸子紧锁着她:“欸,乖宝宝,还不原谅我呢。”


    岑溪也喊过温黎“乖宝宝”,可不一个人的喊法是不同的。


    贺郗礼声线低沉喑哑,带着懒洋洋的腔调,伴着他嘴角的那抹笑,蔫坏蔫坏的。


    温黎耳尖都泛红了:“你能不能正经点。”


    她生气时,一双杏眼水汪汪的。


    贺郗礼喉尖一紧,声音有点哑:“成,听你的。”


    温黎没再理他,贺郗礼也觉得无所谓,双手抄兜散漫地跟在她身后。


    到大殿前,温黎在门口取了三支香,点燃,踏过台阶,虔诚地跪在蒲团上,闭眼许愿。


    一愿,奶奶健康万福。


    二愿,贺郗礼所愿皆如愿,所行皆坦途。


    等她走出大殿,回头才发现贺郗礼在她方才的蒲团上刚起身。


    温黎没来得及移走视线,就这么直直地撞上他的目光。


    他走过来,眉眼锋利精致,挑眼睨她:“不问问我许了什么愿?”


    温黎与他对视:“什么?”


    以贺郗礼的性格,他只会信自己。


    所以,她挺好奇的。


    贺郗礼掀起眸,挑着嘴角,天生放浪形骸的模样,懒懒道:“我跟佛祖说,想要温黎立刻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


    “也不知道佛祖听到后会不会实现我的愿望。”


    温黎呼吸有一瞬停滞,看到他眼底的玩味,她心跳无端加快,不自在地移走视线。


    她说:“你没听说过吗,许愿要憋在心里,被别人知道是不会实现的。”


    贺郗礼轻哂:“胡扯,愿望说出来才会有人帮你实现。”


    “现在,我把愿望说给你听,你呢,就帮我完成愿望,温黎,你看成不?”


    他神色散漫,却带着认真。


    温黎从未觉得忘记一个人会这样的难。


    他总是在她后退时,朝她走来。


    随随便便一句话,随随便便一个表情,随随便便一个动作,就已经让她对他的喜欢死灰复燃。


    ......


    回到露营点,天色渐晚,烤串也熟了。


    一行人围着篝火坐着,时延挨着给每个人分啤酒。


    递给温黎时,贺郗礼掠他眼,时延刚收手,一只细白的手接过。


    温黎单手拉开易拉罐拉环,“呲呲”泡沫弥漫。


    她笑着说:“我能喝酒,酒量还不错。”


    “厉害,看不出来啊。”


    贺郗礼双肘撑在身后,歪头瞥她一眼。


    温黎的脸很小,哪里都小小的,看起来很柔软,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保护欲。


    看了会儿,贺郗礼嗓子有点痒,拎着易拉罐,灌了半瓶啤酒。


    等靳司屿发现已经晚了,他皱眉:“阿车,少喝点。”


    贺郗礼淡道:“没事。”


    时延纳闷:“怎么了这是,去了一趟神庙像是变了个人,表情冷得跟被人玩了样。”


    温黎坐在那儿,山里的风徐徐吹,她的发丝荡在半空,飘在贺郗礼冷硬的脸侧。


    淡淡的香味卷入鼻尖,他眼神一暗,拎着易拉罐又喝了几口。


    绫苏冉拍手:“来来来,青野山之旅第一天,完美结束,干杯!”


    “干杯!”


    时延举起啤酒易拉罐:“我想说句话啊,贺哥转来我们南潭,我特高兴。”


    “敬我交了个长相贼牛逼,学习贼牛逼,什么都贼牛逼的哥们。”


    贺郗礼笑,他一笑,几个人都开始笑起来。


    李奕祠看向隔壁:“敬爱情。”


    岑溪脸红:“那就敬我们永远年轻的十七岁。”


    时延挤眼睛:“什么十七岁啊,咱们贺哥都已经是可以做成年人可以做的事情的年龄了。”


    几个人起哄。


    贺郗礼单手大喇喇地撑着地面,笑得浪荡,声线从喉咙滚出来:“别太放肆啊,这儿还有女生。”


    他拎着易拉罐:“敬自由。”


    温黎余光看向贺郗礼的侧脸,轻声说:“敬梦想。”


    靳司屿看到贺郗礼在南潭过得好,也就放心了,他说:“敬朋友。”


    七个人一同碰啤酒瓶,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空气里都飘着青春的气息。


    吃完烧烤,温黎起身想去卫生间,岑溪拉着她手臂:“我也去。”


    温黎回头看绫苏冉,犹豫了会儿,问:“你去吗?”


    绫苏冉正眯着眼抽烟,她一手撑着胳膊肘,笑:“小美人你们去吧。”


    温黎点头:“好。”


    在山里只能去农家解决,青野山的农家厕所一般是按人收费,一个人一块。


    农家乐的厕所是露天砖砌的,也没有门,味道很冲,挂在墙上的灯泡昏黄,一闪一闪地,两人对视一眼,犹豫半天还是决定解决下生理需求。


    农家乐的老板收完费,披着外套站在灯下,看着她们抽烟。


    岑溪:“这老板眼神看着有点猥琐。”


    温黎:“你先去,我在外面帮你看着。”


    “行。”


    等岑溪出来,温黎蹙眉走过去:“你带卫生巾了吗?”


    “没。”岑溪瞪大眼,“你不会来月经了吧?”


    温黎捂额头:“好像,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啤酒刺激的,提前了得一周。”


    “啊,那怎么办啊。”岑溪说,“要不,你先解决,我去问问有人拿没,还好来这儿露营的人不少。”


    也只能这样了。


    温黎:“好。”


    温黎在门口等了十分钟,内裤越来越湿,她想了想,决定先垫点纸再等,刚走进厕所,门前的水泥地突然出现一道人影。


    她拉拉链的动作顿住,抬眼与农家乐老板的脸对上。


    温黎浑身鸡皮疙瘩冒起,慌乱无措地推开他,刚跑出去,撞进一个坚硬的怀里。


    她以为是农家乐老板,吓得尖叫,拼命挣脱,被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抱着:“是我,温黎,是我。”


    听到贺郗礼的声音,温黎才反应过来,她的指尖还在颤抖,心跳声急促地跳着。


    贺郗礼察觉到温黎整个人发着抖缩在他怀里,低头,她的眼眶泛着红,他脸色微变,握住她手腕:“发生什么了?”


    温黎嗓子被堵着,一时之间说不出来话。


    他冷冷地看向农家乐老板。


    农家乐老板眼神游离:“也没多大的事,我以为厕所没人呢,就过来上个厕所,哎,你这孩子什么眼神,这我家,我家厕所,我想上就上,你——”


    贺郗礼垂睑,握着温黎的手把她带到门口,掌心在她脑袋上揉了下:“在这等我。”


    贺郗礼又看她眼,转身沉着脸大步朝农家乐老板走去,越走越快,像呼啸的冷风,抬脚将他踹到地上。


    男人疼地闷哼一声。


    不等他反应过来,贺郗礼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掼到墙上,摁着他脑袋一下又一下地砸,手背青筋血管几近爆起,浑身透着冷戾的气息。


    他下颌紧绷成一道利刃,眼皮下压,冷得惊人:


    “你他妈眼睛不想要了!”


    温黎被动静拽回神,地上躺着的男人额头的血顺着墙壁往下流。


    “贺郗礼!”她连忙跑过去,拉着他手臂,“别打了,别打了。”


    他的手臂紧绷而硬朗,青筋在她掌心用力又疯狂地跳动。


    “我,我要报警!”男人满脸惊惧,“我要报警!”


    贺郗礼眼底弥漫着汹涌情绪,他突然笑出声,胳膊搭在膝盖,在他面前蹲着:“报啊。”


    “有本事你就报。”


    贺郗礼扣着他脖颈,用力收紧,看着男人喘不过气,冷笑道:“老子有的是钱把你砸进去!”


    温黎看着他失去理智的模样,攥着他的手:“贺郗礼,他什么都没看到,我们走吧,好不好。”


    贺郗礼站起来,冷硬锋利的脸庞不带丝毫温度,他低头看向温黎,伸手用那只干净的指腹蹭掉她脸上的泪痕:“已经没事了,别哭。”


    温黎渐渐平复心情,她看着躺着地上嗷嚎的男人:“他怎么办啊。”


    贺郗礼将他拖到一侧:“在他家里出现这种事只多不会少,他要想跟警察长期打交道就随便报。”


    温黎被他带到厕所门口。


    贺郗礼淡着脸将卫生巾从兜里掏出来递给她:“我在外面守着,去吧。”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