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宁岁不知道开学分班的事，楚星星像个小麻雀叽叽喳喳的给她科普。


    “我们班的班主任听说超级严格，就是那个拿竹条抽人的王眼镜！”


    说到班主任，楚星星很是可惜地问宁岁：“听说你要退学了？”


    宁岁摇了摇头：“没有，我开学会正常去读书。”


    楚星星松了口气：“我就说那些什么谣言都是假的，你肯定不会为了什么歌星不读书的。”


    在这个时候，大家认为学习第一重要，普通家庭的小孩为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放弃读书无疑是痴人说梦。


    得到了宁岁的准确回答，楚星星很激动：“那开学了我们当同桌好不好？”


    宁岁无所谓，点了点头。


    楚星星继续聊着八卦：“听说薛默也在我们班哎，他可是学神，这下老王有得乐了。”


    宁岁的心因为这个名字泛起涟漪。


    薛默，她的高中校友，南市一中常年霸榜第一的理科天才，也是九年后京氏薛氏集团的总裁，那个想潜规则她的登徒子！


    宁岁不理解，好端端的薛家小公子怎么跑到南市来读书。


    宁岁问：“薛默不是成绩很好吗？怎么也在我们班？”


    她对自己的高中成绩很有自知之明，文理分科是按成绩分班的，她报的是理科，期末成绩估计不是垫底也离倒数不远。


    楚星星纳闷：“你不知道吗？上学期期末考试他身体不舒服，只考了三门就晕在考场了，这事闹得挺大的，当场就被救护车拉走了。”


    宁岁确实不知道，当时期末考试她正为晦涩难懂的题发愁，没时间关注这些消息。


    “虽然他才考了主科三门，但总分都400多了，也是我们班第一。”楚星星感叹。


    宁岁忽然想起自己七门不过三百的成绩，默默给薛默竖起大拇指，大佬不愧是大佬。


    宁岁问：“那他后面会升去卓越班吧？”


    南市一中实行阶梯制，每次测验只要考得好都能升去好的班级。


    “应该吧，不过这不重要，能看看他那张脸我就满足了。”楚星星是个颜控，无法拒绝好看的东西。


    两人吃完KFC后，时间也不早了。


    楚星星知道宁岁在这边打工，加了她的好友就拉她进了班群，还表示自己会经常来看她。


    宁岁说好，转身离开了商场。


    十班群里因为她的加入瞬间活跃起来，但大家只是发着“欢迎新人”的表情包，谁也没说话。


    宁岁往群里丢了个“谢谢关照”的表情包，直接关了手机，只是她手机屏碎了一大半，经常误触，在她手指无意识一滑的时候，向群成员里的一个哈士奇头像发送好友请求。


    ……


    电话另一头，黑发少年刚从床上起身。


    家庭医生取下测压仪：“最近还是睡不着吗？”


    薛默点头，黑色眼眸沉得像一潭死水，凌厉的碎发盖住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明显没睡好。


    医生叹气：“只能加大剂量，但是药三分毒，你还得自己放松心情。”


    多余的话医生没说，薛家这个金疙瘩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心结无法解开就会一直失眠。


    薛默没回话，盯着手机上的好友申请出神——


    【2016011031碎碎念申请成为你的好友】


    南市一中的学号很直接，年份、班级、年级、成绩排名组成。


    薛默扫了眼学号就知道这人是谁，十班的倒数第一，从小时候被绑架后就让他怪梦缠绕的罪魁祸首——宁岁。


    薛默暂时没同意好友申请，捏了捏眉骨，问正在收仪器的医生：“我之前问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医生斟酌回答：“经常做梦可能是药物带来的副作用，你不必过于担忧，后面我为您重新配点安神药。”


    至于一直梦见一个女孩，医生想，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多半是到开窍的年纪了。


    薛默颔首，直到医生离开房间，他继续看回手机，少女的头像是一只手绘的黑色话筒。


    夜晚宁静，床尾发出动静，毛色纯正的哈士奇摇着尾巴过来，冲薛默吐舌头。


    薛默拍它毛茸茸的脑袋：“你倒是睡得香。”


    哈士奇跳上床，缩成一团给薛默当免费靠枕，提醒他该睡觉了。


    薛希吃了药闭眼躺下，只望自己别再梦见宁岁了。


    药物带来的安眠效果很快，不一会儿薛默就睡着了，只是他又做了那个梦。


    潮湿的小雨天，空气低沉厚重，他穿着一中的校服撑着伞在一公司楼底下等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不知道等了多久，梦里的他终于动了，默默跟在女孩身后，女孩去哪他就去哪，像一个尾随狂魔。


    这个梦做了无数次，薛默闭眼就能想起少女一路的表情，淡漠的、清冷的、不想搭理人的。


    少女进了个唱片店，他没进去，只是安静得站在门口等着。


    不知道是多久，雨停了。


    她终于出来了，他又继续跟了上去，只是这次被她发现了。


    宁岁连头都没转过来，对他不客气说：“能不能别跟着我了。”声音是疏远和不耐烦。


    薛默瞬间惊醒，哈士奇宠物小白的尾巴糊了他一脸，他挪开它的尾巴轻声下床，外面天还没亮，他只睡了半个小时。


    薛默回忆刚才做的梦。


    因小时候的绑架，他有一段时间得了失语症不能开口说话，后来能说话了又陷入失眠，只是反反复复地梦见一个人。


    起初只是她的背影，后来是她的整个身形，直到高中来了南市，他才看清楚她的脸。


    学校里那个孤僻的少女宁岁。


    薛默自认为教养不错，怎么也做不出尾随的勾当，但在梦里的他像个狗皮膏药似得追着宁岁，好像还是惯犯。


    薛默不理解，上半年也在课间偷偷观察过宁岁，但她除了长得不错，其它的似乎没什么值得人注意的地方。


    难道自己实际上是个色胚？


    薛默不确定，这次开学他和宁岁一个班，也许可以搞清楚。


    想到这，薛默解锁手机，同意了宁岁的好友申请。


    ……


    宁岁回家时已经十二点，客厅灯暗着，她绕过沙发准备回房间睡觉，冷不丁的，一个浑身酒气的黑影从沙发起身，攥着酒瓶就要往她头上砸。


    宁岁极快躲开的同时掐住对方的手腕，毫不客气地一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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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擦”


    男人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


    “老子的手要断了！赔钱货给老子松开！”


    宁天孝疼得呲牙咧嘴，想踹宁岁，但对方腿上长了眼睛似的，又躲开了！


    宁岁甩开宁天孝的手，打开灯。


    节能灯亮起，客厅被照的一清二楚。


    宁天孝抱着手疼得在地上打滚，一边骂宁岁是赔钱货、白眼狼，一边哭着说自己要死了，声音大得整栋楼都能听见。


    宁岁嫌吵，直接抄起地上的啤酒瓶靠近他。


    冷风吹进屋内，明明是开春，但宁天孝仿佛身处冬天，浑身起满鸡皮疙瘩，寒意从地板渗透进皮肤。


    尤其是顶着宁岁那种愤恨的眼神，他像是看见那些穷凶极恶的追债人，可那些都是不要命的狂徒啊！


    宁天孝不知道宁岁抽了哪根筋，这赔钱货现在是真想杀了自己！


    酒意醒了大半，宁天孝声音发抖：“你……你要干什么？你还想杀了老子不成？老子是你爹，你想去少管所是不是……”


    宁岁笑了笑没说话，将酒瓶对准他的胯|下，“你说她当年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


    宁岁说的是她妈，那个邻居口中温柔得像紫丁香的女人，听说当年宁天孝长着一副好皮囊就把她妈骗了，然后有了她。


    提到这，宁天孝眼神躲闪，才要开口，宁岁手里的酒瓶无声落下。


    “啊——”


    杀猪声再次响起。


    酒瓶碎了一地，宁天孝吓得生理性流泪，大口喘着气，手捂着大腿上渗出的星星点点的血。


    他恶狠狠盯着宁岁，咬牙切齿：“反了天了，老子——”


    宁岁起身，宁天孝吓得拖着腿后退。


    曾经无比害怕的高山如今在面前轰然倒塌，宁岁觉得不过如此。


    她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你放心，我可不会让你这么轻松解脱。”后面还有个惊喜等着呢。


    宁天孝不知道宁岁什么意思，见人离开，松了口气，无赖的本性显露，他冲房间大喊：“刘秋丽，人死哪去了，快出来扶老子！”


    此时，刘秋丽正躲在门背后，刚做的美甲掐入肉里毫无知觉，刚才那一幕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宁岁那贱胚子下得是死手！这死丫头居然敢打宁天孝？


    正当她出神时，门砰砰被敲响。


    像鬼魅一样的宁岁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门外，似乎是知道她偷看一样：“没听见有人叫你？”


    刘秋丽怕她破门而入，挂着虚伪的笑开门。


    宁岁靠在门边，半个身子隐在暗中，说话声音很低：“电视柜抽屉第二格有伤药。”


    刘秋丽不理解，怎么打了个巴掌又给个甜枣？宁岁怎么想的？难不成怕宁天孝好了被打着急拉拢自己？


    宁岁没说话，直接回杂物间拉上被子睡觉，至于洗漱什么的，这屋里根本没她的牙杯牙刷洗脸帕，明天还得去买。


    那边宁天孝还在叫唤，刘秋丽忍着不适扶起他，边安慰边说宁岁的坏话。


    “孩子大了心思就野了。”


    “反正是个姑娘嫁出去就是了，到时候我们再生个儿子。”


    “这丫头真不懂事啊，下手这么重，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