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作品:《回到嗓子没被毒哑时

    第三节晚自习上到一半,薛默回了教室。


    他回来拿草稿本的,但自己座位有了人,意识到什么,他习惯性地往第一排扫,没有空座,只有最后一排有两张空桌,左边桌子还有个银色杯子。


    薛默皱眉,准备转身去找班主任调座位,但发现教室里差了一个人——宁岁。


    所以,他的同桌是宁岁。


    薛默脚步一转走向座位坐下,抽屉里的书顺序没变,是被人刻意摆好的,上面贴了张黄色便签,遒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


    【不客气】


    想到冷淡的少女认真写下这三个字只为撇清关系,薛默唇角小幅度上扬,抽出草稿纸离开教室。


    他也想知道,和宁岁做同桌是什么样的感觉。


    -


    相比一中的安静,老城区的赌馆烟雾缭绕,水泥地上堆着烟头和花生壳,脏乱差的环境除了常年混迹其中的老赌鬼,没几个人受得了。


    角落处的一张麻将桌上,宁天孝摸了个幺鸡,一双眉头皱得能夹蚊子。


    对面三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笑着开口:“老宁啊,你女儿怎么回事啊,不是说要去当什么歌星嘛,我们还指望她挣大钱接济我们这些叔叔伯伯嘞。”


    “还当歌星,她有那出息老子还用得着来这,老子的腿就是——”宁天孝将话咽回去,不想让兄弟们看他的笑话,一时琢磨不准打哪张牌,索性直接把幺鸡打出去。


    “胡了。”三人异口同声。


    “艹!”点了三家的炮,宁天孝忍不住咒骂。


    他今天倒霉到家了,从上牌桌开始就没赢过一把,要不是挨着打牌的都是老相识,他都要怀疑这三人合伙给他下套了。


    “给钱给钱,别耍赖啊,我清一色八个。”


    “还有我,之前你点了我的杠,翻番啊。”


    宁天孝打开夹缝,里面一毛钱都没有了,这两周他运气出奇得差,和谁打都是输,上周还因为给不了钱被一个混子给打了。


    想着是穿一个裤兜的兄弟,宁天孝毫不在意,继续搓牌:“欠着,下把老子就赢回来了!”


    一人叹气:“老宁啊,你这一直缺钱也不行啊。”


    宁天孝从旁边人烟盒里抽了根烟点燃:“咋的,你有法子让老子赚大钱?”


    对方眼珠子一转溜,对着三人招手,让他们近点。


    四人凑近了。


    “我家楼下新开了个麻将馆,到时候我们去玩一玩。”


    宁天孝笑出声:“有这生意不早说,老子霉了两星期早就待腻这了。”


    两外两人数着钱就要离开。


    这是四人定好的规矩,只要附近有新开的赌馆,他们四个就去混点零钱花花,新赌馆人鱼混杂,老板也不熟悉他们几个赖皮狗,只要耍点手段出个老千,赚些小钱轻松得很。


    按照往常,宁天孝要先去摸摸底,但最近欠了好多钱,他等不及了。


    “你们三个先去,老子去买瓶水喝。”宁天孝突然有点口渴,准备偷赌馆老板的水喝,打发三人先走。


    三人也知道宁天孝要干什么,结伴先走了。


    宁天孝起身时,怀里忽然掉下一张纸,折得整整齐齐,不像是他身上的玩意。


    出于好奇,他打开一看,眼神悄然变化,但丝毫没放在心上,随即将纸丢了照常出了赌馆。


    哪个混蛋想阻止他赚钱花,还新开的赌馆有问题,他怎么不说他家婆娘有问题!


    宁天孝装了四瓶矿泉水直接去了新开的赌馆,三个朋友早就帮他留好座了,四人换着打,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法子出牌。


    有了帮手赌局异常顺利,眼见兜里的钱越来越多,估计得有小一千,宁天孝哼起歌。


    这时,三人中的一人心野了,撺掇宁天孝:“哥,要不我们玩把大的?”


    宁天孝有些犹豫。


    “我觉得可以,这家赌馆的老板娘一看就是个憨的,居然现在都没发现不对劲。”另一人附和着开口。


    宁天孝动摇了。


    第三人也开口:“我看可以,你们要是上,老子今天赢的钱全压了。”


    “行,老子也全压了,就压大的!”宁天孝把兜里的钱全拿出来,明显上头了。


    三人对视一笑,怂恿宁天孝去最热闹的牌桌,常见的骰子猜大小,输赢按下注的倍数来,牌子上的筹码小山一样的高,庄家是个黑衣服的壮汉。


    宁天孝直觉这人不简单,有些犹豫。


    旁边人把钱全给他:“老宁,这要是赢了,小半年都不愁吃喝了。”


    另外两人也把钱拿出来。


    四人的钱加起来有八千多。


    三人等宁天孝拿主意。


    宁天孝拉了个穿得不起眼的赌鬼,问:“好不好赢?”


    那赌鬼用衣服兜着钱,笑得合不拢嘴:“那庄家绝对是个傻的,咋不好赢,好赢得很啊!”


    宁天孝心动,抱着钱在牌桌上坐下。


    起初他的钱不多,但两轮下来,他面前的筹码是最开始的三倍,就是两万多人名币。


    庄家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你运气不错,敢不敢和我赌个大的?”


    宁天孝正得意着,说话傲气:“你难道还能把老子的钱全赢了?”


    壮汉直接把小山堆一样的砝码全推出去:“我这里十万,你敢不敢玩?”


    宁天孝眼冒精光,身旁三人也咽了咽口水。


    宁天孝问庄家:“赔率多少?”


    庄家笑得和善:“没有赔率,你输了你手里的归我,我输了我手里的归你。”


    “哥,和他玩啊!反正我们输了也不损失,要是赢了就赚大发了,一共十二万啊!”


    宁天孝心动,他是玩骰子的老手,和那些听声辩大小的技术也差不多。


    人心不足蛇吞象,宁天孝一鼓气,豪横地把手里的砝码全推出去,不管了,他一定可以赢!


    牌桌被清空,只剩下庄家和宁天孝。


    两人的赌局引起关注,不少人围了过来。


    宁天孝盯着摇骰子盅,心跳加速,手心冒汗,他猜的是大,只要是大,他今天就赢了!


    十秒开盘,所有人忍不住唏嘘:“居然是小!”


    “不可能!”宁天孝脸白了下来,“我不可能猜错,你们玩黑的!”


    庄家冷笑一声,手一挥,数十个彪壮的黑衣保镖冲了出来:“玩黑的谁有你们行,敢在我的地盘上串牌,找死呢。”


    “我……我只是输了我这部分,你要干什么!”宁天孝怕了,撑着口气不敢倒下去。


    面前的黑衣保镖绝不是泛泛之辈,训练有素的身体,看得出来是专门的练家子。


    “你那部分,搞笑呢?”壮汉一把推开宁天孝身旁那人,指着赌桌规则开口,“赔率是1:50,不给老子看清楚就敢来老子的地盘玩?”


    “1比50!你明明说的是只输我手里这部分!”宁天孝惊呼,正要拉三个兄弟程场子,但人早跑了,他此刻孤立无援,意识到是被骗了,“你们这是高利贷!”


    他虽然平时好堵,但打得都是小牌,哪里见过这场面,桌上的筹码五花八门的,什么面值的都有,要真是50倍起码七位数,他就算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


    庄家拍了拍手,保镖们围了上来。


    两人把他像提死鸡一样提起来。


    庄家拿出了份文件:“欠老子的钱一分不能少,一周内要是还不了,之后每天按利息算。”


    宁天孝挣扎着不签字,保镖立马对他拳打脚踢,五脏六腑都在翻滚,疼得他上吐下泻。


    庄家把文件拍桌子上,转了个话题:“听说你还有个长得俊的女儿?我有个朋友在京市守盘子,要不然你把女儿给我朋友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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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笔账就算了。”


    宁天孝原本升起的希望在听见“京市”二个字顿时掐灭,他挣扎着:“不行,不行!”


    庄家笑了:“老子可是听说你对你女儿非打即骂,这会儿心疼了?给你一周时间考虑,要不然老子到时候直接去你家拿人,实在不行,老子直接拿你房子。”


    宁天孝像只落水狗被拖出赌馆。


    ……


    晚上十二点。


    宁岁打开门,客厅灯罕见地亮着,刘秋丽正在给宁天孝包扎伤口。


    宁天孝脸肿得像个猪头,呲牙咧嘴的喊疼。


    刘秋丽又心疼又火大:“好端端的和人打牌都能被误伤,你就天天醉死在那牌堆里才能记得教训。”


    宁天孝油腻地摸着她的手,态度惊奇地好,没有说话。


    宁岁站在门口,一句话没说,静静的看两人装模作样。


    意外她的沉默,宁天孝吐了口血水,抬手招呼人过来。


    宁岁不动。


    “妈的,真给你脸了!”宁天孝作势要起身。


    刘秋丽及时拉住他:“有话好好说不行,非得动手?”


    “给老子过来,老子有话和你说。”宁天孝开口。


    “我站着也能听。”宁岁说。


    宁天孝忍住怒火,把茶几上的两份文件丢给宁岁:“你妈给我说了那什么娱乐公司的事,我觉得行,你也没必要读书了,立马就给我签合同。”


    宁岁扯了扯唇角:“我记得合同不是只有一份?那么急着要钱,你又去赌了?这次欠多少?”


    “老子的事情你少管,另一份合同就是个附件,你妈给你准备的,老子怎么知道。”宁天孝一愣,奇怪宁岁这闷葫芦怎么变聪明了,现在居然不好忽悠了。


    刘秋丽也帮着说话:“我也觉得去唱歌比上学好,你看你去了就能拿工资,比你那些同学少走弯路,说不定等他们毕业了还要来给你打工嘞。”


    宁天孝听见钱就眯起眼:“对!到时候工资一分不少给老子拿回来!”


    宁岁冷笑一声,脚踩在文件上,直接回了房子:“我不会签什么公司的,被卖了还给人数钱,你是我见过最蠢的一个。”


    腿还疼着,宁天孝不敢和宁岁硬碰硬:“那赔钱货说的什么意思?”


    说罢他就要捡文件。


    刘秋丽手疾眼快抢捡起来:“丫头不就是和你犟,这些文件你看得懂什么,现在被踩脏了,我明天找那星探重新发一份过来。”


    “行。”宁天孝着急凑钱还债,要不是今天回来从刘秋丽那知道签约公司一事,他也不会打起卖女儿的心思,但要是那赔钱货不识趣,他就只有动这个房子了。


    宁家房子虽然在老城区,但听说这几年就要搬迁,愿意买这个房子的人数不胜数。


    至于房子的归属权,反正他手里还有宁岁拒绝不了的东西,这房子迟早都是他的。


    旁边刘秋丽一眼看破宁天孝顺的想法,两人的目的不谋而合。她想借宁天孝的手逼着宁岁把合同签了,到时候宁天孝没了,连房子也是她的了。


    第二天宁岁起床上学,两口子都扎堆在厨房里做早饭,见她出来,一个笑得比一个虚伪。


    “快来喝粥,这是你爸早起特意给你熬的小米粥!”


    宁岁直接扭头出门了。


    一有事求人就做早饭,能不能换点新鲜的花样?


    宁岁楼下买了个馒头坐公交去了学校,念着老王的好,她特意早到了半个小时,但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同学都在背书。


    明亮的太阳透过玻璃窗打在桌上,早春的枝桠无声晃动,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鸟在叫,很好听。


    宁岁被学习氛围感染,摸出语文书跟着背。


    眼下带乌青的薛默才踏入后门就听见少女的声音,像刚调好的特制鸡尾酒,咕噜咕噜冒着泡,舒适又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