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沈惊羽牵着裴砚川的手，慢慢悠悠的走在校道上，偶有学生开着自行车从眼前闪过，女孩轻轻呼气，吸气，感受着周遭的美好。


    沈惊羽暗暗的想，其实，京北大学也挺好的，百年老校，环境优美，最重要的是，裴砚川在身边。


    “砚砚，我第一次来这，你得带我，否则我会迷路的。”


    裴砚川听后，把女孩的手抓的更紧了，他会看好羽羽的，不会让羽羽迷路。


    “砚砚，你真高冷，都不理我。”


    “砚砚，你看那棵树，它的叶子是黄色的耶，好特别。”


    ……


    沈惊羽一直碎碎念着，裴砚川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牵着女孩的手，轻轻摩挲。


    今天恐怕是他的幸运日，羽羽来找他了，牵他的手，让他喝她喝过的水，还对着他说了很多话。


    可他不大敢说话，怕惊了这场美梦。


    校门前，关卡处，裴砚川从衣兜里掏出了校园卡，想刷卡把女孩带出去。


    沈惊羽示意某人把书包给自己，她一顿翻找，找出了一张崭新的校园卡，她朝男生晃悠着，好像在说：你看，我也有！


    滴！滴！


    两人来到了校外，沈惊羽微微眯着眼，轻嗅着空气里的瓜果香，嗯，怎么说呢，是个学生都会觉得校外的空气比校内的香甜。


    “你，怎么会？”


    沈惊羽歪头看向既震惊又疑惑的男生，开口解释：“裴砚川，我申请了交换生名额，会在京北学习两年，你，欢迎我吗？”


    裴砚川的眸底闪过一丝诧异，羽羽要来京北读书？他真的没有听错吗？


    “掐我。”他把手递给身前的女孩，让她掐自己一把。


    今天这是怎么了？幸运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沈惊羽见此情状，无奈的轻掐了下男生的手臂，“疼吗？这是真的，就这么不敢相信吗？”


    她的裴狗狗可真是卑微，不行，她一定得好好宠他爱他。


    裴砚川垂下脑袋，漂亮的眸子里蓄满了泪，疼的，是真的，他不是在做梦。


    所以，羽羽的意思是未来两年，他都可以见到她吗？他们还能像从前那样对吗？


    “砚砚，抬头，你哭了是不是？不哭哦。”


    沈惊羽抬手，帮裴砚川擦去眼角的泪，继续轻声安抚：“别哭，以前是我不对，是我有眼无珠，我让你难过了，我错了。”


    她还有好多话要说，于是继续碎碎念了起来，“我看清张湛和林沐沐的真面目了，他们都是坏人，只喜欢我的钱，只有你对我最好，你放心，我已经跟他们绝交了，以后也不会再跟他们联系。”


    “来京北之前，我还换了电话号码，待会告诉你，我真的知道错了，所以，裴砚川，你可以原谅我吗？”


    裴砚川扯出一抹笑容，“没有，没有怪过。”


    他的意思是没有怪过她，所以也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沈惊羽差点被整哭了，裴狗狗，为什么会这么好？


    女孩吸吸鼻子，“裴狗狗，我们去逛街，你带我去逛逛。”


    裴砚川点头，带着沈惊羽上了公交车，他用学生卡刷了两次，然后找了个座位，拉着沈惊羽坐下。


    他很少出来，但舍友们喜欢出去走走，在宿舍也会谈起哪里好玩，他记性好，恰巧记得几个好玩的地方，可以带羽羽去逛逛。


    彼时，已经下午了，沈惊羽有些倦怠，眼皮已经阖了起来，她晃荡着脑袋，有些摇摇欲坠。


    裴砚川小心的把女孩的头侧向自己这边，让她靠着自己。


    她的呼吸浅浅，秀发上的香气淡淡的，这样的他们，很亲密，他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这样触碰过她了。


    午后的阳光艳丽着，丝丝缕缕的透过车窗玻璃，洒在两人身上，裴砚川抬手，贴心的遮挡着女孩眼前的那抹光亮。


    羽羽睡着了，被光照着肯定不舒服，他替她把光遮着，她能睡得更香。


    因为裴砚川没舍得叫醒沈惊羽，所以两人坐过了站，但他并不在乎，坐过站了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跟能让羽羽睡个好觉比起来，一点也不重要。


    而且，能跟羽羽同坐一辆车，还靠得这么近，他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下午三点钟，裴砚川艰难的单手打字跟导员请假。


    【有事，请假。】


    年轻导员很快就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他知道裴砚川的情况，这么厉害的一个孩子，却患有自闭症，很让人唏嘘，所以平时也会尽量满足裴砚川的需求。


    成功请到假之后，裴砚川恣意的靠在车座上，任由女孩倚靠着自己，日头没那么猛烈了，他也不需要再替她遮阳。


    男生用左手揉了下自己的右手手腕，又酸又疼，不过值得，他的羽羽睡得很香，没让那光扰了清梦。


    嗯哼……


    沈惊羽嘤咛一声，从睡梦中醒来，她做了个梦，梦里裴狗狗笑得很灿烂，他说谢谢她来到他的身边。


    公交车缓缓行驶在柏油马路上，路两边的黄色偶尔落下两片，挺唯美的。


    她依偎在他的身侧，声音软软，“砚砚，抱歉，说了要去逛街的，但是……我真的有点儿困了。”她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困意来袭，任谁也抵挡不住。


    “砚砚你不说话，是生气了吗？”


    “不气。”他怎么舍得生羽羽的气？羽羽这么可爱，这么好，没有人会生她的气。


    哪怕她为着张湛冷落他两年，他也气不起来，若真要生气，他也只气自己无能，留不住她。


    下一站，两人下了车，他们环着京北公交车道转了大半圈，从这站下车，有一条小吃街。


    酒酿圆子裹着桂花的香气，铁板鱿鱼烧飘起一股子孜然味。


    沈惊羽牵着裴砚川的手，柔声道：“砚砚，去逛逛？”


    “嗯。”去逛逛，跟她去逛逛……


    没逛一会，裴砚川手里就提了几袋子小吃，豌豆黄、驴打滚、蜂糕，这都是京北的名吃。


    两人悠然的晃荡在小吃街里，快活又恣意。


    “砚砚，跟我逛街开心吗？”


    他点头，缓缓吐字：“开心。”


    他好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没有羽羽在身边的日子，他每天都过得很痛苦。


    每回想起她，都眼眶酸涩，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尤其是在深夜，哭得止不住。


    更严重的时候，哭到失声，胃里也抽着疼，有好几次，在夜里咳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