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用膳
作品:《至高至明》 宫人传达过后,站在承乾宫外的佩兰盯着门上的雕花略一思索,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嘴角不觉间隐晦地弯起。
她领了命,兴冲冲地回到长乐宫拿衣裳,一路上走路都生风。
走到长乐宫的殿门时,脚下不慎,冷不丁被朱红门槛实打实地绊了一脚。
幸好,正在庭前修花的小宫女辛夷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辛夷扶着她,正疑惑,“欸,佩兰姐姐,你这是急着做什么去?”
佩兰原本打算什么都不说,只是耐不住心中欣喜,浅浅提了一句,“我回来取一件娘娘的衣裳。”
看着佩兰的身影进了长乐宫殿内,辛夷在殿外倚着连廊的柱子,嘴巴嘀嘀咕咕:“取件什么衣裳要高兴成这个样子……”
辛夷一时想不明白,但她知道,整个长乐宫的宫人侍卫,最发愁的便是娘娘与陛下的关系。
她虽然不在近前侍奉,可是听其他宫人说过,她们的皇后娘娘似乎是非常讨厌陛下。
陛下每次主动来找娘娘,都会被以各种理由撵走。
一开始还以为娘娘是在欲擒故纵,时间久了才恍然大悟,娘娘她是真情流露。
具体的个中缘由,辛夷尚且还不清楚,只是照着这个趋势下去,连她都要为自家娘娘捏一把冷汗。
娘娘现在年轻貌美,陛下倒是肯围着娘娘转,那要是以后来新人了呢?
娘娘性子淡,不愿意和陛下亲近,也不愿意争宠,日后若没个子嗣伴身,在这深宫里不会少受欺负。
她们这些做奴才的,跟主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娘娘未来的日子不好过,她们定然也会处处遭人白眼。
辛夷少年老成地叹了口气。
气刚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便被从内殿出来的佩兰打断,“晴天白日的,不去干活,倚在门口叹什么气,也不嫌晦气,真是狂得连宫里规矩都忘了。”
辛夷连忙夹紧尾巴,收起懒散的作态,低头认错道:“佩兰姐姐,我知错了,原谅我这一回吧。”
佩兰话说得不客气,到底惦记着她扶了自己一把,没有追究下去,只撂下句,“我去承乾宫给娘娘送衣裳,好好干活儿,别总想着偷懒。”,便走了。
承乾宫……衣裳……
辛夷抓住这两个关键词,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制地联想起来。
她一鼓作气,连忙将廊下花盆里的几株海棠清清爽爽打理完,火速找人八卦去了。
……
佩兰送来了新衣裳,张稚才得以从汤池中出来。
她看着自己如水葱般的十指,指尖表面已经缩得皱皱巴巴,形成一条一条的竖纹。
有点心疼。
她望向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狠狠白了他一眼。
怎么每次和她做这种事都要这么久。
张稚穿好衣服,天色不早,打算回长乐宫,“陛下,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有事。”
“……”
他想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怎么还要拦着她。
她都快走到殿门了,被迫转身,“陛下还有什么事?臣妾再不回宫,天就要黑了。”
“既然天都快要黑了,皇后还回去干什么,正好,皇后来陪朕一起用个晚膳。”赵季一扬眉,让宫人去传膳。
张稚没办法拒绝,想着只是吃一顿饭罢了,不会有什么的。
只不过……她望了佩兰一眼,对面立刻心领神会,退下去做准备——用完晚膳走夜路的话,须提前备上宫灯。
承乾宫内殿,膳桌前,张稚略有些拘谨地坐在赵季的身边。
两人坐定后不一会儿,菜式基本上都上齐了。宫人传膳完毕,便为二人细细介绍起来。
张稚大概记得,这次御膳房精心制作了数十道佳肴,包括前菜、主菜、点心与汤羹,齐齐摆上桌,让她都有点眼花缭乱。
还没等宫人介绍完毕,赵季就有点不耐烦,摆了摆手直接让人下去了。
“陛下平常一顿吃这么多啊?顶得上臣妾一顿了。”
张稚微微有些震惊。
当皇帝就是好啊!
她感叹一句,注意力很快转移,想到赵季吃这么多也不胖,身上的腹肌还挺明显的。
不像她最近稍微多吃一点,身上的肉便爆发般地涨上来,心底的嫉妒也‘噌噌噌’往上涨。
赵季丝毫没听出来她语气里的羡慕嫉妒恨,咬牙切齿道:
“……当然不是。朕在皇后眼里,难道就是个饭桶吗?”
听到这话,张稚一点不生气,反而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臣妾哪敢非议陛下。”
赵季忍不住为自己解释一两句:“朕是看皇后来,便让人多做了些,不必都吃,挑些皇后喜欢的即可。”
张稚看着满桌的珍馐美味,她还从没想过,能跟着赵季吃上这些山珍海味。
两人上一次坐在一起吃饭,还是在云水县的新家,那时候家里也不算太穷,只是没人会做饭,只能天天煮白粥。
即便想改善伙食,也只能去镇上买现成的鸡鸭卤货。
她闻着扑鼻而来的食物锅气食指大动,看起来应该是刚刚出炉便被端了上来。
张稚下意识已经执起了银箸,偏头看了眼赵季,他却不为所动,只托着腮好整以暇地瞧着她,“皇后先吃吧,朕还不饿。”
正合她意。
张稚方才在汤池里消耗了不少体力,这会儿正需要补充能量。
这么多菜,吃肯定是吃不完,她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喜欢吃什么就逮着一道菜吃。
翠玉芙蓉鸭、樱桃雪花羹,桂花糯米藕,桌子上不过空了这三个盘子,张稚摸了摸肚子,她已经饱得不能再饱了。
望着其他还没怎么尝过的菜肴,张稚有种太监逛窑子的心累。
“有点浪费……”
“没事,剩了的赏人。”
赵季一句话便能让她不再心疼那些没被她品尝过的美味。
周围的宫人听了也开始流口水。
张稚用完膳,赵季也让人将她用过的菜式都一一记了下来。
方才光顾着她自己吃了,赵季还没吃过饭,她有点不好意思开口:“陛下也快用膳吧。”
赵季闻言驱散了四周宫人,张稚正满怀疑惑,听到耳畔传来一道不知羞耻的声音:“朕想要皇后喂,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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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要先将宫人撵出去,这话听起来也太让人难为情了,亏得他还能说出口。
张稚直接羞红了脸,被这番话给惊住了,有些结巴地问道:“臣妾用……用什么喂?”
她的目光撞进了一对幽深又故作玄虚的眸子里,什么都没说又好像在说:你以为呢?……当然是用那个了。
她被带往一条不归路狂奔……难不成……是用嘴吗。
张稚眉头一拧,“不”字头还没出来,只见一只大手将一双银箸举至她面前。
“当然是用这个了,皇后想什么呢,这还需要考虑这么久吗。”赵季不理解道。
她暗中松了口气,接过银箸。
“陛下想吃什么?”
“皇后喂什么,朕就吃什么。”赵季反手将问题抛了回来。
见他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张稚便随便挑了几样好用银箸夹的喂给了赵季。
用过晚膳后,张稚抬头往外一看,果不其然,如同她所料想一般,殿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殿内不知不觉间也已经点上了一排烛台。
“皇后今晚留下来吧。”
赵季似看穿她所想,扣着她的手试探提及。
张稚却紧张地浑身僵硬起来。
“陛下要干什么?”
赵季撇了她一眼,“怕什么,朕还能吃了皇后不成,朕不做什么,就只是睡个觉而已。”
用完了晚膳,宫人们便将饭菜收了起来,剩下的十几道菜全被赏给了今天服侍的宫人。
佩兰候在殿外,看着进进出出的宫人队列,颇有耐心地等待。
出来的宫人瞧她还提灯守在殿外,便让她别等了,提醒道:“皇后娘娘今夜不回去了。”
意思便是,皇后娘娘今晚就宿在承乾宫。
佩兰反应过来大吃一惊,这倒不像是她家娘娘的作派。
她谢了提醒的宫人,想着娘娘终于是开窍了,心里自然高兴。
长夜漫漫,更深露重。
承乾宫内殿的烛光葳蕤旺盛,宫人收拾铺好了龙床。
两人换好了寝衣,相继步入床榻前。
赵季的床大概是用了十分珍贵的龙檀香木,床身泛着深紫色的流光,不需要任何宝石美玉装饰,就已经处处透着珠光宝气。
张稚轻轻嗅了嗅,这床榻上散发的香气和赵季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起初她还以为是他熏的香。
床榻上早已摆放好了一对金枝莲纹软枕。
承乾宫内殿是赵季平日里就寝的地方,相比于外殿,布局构造上摆放了许多他私人的东西。
譬如悬在红檀雕花架子格上最左侧的一套巨大的孔雀羽弓,旁边右侧立着的玄武铜塑上方,还挂着一柄威风凛凛的白虎宝剑。
张稚默不作声地扫了一眼,注意力并未被这些大物件吸引,反而落在了一把不起眼的小锁上。
她渐渐走上前,那铜锁的外表是古朴笨拙的鸳鸯造型,工艺少见的粗糙,显得很是廉价,不像是宫里的东西。
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小锁,却摆在置物架子里最中心的地方,独占一个小格子。
张稚看着铜双锁,又看向赵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