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这些天一直在调查幽灵警察的事,明日香从未刻意隐瞒幽灵警察的事，但组织就是看不到近在咫尺的真相。


    他们和波本持有相同的看法，即幽灵警察是警察厅秘密组建的以明日香为代表的精英队伍。


    至于网上一看就很像诈骗网站的「幽灵警察许愿官网」,一定是无聊的好事网友做出来的假网站。


    组织里的情报员甚至懒得仔细研究，只匆匆扫了一眼就关闭网页。


    有人际关系的地方就有团体。


    不管是警视厅还是黑衣组织，内部都存在自己独有的会根据时间而变化的小团体。朗姆一系、琴酒一系、贝尔摩德一系，所有人都在调查幽灵警察。


    琴酒没有选择跟踪调查，他在头发养好前暂时不想露面。


    但伏特加不知道琴酒的小心思,他天天围着琴酒打转干着急：“大哥，我们真的不需要跟上去盯梢吗？”


    “蠢货。”


    琴酒双脚交叠搭在茶几上,点上一支烟后冷冷道：“其他人不清楚，难道你也不清楚吗？”


    伏特加沉默须臾,缓缓点头：“大哥你说得对。”


    ——对个屁！你脸上空白到只剩问号的表情明摆着没听懂！！


    琴酒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瞪着伏特加：“我们都和那个叫阿凉的女人交手过。一个软体工程师尚且能有和我对打的战力,想必其他人只会更强。”


    听到熟悉的名字,伏特加下意识摸向腹部,肋骨如同遇到阴雨天的风湿患者般开始隐隐作痛。


    “但要是被朗姆先拿到情报,恐怕会对我们不利。”


    “哼,就凭他。”


    琴酒冷笑两声,漫不经心的样子似在嘲笑朗姆的业务能力。他瞅了眼伏特加，对方木着一张脸，呆头呆脑但又真情实意地在为他担心。


    琴酒想了想，难得好心情地主动为伏特加解释起来：“与其贸然出头，不如让其他人在幽灵警察手里狠狠吃瘪。”


    闻言,伏特加露出了然的表情，脸上也重新洋溢起笑意和对琴酒的崇拜：“等所有人都失败一次，就没有人再敢在背后阴阳怪气地嚼舌根了。BOSS也会知道我们失败——”


    接收到琴酒极具压迫感的杀人般可怕的眼神,伏特加顿了顿，酝酿了会儿用词才谄媚地补充道：“——当然是因为幽灵警察那群老鼠太阴险狡诈！”


    “哼。”


    琴酒的判断很准确，不过半个月时间，他便找到机会在组织其他成员面前狠狠羞辱了朗姆一番。


    &ara酒吧，朗姆把盛着蓝色鸡尾酒的高脚杯扫到地上。点缀在杯口的红色樱桃粒滚了几圈，被走过来的黑色男士皮鞋一脚踩碎。


    猩红的烟点时明时暗，只长到蝴蝶骨的短发被藏在风衣底下。琴酒冷冷笑着，狭长的眼睛里尽是他未加掩藏的幸灾乐祸。


    “怎么了朗姆，半个月时间，居然连一条有用的消息都没找到。”


    朗姆斜睨琴酒一眼()，发出一声冷哼。


    他原本只派出了波本接近明日香?()，蜂蜜陷阱是个成效慢但一旦成功就能事半功倍的选项。但考虑到组织各方势力都在接近调查明日香，幽灵警察的事很可能被其他人捷足先登。


    朗姆在一番权衡利弊后，决定乔装打扮，亲自盯梢。


    但朗姆来晚了一步，他做好行动计划时，娜塔莉已经入住工藤大宅。


    朗姆错过了唯一一次发现明日香破绽的机会。


    既然明日香是幽灵警察组织的首领，那盯着她总没错，幽灵警察们一定会向明日香汇报情报和工作进度。


    安排人潜伏到警备部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但组织短期内无力再安插钉子进入警视厅，潜伏到警备部。


    思来想去，朗姆只能蹲守在雪野大宅附近，暗中观察。


    但半个月时间一晃而过，朗姆一无所获。


    为引蛇出洞，朗姆特意安排手底下的人在米花市引起两次必须由警备部出动解决的骚乱。


    他甚至安排人给警视厅公安部寄去挑衅书。


    朗姆在时间节点的把控上做得很好，每次惹事都选在明日香休息在家的时候。他甚至不惜以牺牲一个代号成员为代价，破坏了明日香住宅周边的基站。


    朗姆期待着有人进出雪野大宅，向她汇报工作。


    结果一个星期过去，除了进进出出的狗，和偶尔背着双肩包出门买日用品再顺带遛狗散步的泽田弘树。


    别说活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琴酒出言嘲讽：“怎么了朗姆，当初我遭到偷袭，你不是在BOSS面前上蹿下跳叫得最大声吗？”


    他扬起嘴角，脸上的表情冷漠又残忍：“用了三天时间做准备，又用了半个月时间蹲守，你在暗她在明，你居然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拿到。”


    朗姆脸色微变，回呛道：“我盯梢了半个月，幽灵警察一直没有出动，所以才没能获取到有用的消息。”


    他冷哼一声，强行辩解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对面藏着掖着不行动，我也没办法。”


    “哦？”


    琴酒把嘴角扬得更高，碧色的眼睛在暧昧的酒把灯光下折射出危险的光芒——过了这么久，他被气到充血的眸子里的猩红色终于如潮水般缓缓退去。


    声带颤动，琴酒挤出几声不屑一顾的笑：“是吗。但据我所知，上周幽灵警察才刚出动过一次，把你派去的人屠了个干净。”


    朗姆咬紧后槽牙，用力到整个下颚线都在收紧，将他本就线条粗犷的五边形脸衬得愈发滑稽。


    琴酒丝毫不卖朗姆面子，哪怕朗姆是组织的二把手。他抬起腿，故意把脚用力搭在放着已经喝光的酒杯的桌子上，发出咚一声巨响：“我听说你为了引蛇出洞，还特意派人破坏基站。”


    “怎么了朗姆，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天天守在雪野家门口，结果直至对方杀光你所有人，你都没能见到幽灵警察的影子吧？”


    ()    朗姆：“……”


    是的，幽灵警察出动当天，除了一堆进进出出的猫猫狗狗，雪野大宅根本没有外人出现。


    当时朗姆仰头喝下一口已经冷掉的咖啡，连续蹲守但一无所获的憋闷让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杠精般的怨气。


    哐当一声，一只布偶猫突然跳上车前盖，站在挡风玻璃上和朗姆对视，然后歪了歪头。


    突如其来的动静吓朗姆一跳，他险些从驾驶座弹起来，咖啡也泼出来洒在他手上，黏糊糊的。


    朗姆不悦的情绪在此刻到达顶峰：“该死，哪来的猫，影响我监视幽灵警察。”


    “汪！”远处传来一声犬吠。


    似乎是听到同伴的呼唤，布偶猫扭头回应了一声猫叫，又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朗姆看，然后才跳下车一路小跑着离开。


    “该死。”


    朗姆低声咒骂一句，怨气尽数化成对明日香的指责。他不停吐槽明日香身为警察却带头违法，不仅不给狗牵绳，还擅自准许它们独自出门。


    也正是这一天，幽灵警察把朗姆派去的组织成员全部折在了行动里。


    但除了这群该死的一看就很蠢的宠物大摇大摆从他面前走过，朗姆再也没看到过其他活物。


    幽灵警察人呢？


    匆匆把自己从回忆里抽离出身，朗姆冷啧一声，不想再和琴酒多费口舌。他扭头看向吧台边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逗猫的男人：“波本，你那边情况如何？”


    降谷零侧身坐在吧台边，一头金发在暖橙色的灯光下泛起漂亮的微光。他微微弓起身子，戴着白手套的手正一刻不停地揉着怀里曾跳上朗姆引擎盖和他对视的猫。


    朗姆盯梢这些天，降谷零偶尔也会拜访明日香。说是联络感情，但他每次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脱掉鞋子去撸猫。


    泽田弘树的存在让雪野大宅成为全日本信息安全最稳固的地方，进入雪野家约等于进入了防火墙等级最高的安全领域。


    在知道明日香是幽灵警察，同时也是公安部临时部长后，降谷零懒得再在明日香面前继续扮演安室透。


    他平时已经够紧绷了，难得能进入一间信息防控满级的房间，他理所当然地会选择暂时放空。


    ——“你这家伙，把我这里当猫咖了吗？”


    明日香这么吐槽过降谷零。甚至三天前他再次光顾时，明日香熟练回头，把手搭在嘴边冲楼上喊道：“小景，SSR一位。”


    “喵呜——”


    然后被小景蹙眉瘪着嘴抗议了。


    今天突然收到朗姆的召集短信时，降谷零正好在明日香家里。他抱着小景刚要盘腿坐下，屁股甚至没来得及碰到落地窗边的软垫，手机就震了。


    明日香懒散地躺在沙发上，举着不停挣扎的阵汪，不停用脸蹭他肚皮。听到手机振动的声音，她瞅了眼降谷零发黑的脸色，不咸不淡道：“仅今天一次，你可以把小景借走。”


    话音刚落，明日香看到降谷零脸上挂起堪比服务业的灿


    烂职业假笑，整个人明媚到自带打光效果，身后背景里也开始盛开动画般的小花。


    于是小景被降谷零带去了酒吧，参与组织会议。


    突然被点名，降谷零表上表情未变，身上却骤然流淌出寒冰般的气质，面对小景时的温柔也似海市蜃楼般消散不见。


    无数双眼睛落在降谷零身上，他环顾现场一圈，视线最终落在朗姆身上：“进展还算顺利。()”


    最先做出回应的是琴酒。看到降谷零怀里熟悉但花纹不同的布偶猫，他似被勾起不好的回忆，冷哼一声扭开视线。


    然后才是朗姆。


    朗姆想听的不是这个回答，他现在更迫切需要知道降谷零还要多久才能拿下明日香：进度呢？一个月后交往和一年后交往，都能被说成顺利，我要的是效率。?()”


    降谷零垂下视线，弯起手指磨蹭小景脸颊：“起码我现在能把她的爱宠借出来。”


    朗姆不咸不淡地睨了眼降谷零怀里的猫，显然不是太在意。他把眉头皱成一团，压低语气让自己看上去更具压迫感：“你尽快。还有，在接近雪野明日香的过程中你也多留意观察，找找看和幽灵警察有关的信息。”


    降谷零垂眸：“明白。”


    他也很好奇幽灵警察的事。


    只是就算他知道了真相，也只会透露一点儿不重要的细枝末节给朗姆。既能保住自己，又不会过度侵害幽灵警察的安全性。


    降谷零怀里，整个组织倾注大量人力物力苦心寻找，甚至不惜折了三四个底层成员和一名代号干部的幽灵警察·布偶猫·景优哉游哉地晃了晃尾巴，目不转睛地盯着朗姆。


    琴酒似乎懒得继续听下去，又或者他见不得被降谷零抱在怀里的布偶猫。琴酒把嘴边的烟粗暴地碾熄在脚下，双手插兜站起身：“伏特加。”


    “是大哥。”


    琴酒带着伏特加离开后，失去互看不顺眼的劲敌，朗姆终于不再绷着。他冷下脸来，不悦和烦躁的情绪全部清清楚楚写在脸上，堆积在紧皱的眉宇间。


    朗姆烦躁咂嘴：“该死的，我都破坏了基站，雪野明日香到底是怎么和下属沟通交流的？”


    降谷零反复揉搓小景的肉垫，后者则不悦地收回爪子，冲他喵呜抗议。


    他随口答道：“也许幽灵警察准备了两套沟通方式，现代化科技失效后，他们就会启动第二套交流方式。”


    朗姆眉头拧得更紧：“你说得有道理。”


    他看向降谷零怀里的猫，登时有了其他想法：“幽灵警察出动那天，我没看到幽灵警察，但我看到这些宠物大摇大摆地集体上街。这只布偶猫，一只金毛，和一只杜宾，还有一只阿拉斯加。”


    “说不定这几只宠物就是专门培养了用来送信的，类似于信鸽。”


    朗姆啪地拍向桌子，语气中带着一丝痛心疾首，仿佛他真的差点错过了真相。


    “难怪那天我没看到幽灵警察进出，原来如此！”


    “您说得很有道理，也许真是这样。”


    降谷零一边捧场，一边从桌上的金属盘子里拎起一条被炸到香脆的小鱼干喂到小景嘴边。


    身体是猫，但灵魂是人的诸伏景光眼神复杂地盯着降谷零看了会，张嘴吃下他喂过来的小鱼干。


    另一边，朗姆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当即准备制定一个针对雪野家宠物的新计划。


    但在他行动前，组织里另一个赫赫有名的家伙先出手了。


    黑麦威士忌得知幽灵警察的事后，决定一探究竟。


    远在美国的FBI同伴们暂时无法进入日本境内，也无法提供有利帮助。但如果是能重创琴酒和贝尔摩德的幽灵警察，说不定真能助他一臂之力。


    黑麦威士忌打算先观察一番，再决定要不要和幽灵警察合作。


    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这趟行动回来，会在波本的添油加醋下沦为和琴酒齐名的组织笑料。虽然大家都只能在背后小声叭叭，但他的名声总就是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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