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苏瑾年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整个人被顾庭煜圈在怀里。


    男人手臂横在她腰间，将她牢牢锁在怀中，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后。


    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顾庭煜皱了皱眉，闭着眼睛摸索到手机，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说。”


    小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顾总，沈老爷子现在在老宅，点名要见您，好像是为了沈沐的事情……”


    顾庭煜懒懒地回答，“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在苏瑾年的额头落下一个吻，“我要回老宅一趟。”


    苏瑾年这才完全清醒，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她下意识要起身，却被顾庭煜搂得更紧。


    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声音低沉，“再躺五分钟。”


    “可是沈老爷子……”


    “让他等着。”顾庭煜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


    苏瑾年轻轻推他，“别闹了，我跟你一起回去。”


    顾庭煜抬起头，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你确定？”


    “嗯。”苏瑾年点头，“事情因我而起，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


    顾庭煜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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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停在顾家老宅大门口，苏瑾年不由得攥紧了裙角。


    顾庭煜察觉到她的紧张，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有我在。”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苏瑾年莫名安心。


    客厅里，沈老爷子端坐在正中央的红木椅上，银白的鬓发梳的一丝不苟，手中的拐杖重重敲击地面，“顾总好大的架子！”


    顾老夫人坐在主位，神色平静。


    顾二婶站在一旁，脸上堆着笑，“沈老消消气，庭煜这不是来了吗？”


    “哼！”沈老爷子怒目圆睁，“我孙子现在还躺在ICU，顾总是不是该给个交代？”


    顾庭煜牵着苏瑾年从容入座，长腿交叠，姿态闲适却充满威慑，“沈老想要什么交代？”


    “你！”老爷子气得胡子直颤，“沈沐就算有错，也不至于被打成那样吧？”


    顾老夫人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庭煜做事向来有分寸。不如先说清楚，沈沐到底做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沈老爷子拍案而起，“无非就是年轻人之间的小摩擦。”


    “小摩擦？”顾庭煜冷笑一声，突然站起身。


    “沈沐试图侵犯我太太，这也算小摩擦？”顾庭煜的声音冷得像冰。


    沈老爷子脸色一变，“胡说！沈沐不可能……”


    “监控录像要看吗？”顾庭煜掏出手机。


    顾二叔突然插话，“庭煜，这事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沈沐那孩子我见过，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二叔，”顾庭煜锐利的目光扫过去，“您这是在质疑我？”


    顾二叔被这眼神震得后退半步，顾二婶连忙拉住丈夫的袖子。


    苏瑾年感受到屋内的剑拔弩张，轻轻握住顾庭煜的手腕，“别动气，你手上还有伤。”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沈老爷子看在眼里，他眯起眼睛，“苏小姐，顾总说的，可是真的？”


    顾庭煜将苏瑾年护在身后，“怎么？沈老这是在威胁我太太？”


    沈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说到底，不就是个女人吗？沈沐就算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不至于……”


    “请注意你的言辞！”顾老夫人突然出声打断，眼神锐利。


    沈老爷子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咬牙道，“就算沈沐有错，你也不该下手这么重！”


    “没有打死他，已经是我手下留情了！敢动我的人，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沈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拐杖重重砸向地面，“好！很好！顾家这是要与我沈家为敌了？”


    “沈老言重了，不过……”顾庭煜眼神凌厉，缓缓向前一步，周身气势如刀锋出鞘，压的人喘不过气，“如果沈家执意包庇沈沐，那为敌又如何？”


    这句话如同一记惊雷，震得所有人说不出话来。


    沈老爷子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皱纹因震惊而扭曲，握着拐杖的手剧烈颤抖，指节泛白。


    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在对上顾庭煜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时，硬生生咽了回去。


    ——那是真正上位者的眼神，冰冷、锋利，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决断。


    沈老爷子纵横商场几十年，第一次在一个年轻人面前，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顾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看向沈老爷子，“今天的事，孰是孰非，想必你心里有数。”


    沈老爷子看看气势凌人的顾庭煜，最终长叹一声，“罢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等沈老爷子离开，顾二婶忍不住抱怨，“为了个被苏家赶出门的落魄千金，值得吗？”


    苏瑾年原本一直安静地站在顾庭煜身侧，听到这话，眼神骤然一冷，抬眸直视顾二婶，声音不卑不亢，“二婶，不管怎么说，我都是顾庭煜明媒正娶的妻子。如果连自己的太太被欺负都要忍气吞声，那顾家的脸面才是真的不值钱了。”


    顾二婶被噎住，“你……！”


    “少说两句吧！”顾二叔厉声喝止。


    顾庭煜原本冷峻的眉眼微微舒展，揽住苏瑾年的肩膀，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说得好！”


    苏瑾年耳尖微红，但眼神依旧坚定。


    顾庭煜手臂收紧，将苏瑾年往怀里带了带，一字一顿，“她是我太太，谁动她，就是跟我顾庭煜过不去！”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苏瑾年仰头看他，心脏砰砰直跳。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那双总是盛满戏谑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令人心悸的认真。


    “顾庭煜……”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尾音微扬。


    “谢谢你。”她小声说。


    顾庭煜眉梢一挑，眼底那抹玩味又浮了上来。


    他忽然俯身逼近，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嗓音低沉带笑，“谢我什么？”


    “别闹……”苏瑾年轻轻推他，声音又软又急，“这么多人看着呢。”


    她眼尾余光瞥见顾老夫人正端着茶盏，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他们，顿时羞得连脖颈都泛起粉色。


    顾庭煜顺着她的视线扫了一眼，不但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在她唇上偷了个香。


    这才直起身，揉了揉她的发顶，“我的荣幸，顾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