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倾泻在私人庄园的石子小径上。


    顾庭煜牵着苏瑾年的手穿过花园，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八亿的重量压在她指尖，却不及他此刻心头沉甸甸的满足。


    “年年！”


    林悦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摇摇晃晃地冲过来，淡粉色的裙摆扫过灌木丛。


    她脸颊酡红，一把抓住苏瑾年的手腕，“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了。”


    “没去哪，就在露台那边吹吹风。”她伸手扶住闺蜜摇摇晃晃的身体，“你这是喝了多少？”


    “没多少，就一点点……”林悦比划着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距离，突然脚下一软。


    顾景泽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稳稳托住她的手肘。


    “酒量不行，还喝这么多？”顾景泽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玩世不恭。


    林悦像被烫到似的甩开他的手，“怎么了？要你管！”


    她转而搂住苏瑾年的胳膊，撒娇般晃了晃，“年年，等会儿结束后，我们找个地方继续喝吧？听说新开的SkyBar视野特别好……”


    话音未落，顾庭煜已经将苏瑾年拽回自己身侧。


    他单手插在西裤兜里，另一只手占有性地环住妻子的腰，“她没空。”接着，目光扫过顾景泽，“林小姐喝多了，你送她回去。”


    顾景泽挑眉，眼睛在三人之间转了个来回。


    最终他耸耸肩，伸手扣住林悦的手腕，“走吧，大小姐。”


    “喂，顾景泽你放开——”林悦的抗议声渐渐远去，消失在花园深处的玫瑰丛后。


    苏瑾年望着闺蜜踉跄的背影，突然轻笑出声。


    顾庭煜捏了捏她的指尖，“笑什么？”


    “我在想，”她仰头看他，月光在那双圆圆的眼里洒下细碎的光，“他们俩，还挺配的。”


    顾庭煜眸色一暗，突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苏瑾年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顾庭煜，你干嘛？”


    “回家。”他大步流星地穿过长廊，黑色西装被夜风掀起衣角。


    侍者早已恭敬地拉开劳斯莱斯的车门，车内的星空顶映照着苏瑾年泛红的脸。


    引擎轰鸣的瞬间，她突然按住他准备挂挡的手，“等等。”她望向后视镜里逐渐走进的身影，“是陆子谦。”


    车窗被轻轻扣响。


    顾庭煜摇下车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陆子谦手里拿着一个深蓝色礼盒，月光将他温润的眉眼镀上一层银边。


    “瑾年，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他轻轻将礼盒递向车窗，目光克制地扫过她无名指上那枚钻戒，“刚才在宴会上人太多，没机会给你。”


    “谢谢……”苏瑾年刚要伸手，顾庭煜已经接过盒子扔到后座。


    丝绒盒子弹开的瞬间，一枚银杏书签滑落出来——那是大三那年，她在图书馆遗落的，叶脉上还留着当年她用钢笔随手写下的诗句。


    陆子谦苦笑着后退一步，夜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


    他想起毕业典礼那天，苏瑾年穿着学士服跑过操场，发梢上沾着梧桐絮的样子。


    如果当时他能勇敢一点拦住她，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生日快乐……祝你们幸福。”这句话轻得像叹息，转身时他的背影在喷泉边被拉得很长。


    后视镜里，苏瑾年看着他的背影被路灯拉成细长的剪影。


    “看够了吗？”顾庭煜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意味。


    苏瑾年转过头，发现他正眯着眼睛看她，指节在方向盘上敲出沉闷的节奏。


    她突然解开安全带，倾身吻住他紧绷的唇角。


    这个吻来的猝不及防，顾庭煜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


    当他反客为主地扣住她的后脑时，苏瑾年喘息着抵住他的胸膛，“顾总，你现在闻起来，像打翻的醋坛子。”


    劳斯莱斯箭一般驶出庄园，苏瑾年望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建筑群，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对“家”产生期待。


    ******


    顾景泽的保时捷停在林家别墅门口时，副驾驶上的女孩已经睡得东倒西歪。


    月光透过全景天窗洒在她微敞的领口，锁骨处还沾着香槟杯壁的水珠。


    他伸手想替她擦拭，却在即将触碰时猛地收回，转而揉了揉眉心。


    林悦突然一个激灵坐直身体，“到了？”她迷迷糊糊地去摸车门把手，镶钻的美甲在真皮座椅上刮出细响。


    “嗯。”顾景泽看着她泛红的脸颊，鬼使神差地伸手拨开她黏在嘴角的发丝，“能自己进去吗？”


    “瞧不起谁呢，当然能了！”林悦拍开她的手，推车门时七厘米的细高跟卡进地垫缝隙。


    她恼怒地踢掉鞋子，光脚踩上柏油路的瞬间被碎石硌得轻呼出声。


    顾景泽闪电般地扶住她摇晃的身体，却被她顺势揪住领带拽到面前。


    “弟弟，”她醉眼朦胧地盯着他，拇指抚过他领带上的暗纹，“如果我追你——”


    带着香槟气息的呼吸喷在他喉结上，“你会拒绝吗？”


    顾景泽的瞳孔骤然收紧，扶在她腰侧的手不自觉收紧。


    正要开口，林悦却用食指抵住他的唇，“嘘……”她指尖带着微醺的热度，“让姐姐猜猜……”


    另一只手突然扯松他的领带，“追顾少爷的女人，是不是要拿号排队？”


    他突然攥住她作乱的手腕，却在听到吃痛声时本能松劲。


    林悦趁机滑出他的掌控，赤脚踩上别墅门前的台阶。


    “谢谢你又一次送我回来。”她歪头拎着高跟鞋，裙摆扫过石阶上的夜露。


    转身时珍珠耳坠擦过他的西装翻领，“你的领带，歪了。”


    顾景泽僵在原地，看着指纹锁的蓝光映亮她皎洁的侧脸。


    直到别墅大门合拢，他才发现自己的领带夹不知何时被她顺走了。


    林悦刚陷进沙发，手机突然响起，她按下接听键。


    “悦悦，你到家了吗？”苏瑾年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嗯，到了。”林悦从落地窗看着保时捷依然亮着的尾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领带夹，“年年，我又想恋爱了。”


    “啊？景泽向你表白了？”


    林悦将领带夹在指尖转了个圈，“不，是我……”她看着窗外的保时捷终于亮起转向灯，“准备要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