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到别墅。


    顾庭煜随手将外套扔在沙发上，扯开领带，又慢慢地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脖颈和锁骨。


    他懒散地靠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好整以暇地看着还站在远处的苏瑾年。


    “站在哪儿干嘛？”


    顾庭煜唇角勾起，眼眸幽深如墨，意味深长道，“坐过来啊，宝宝。”


    上扬的尾音昭示着他的期待。


    苏瑾年被他调侃的有些不自在，下意识道，“我先去洗澡了。”


    说完，逃也似的跑上楼。


    她放好水，泡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流包裹住身体，稍稍驱散了些许紧张。


    闭上眼，长吁一口气。


    她原以为，顾庭煜向她要谢礼，只是一时兴起，随口的一句玩笑话，不多时便会抛在脑后。


    可刚刚他的眼神，分明就是在提醒她：


    他不仅没忘，而且志在必得，别想着蒙混过去。


    苏瑾年想着事情，没听见门外的脚步声，直到浴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她才惊觉转头。


    顾庭煜站在门口，一身简单的白衣黑裤，更显出他修长挺拔的身材。


    他一只手随意地揣在西裤口袋里，目光极慢地从她被水汽蒸得泛红的肌肤上掠过，双眸被浴室里蒸腾的白雾染上了一层深浓的兴味。


    苏瑾年整个人缩在泡沫下，只露出一张绯红的小脸和圆润的肩头。


    她看着门口的男人，下意识往水里又沉了沉。


    “我还没洗完呢。”她的声音因惊吓和羞赧带上了些许颤音。


    顾庭煜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要回避的意思，“我知道。”


    “那你进来干嘛？”


    他踱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浴缸里那片被泡沫覆盖的朦胧身影，修长的手指搭上自己白色衬衫的纽扣，一颗一颗，慢条斯理地解开。


    动作从容不迫，却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


    “一起洗。”他嗓音低哑。


    苏瑾年看着他逐渐敞开的衬衫领口和结实的胸膛，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喉咙。


    她猛地扶着浴缸边沿站起来，带起一片哗啦的水声和四散的泡沫，“那个，我洗完了，你自己洗吧。”


    水珠顺着她光滑的肌肤滚落，她顾不得擦，只想立刻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暧昧空间。


    她正要迈出浴缸，脚踝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握住。


    下一秒，天旋地转，她就被顾庭煜揽着腰，一把抱了回去，重新跌入温热的水中，泡沫四溅。


    “跑什么？不是还没洗完吗？”他低沉的嗓音贴着她耳廓响起，带着一丝危险的戏谑。


    “你、你起来，我们出去，好不好？”


    苏瑾年脸颊通红，分不清是热的还是羞的。


    顾庭煜没有回答，他不紧不慢地亲过来，带着水汽的温热呼吸拂过她的肌肤，低声索求，“顾太太，我的谢礼，是不是该兑现了？”


    苏瑾年原本抵在他胸膛的手微微蜷缩，感受到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


    她眼睫轻颤，闭上眼睛。


    哎，逃不掉，根本逃不掉。


    既然如此，那这次不如由自己来主导。


    这个念头一起，心底竟生出一丝破斧沈舟的勇气和隐隐的期待。


    她抬起湿漉漉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微微仰头，回应着他的吻。


    这个回应，比平时要热烈得多。


    顾庭煜的动作顿住，微微直起身，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


    “顾太太，今天这么主动？”


    苏瑾年声音微喘，带着几分羞怯，又带着几分柔软，轻声问道，“顾先生，这个‘谢礼’，你还喜欢吗？”


    水汽将顾庭煜浓密的睫毛染得湿漉漉的，因而显得更加深浓。


    那里面翻滚着惊讶、探究，以及被点燃的，更加汹涌的暗火。


    他实在经不住这种撩拨，轻轻扯唇，嗓音暗哑，“心里又打什么小算盘呢，嗯？”


    苏瑾年不答，只是倾身吻了上去。


    顾庭煜自然不会拒绝，懒洋洋地往后依靠，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


    感觉到他的变化，苏瑾年的手指无意识地紧攥着冰冷的浴缸边缘，指节微微泛白，透露出她内心的紧张。


    顾庭煜低下头，目光锁住她，温柔地握住她的手，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然后牵引着那双手，放在自己的肩上。


    浴室的热度越升越高，氤氲的水汽几乎将整个空间笼罩。


    浴缸里的水随着动作激烈地晃动着，不断溢出，扑溅在光洁的地砖上，漫开一片湿漉漉的水痕。


    往常在这个时候，顾庭煜总是极尽温柔，早早地便放开苏瑾年，让她去睡觉。


    但今天，苏瑾年破天荒的主动，显然极大地取悦并刺激到了他。


    直到水温渐渐凉了，他才用宽大的浴巾裹住她软绵绵的身子，将人打横抱起，走回卧室。


    柔软的大床深陷下去，苏瑾年还未从刚才的浪潮中完全缓过神，就被他温热的身躯笼罩。


    细密的吻再次落下，带着未尽的渴望。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柔和的光线勾勒出两个相拥的身影。


    她起初还能生涩地回应，到后来便只剩下浅浅的呼吸。


    顾庭煜却仿佛不知疲倦，一遍遍索取着她甘甜的回应，引领着她攀上一波又一波陌生的极致。


    到最后，苏瑾年几乎脱力，脸颊深深陷进柔软的枕头里。


    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泪水无声地流了满脸，分不清是过度愉悦的生理泪水，还是被欺负狠了的委屈。


    顾庭煜的手掌温柔地托住她纤细脆弱的后颈，拇指轻轻摩挲着，低头去吻她眼角的泪痕。


    他的声音因满足而愈发低哑磁性，带着一丝慵懒的轻佻和显而易见的愉悦，在她耳边低笑，“顾太太，你的‘谢礼’，我很喜欢。”


    苏瑾年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


    她曾独自跋涉过人生漫长的荒芜，而在这一刻，她深切地懂得：


    这世间最好的暖意，莫过于有人愿意与你并肩同行，同呼吸，共风雨。


    精疲力竭的她，在这个充斥着彼此气息的怀抱里，沉沉睡去，一夜酣睡无梦，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