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对决

作品:《嫡姐人淡如菊?我改嫁她相公!

    铜锣的余音在空气中震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场中那两道纤细的身影上。


    远处,马蹄轻踏、挽弓待发的两位少年策马奔驰而来。


    秦朗匍匐在马背上,目光如炬,紧紧锁定沈枝意发髻上那枚在阳光下微微反光的银圈。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排除杂念,将全部心神凝聚在指尖与弓弦之上。


    他能行,他一定能行!


    场内,秦朗拉弓的手稳如磐石,却迟迟不放箭。


    殷天川皱眉,语带轻蔑:


    “秦小公子和沈三公子怎么还不动手?莫非都是虚有其名?”


    他手指轻敲桌面,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怀疑和不耐烦,仿佛这场赌上性命的比试只是一场无聊的闹剧。


    殷京墨擦去嘴角的烈酒残渍,咧嘴一笑,笑容里透着一丝残忍:


    “两个箭靶是活的,他们一时瞄不准。”


    他眉眼下沉,深邃的眸底勾起一片深不见底的暗黑。


    射吧!


    只要其中一支箭贯穿沈枝意……


    他倒要看看楚慕聿还能不能保持那份可笑的镇定!


    另一边,沈星河的马稍稍领先,他心浮气躁。


    视野里,沈盈袖的身影在晃动?


    晃什么?


    这不是碍事么!


    “盈盈!你在做什么?”沈星河压低声音,焦急万分,“不要乱动啊!我瞄不准,会要命的!”


    他额角渗出汗珠,弓弦在指尖颤抖,目标在晃动中越发难以锁定。


    沈盈袖确实在“晃动”。


    事已至此,她已不可能脱身。


    望着沈枝意如青竹般挺立的身影,一股恶念陡然攫住心脏。


    她故意晃动身体,不停地挤向沈枝意,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场外飞驰的沈星河,眼中闪过一抹狠毒。


    沈枝意察觉到挤压力道,眼眸微凝。


    箭靶在两人身后,她已被挤至边缘。


    再往外,就是死角。


    秦朗的箭即便能穿过银环,也绝无可能再洞穿身后的靶心。


    她无法再退让了。


    即便是现在的位置,银环与靶心也形成了一个刁钻的角度。


    除非射箭者是百步穿杨的神射手,否则十有**,那箭不是射偏,就是直取她的面门!


    好一个恶毒的沈盈袖!


    不过这毕竟是赛场,容卿时未出声制止,她也不能主动破坏规则。


    沈盈袖听到沈星河的抱怨,心中暗骂这废物无用,表面却立刻端起了嗓子,声音嘹亮悲壮:


    “三哥!为了你的前程,为了你将来成为我大齐的将帅之才!若能用我这副微不足道的躯体作为试金石,来印证未来良将的胆魄与锋芒,我——虽死无憾!”


    她挺直腰背,脸上是虚伪的凛然大义,眼底深处却在算计着如何将沈枝意置于最凶险的位置。


    “噗!”殷天川忍俊不禁,抚掌叫好,“听听,这沈姨娘多有风骨!本宫欣赏。”


    他笑得更开怀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完全将场中女子的性命当作了助兴的戏码。


    “!”


    沈星河被沈盈袖一番“大义凛然”的话语激得热血直冲头顶。


    “好!”


    他一声暴喝,手中的箭矢“刷”地离弦射出!


    看都不看那银环一眼!


    一股无脑的冲动淹没了他仅存的理性。


    “啊——!”


    场上瞬间爆发出阵阵惊恐的尖叫!


    秦泽兰“呼”地站起身,失声惊叫:“朗哥儿!”


    她脸色煞白,急切地呼唤秦朗,指望他能挽回局面。


    那箭呼啸的方向,分明是直指沈枝意的面门啊!


    巨大的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


    殷宴州倒吸一口凉气,也看出了凶险:


    “楚兄!她们两个好像在动!那银环本就细小,再动一下,稍有偏差就是万劫不复啊!”


    他急忙扭头看向楚慕聿,声音里是真切的担忧,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座椅扶手。


    楚慕聿仿佛未曾听见危险,只是仰头猛灌一口烈酒。


    一滴琥珀色的酒液从他冷硬的唇角溢出,顺着轮廓分明的脸颊蜿蜒向下,在滚动的喉结处稍作停留,最终没入衣襟深处。


    “枝枝和秦朗能应付。”


    他声音平淡无波,脸上也看不出丝毫波澜。


    只有手中几乎被捏成齑粉的酒杯,和那双漆黑得如同寒潭深渊、戾气翻滚的眼眸,泄露了他内心积蓄的惊涛骇浪。


    殷宴州:“……”


    他心底腹诽:


    德行!要是那箭真到了沈枝意面前,我看你那酒杯会不会比人先飞出去!


    破空尖啸!


    沈星河的箭矢如流星般射向沈枝意!


    电光石火间,另一支利箭从侧后方呼啸而至。


    如流星追月,势若奔雷!


    “当!”一声脆响!


    那疾驰而来的箭精准地撞击在沈星河的箭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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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将其横空打偏!


    两支箭无力地一同坠落,斜插在沈枝意的脚边泥土中。


    呼——


    众人悬到嗓子眼的心脏重重落回胸腔。


    邱瑾瞪了瞪眼,忍不住赞了一声,“好箭法!”


    从后面追击箭,既要让自己的力道大于对方,准星子也要更精。


    这秦朗果然是可造之材。


    “沈星河!”秦朗在后方怒吼,瞬间调转弓弦,箭尖指向沈星河,“你找死啊!敢对我表姐放箭!你的箭靶是沈盈袖!”


    他双眼喷火,勒马紧逼,少年人的怒意和护短之情显露无疑。


    沈星河吓得侧身伏鞍,拍马就逃:“你疯了!你箭靶是沈枝意,不是我!”


    他脸色发白,声音带着心虚的颤抖,胡乱辩解:“我刚才是、是没瞄好,又不是故意的!你追**嘛!”


    秦朗哪肯放过,策马狂追:“小爷看你是存心的!等我收拾你再论其他!”


    他弯弓搭箭紧追不舍,方才的稳重全化作了同辈间斗气的狠劲儿。


    一时间场上你追我赶,马蹄翻飞尘土弥漫。


    而箭靶处更是推搡不断,惊险迭生。


    殷宴州瞥了一眼楚慕聿额角隐约可见的湿意,忍不住出声:


    “容世子,两位姑娘是否该归位?这样动来动去,实在影响两位公子的发挥。”


    他试图找个台阶,结束这越来越失控的场面。


    容卿时默默将指尖那枚原本要救沈枝意的白棋收回掌心。


    听见询问,提醒道:“沈姨娘,烦请站回你原来的位置。”


    他声音平静,眼神却扫过沈盈袖方才刻意挤兑的区域,隐含一丝警告。


    作为仲裁,他有责任维护最基本的公平。


    “哎!”殷自在抢先高声阻止,声音拖长,“容世子此言差矣!既是活人做靶,呆立不动岂非无趣?本王看沈姨娘这般为试炼增加难度,才更显精彩刺激!”


    他抚摸着胡子,笑容满面,眼底却闪动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火上浇油的意图。


    殷宏紧跟话音厉声大叫:


    “容卿时!比试规矩里可没说靶子不能动!沈姨娘没违规则,你当好你的见证官就行,少管闲事!”


    一抹压抑的怒气和深深的担忧在容卿时眼底浮现。


    他强压下情绪,深吸一口气,将目光转向沈枝意,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沈二姑娘,既然规则允准,你也可以尽情‘发挥’,不必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