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揉揉被晃得发疼的眼睛：“赫敏，你有没有发现……”


    “当然！”赫敏也眨巴着眼睛回应，回应的速度和哈利抓到金色飞贼的速度一样快。


    “我还没说呢。”


    “没能满足你的表现需求我很抱歉。喔，你发现了什么？”赫敏重新组织自己的语言，惊讶地问。


    “…我发现神秘人一点伤都没受。”罗恩的长篇大论变成了干干巴巴的一句话。


    是的，赫敏自然也没错过这点细节 。


    她发现得要更早，早在伏地魔腾出手用小 魔咒为伊洛雯带来麻烦的时候，她就留意到了。


    那些小魔咒明明可以弹回去，不必产生多大的效果，能给神秘人造带来不便也是好的。


    伊洛雯却没有这样做。她宁愿费点力气去弹回钻心咒。


    【伏地魔可以说是在雷电场中轻松漫步。


    每一击都带走一个敌人的闪电对他视若无睹。


    在伊洛雯专注于劈开那些食死徒的龟壳时，他踱步到倒地的阿莱克托身边。


    失去意识到阿莱克托又受到几次没有防护的雷击，现在已经奄奄一息。


    伏地魔不是来帮助他失误的下属的，他猩红的眼瞳中没有半点柔情存在。


    闪电在他到来后照常避开这块区域，连离他很近的阿莱克托都没有管。


    伊洛雯有能精准判断他位置的东西，甚至能辨明敌我。伊洛雯的注意力也始终有一半放在他身上。


    如果他移动的更快一点呢？


    没有重量的黑雾滑行着，不比任何扫帚缓慢。


    施展飞行术的伏地魔来到另一个和三头犬互相撕咬的蠢笨属下的正上方，那里有一道酝酿好的闪电正劈下来。


    闪电击穿黑雾后，雷暴的声势当即减弱一半。


    ‘嗒’魔杖掉在地上的脆响格外刺耳。


    咒语的释放者无力再维持那强盛的咒语，失去加持的闪电风暴在云雾中随机降下雷幕。


    伊洛雯隐于袖袍的右手在不受控制地轻轻颤动，指节泛上青白色。


    掌心渗出的冷汗和那无法蜷缩手指的痉挛让她的手无法抓握任何东西。


    那颤抖越来越凶，逐渐向上延伸，整条手臂都跟着一起大幅度晃动。


    被闪电击中的分明是伏地魔，可她表现得像是自己遭雷劈了一样。


    地上的魔杖被一只脚踢远。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伏地魔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脸上是势在必得的笑容，“软弱。”


    “你没好到哪去……”伊洛雯尽力控制着自己声音中的虚弱，将手抬起，“利用誓言？我以为你会有更体面的手段呢。”


    衣袖滑下，那震颤的右臂上出现大片大片焦黑，但比这更无法忽视的是手腕处缠绕的代表誓言的银色线条。】


    “那是什么？她中了诅咒吗？”罗恩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震惊。


    之前伊洛雯表现的游刃有余，塔比莎那边的情况也顺利得不可思议，他以为他不必为她们的安全而揪心。


    赫敏一言不发，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书籍查找起来。


    她第一次希望自己的记忆产生了偏差，要是那个东西，那伊洛雯不可能击败神秘人。


    “牢不可破咒！”麦格教授这次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她带着这个违反即死的誓言去冒险？”


    那手臂上的黑色分明是违背承诺受到的誓言惩罚。


    看着教授们紧绷起来的样子，唐克斯也陷入紧张的情绪。


    “什么意思。”她问，她对这个誓言了解不多，“伊洛雯无法伤害神秘人吗？”


    “没有那么糟糕。”斯普劳特教授给她解释，“如果定下的誓约是这样宽泛的内容，那么当那道有杀伤性的闪电劈在神秘人身上，伊洛雯会马上受到誓言的反噬，失去生命。”


    唐克斯的心被揪紧了，现在也没好多少。


    失去魔杖的情况下面对神秘人，伊洛雯的生命安全得像风中残烛。生死全在神秘人的掌控之中。


    “我猜誓言的内容是：不能杀死神秘人。”弗利维教授沉思片刻，做出这样的推测。


    伊洛雯之前也对神秘人的位置使用过魔咒，全身束缚咒、软腿咒、禁锢咒…都是一些偏向于控制类的咒语。


    有杀伤性的咒语她不能对神秘人使用，她无法消解的杀意会让誓言判断出她的意图，施加违约的惩罚，就像现在一样。


    不致命，但影响她继续战斗。


    布莱克沉默地拉扯自己的头发，那是他焦虑的表现。


    斯内普的脸色在伊洛雯一人独闯魔法部的决定出现时就没好过，见了这一幕更是阴沉得发黑。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主动往脖子上套了个什么玩意儿。”


    “她不是会吃这种亏的人。”穆迪的眼珠子在眼眶中灵活滚动，将他内心的好奇展现出来，“誓言一定是双向的。”


    “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斯内普没经过思考就否定伊洛雯的选择。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温声打断，“我想这和为什么伏地魔会让出原本他唾手可得的霍格沃茨城堡有关。”


    战争胜利后，霍格沃茨既没有被当成战利品侵占，又没有被伏地魔彻底损毁的原因，他找到了。


    斯内普后半句话堵在心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他没办法站在局外高高在上地评判伊洛雯选择的对错。


    按照大战的时间，伊洛雯那时才十七岁，彼时的她不会想到未来她将成长到能和黑魔王站在一起较量。


    用不确定的未来换一个眼前的希望，交易在当时看来很划算。


    他也无法想象年轻的伊洛雯通过什么途径按着黑魔王的脑袋让他一同立誓，反正肯定不是像按着布莱克喝魔药那样容易的事情。


    【伏地魔的右手和伊洛雯的交握在一起，露出手腕上相似的银丝，模拟当年他们发誓的场景。


    这一次他的心里没有不甘，他觉得反而是他赚大了。


    “对抗你，我向来不吝于选取任何手段。”伏地魔用‘你该感到荣幸’的语气说道。


    “你真不该离我这么近。”伊洛雯的右手还在颤抖，可她脸上依然挂着笑。


    无声无杖从远处召唤来一根新魔杖到左手，伊洛雯轻声说出咒语名。


    “多重冰冻咒。”


    每一个友方单位的脚下延伸出一条冰道，冰道交汇的中心点就在伊洛雯眼前的伏地魔身上。


    冰道的数量太多太多，地面彻底被莹白的坚冰所覆盖，将魔法部大厅变成一片冰原。


    每一条冰道都带来多一层的伤害，中心区是最危险的地带。


    这一次咒语作用的对象就是她不该伤害的伏地魔，牢不可破咒反噬的伤害来的极快。


    用出这个魔咒的同时，伊洛雯眼中失去光芒，向前倾倒。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