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公开处刑
作品:《被儿女冻死后,窝囊老爹重生了》 王德发那道冰冷的指令,如同一股无形的电流,通过老旧的电话线瞬间传遍了红星厂的每一个角落。
“紧急扩大会议!”
“地点,铸造车间!”
“表彰总工程师路承舟的重大技术突破!”
消息像被投入滚油中的水滴,顷刻间引爆了整个工厂。
刚刚下班准备回家的工人停下了脚步,各个办公室里探出了无数颗惊疑不定的脑袋。
人们交头接耳,用眼神交换着彼此的困惑与震惊。
表彰?
在铸造车间那种油污遍地的地方?
还搞全厂范围的紧急扩大会议?
这不合规矩,更不合常理。
厂里但凡有点资历的老人,都从这看似荣耀的通知里,嗅到了一股浓烈得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这不是嘉奖令,这是审判书。
这不是表彰会,这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鸿门宴,一出即将上演的公开处刑!
那座刚刚见证了神话诞生的铸造车间,转眼间就要变成一座审判台,一座行刑场。
而那个刚刚创造了奇迹的年轻人,就是即将被绑上祭坛的牺牲品。
压抑,死一般的压抑,迅速取代了方才的狂热。
工人们自发地从四面八方涌来,却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围在车间之外,形成了一道黑压压的人墙。
他们脸上的激动早已褪去,只剩下紧张与不安,仿佛即将目睹一场惨烈的车祸,既不忍直视,又无法移开目光。
车间内部,孙长海和他手下的徒弟们,已经将那块凝聚着希望的试块擦拭干净,小心翼翼地摆放在最显眼的工作台上。
可他们的心,却随着车间外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一点点沉入了谷底。
那块尚有余温的“神物”,此刻看起来,竟像是一块冰冷的墓碑。
“师傅……这……”
李铁牛的声音干涩,他看着门口不断出现的一个个熟悉而又令人畏惧的身影,手心已经满是冷汗。
生产科科长,刘建军,王德发的头号心腹,以刻薄寡恩着称。
技术科总工,于振海,一个思想僵化的老学究,最是看不得年轻人出风头。
质检科主任,陈光明,外号“陈瞎子”,只要王德发点头,黑的都能被他说成白的。
还有财务科、后勤科、保卫科……
一个个在厂里手握实权、平日里眼高于顶的科室领导,此刻正鱼贯而入。
他们脸上挂着相似的、玩味的冷笑,彼此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仿佛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前来围观一场早已注定结局的猎杀。
他们每走进一个人,车间里的空气就仿佛被抽走一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孙长海的拳头攥得死死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阵阵发白。
他身经百战,什么场面没见过?
可今天这场仗,对手根本不打算跟你比拼兵器,他们要用泰山压顶之势,直接把你连人带魂,碾成齑粉!
他担忧地看向路承舟,却发现这个年轻人,依旧平静得可怕。
路承舟仿佛没有看见那些来者不善的“大人物”,也没有感受到这足以令人崩溃的压力。
他只是专注地拿着游标卡尺,在那块试块上仔细地测量着数据,时不时在一旁的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他那份从容,仿佛不是即将受审的犯人,而是一位即将开讲的教授,在做着最后的备课。
这份镇定,让孙长海那颗狂跳的心,莫名地安定了几分。
终于,当最后一个科室领导站定位置,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威严的中年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背着手,迈着沉稳的方步,缓缓走了进来。
王德发。
他一出现,整个车间瞬间鸦雀无声,连最细微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一股无形的、君临天下般的气场,以他为中心,蛮横地笼罩了全场。
他没有穿工作服,一身笔挺的中山装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脚下的皮鞋擦得锃亮。
他不像一个工厂的厂长,更像一个掌控着别人生杀大权的封疆大吏。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缓缓扫过全场。
所有被他目光触及的人,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了人群中心的路承舟,以及他面前那块青黑色的铸铁上。
“呵呵……”
王德发忽然笑了,笑声洪亮,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欣赏”与“关怀”。
“好,很好啊!”
他大步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路承舟的肩膀,那力道大得惊人,“承舟同志,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才来了几天,就给我们红星厂,给我们国家的柴油机事业,立下了这么大一件功劳!”
他声如洪钟,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仿佛真的是在表彰一位天大的功臣。
然而,这热情洋溢的夸赞,听在众人耳中,却比最恶毒的诅咒还要冰冷。
捧杀!
这是最狠毒、最诛心的捧杀!
他要先把路承舟高高地捧到天上,捧成一个万众瞩目的英雄,然后再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狠狠地、连同他所有的功绩与尊严,一脚踩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路承舟的身体被他拍得微微一晃,却依旧站得笔直。
他抬起头,迎上王德发那双笑意盈盈却毫无温度的眼睛,脸上也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年轻人的谦逊。
“王厂长过奖了。这只是我们项目组在您的领导下,进行的一次小小的技术尝试,算不得什么功劳。”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既承认了事实,又把功劳不着痕迹地推到了王德发的头上。
“哎!话不能这么说!”
王德发大手一挥,姿态豪迈,“是功就是功,是过就是过!我们红星厂,向来赏罚分明!”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严肃起来,目光扫向生产科科长刘建军。
“刘科长,你先来说说。按照厂里的生产规定,启用一号冲天炉,需要经过哪些审批流程?”
来了。
所有人的心,都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刘建军立刻心领神会,向前一步,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冰冷语调,抑扬顿挫地背诵道:“报告厂长!根据《红星机械厂安全生产条例》第三章第十七条规定,动用大型冶炼设备,必须由车间上报申请,经生产科审批,技术科备案,并由厂领导最终签字批准,方可执行!缺少任何一个环节,都属于严重违规操作!”
王德发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财务科的负责人。
“那么,这次‘技术尝试’,所消耗的焦炭、生铁、以及各种稀有金属,成本是多少?入账了吗?”
财务科长扶了扶眼镜,拿出一个小本子,照本宣科:“报告厂长,根据初步估算,此次开炉,仅材料成本就高达五百余元,这还不包括设备折旧和人工成本。目前,财务科并未收到任何相关的成本核销申请。”
五百元!
这个数字,让周围的工人们发出了一阵压抑的惊呼。
在这个普通工人月工资只有三十几块的年代,这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
王德发的脸色,一点点地“沉”了下来。
他看着路承舟,语气中充满了痛心疾首的“惋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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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舟同志啊,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你有冲劲,有热情,这都是好的。但是,不讲规矩,不计成本,这就是大问题了!”
他环视四周,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惊雷。
“我们是国营工厂!这里的一针一线,一铁一碳,都是属于国家,属于人民的财产!不是谁家的后花园,可以任由某些人,凭着自己的一时兴起,就随意挥霍浪费的!”
“今天,他能为了一个所谓的‘尝试’,浪费掉五百块的国家财产!那么明天,他是不是就能把我们整个红星厂,都当成他自己的试验田,给败光、败净?”
这番话,字字诛心,每一句都化作一顶沉重无比的大帽子,狠狠地扣在了路承舟的头上。
违规操作!
浪费国家财产!
无组织,无纪律!
任何一顶帽子,都足以将一个年轻技术员的**前途,彻底压垮。
车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孙长海气得浑身发抖,几次想要开口,却都被路承舟用眼神制止了。
看着路承舟那张沉默的脸,王德发以为他已经被这雷霆万钧的组合拳打懵了。
他心中冷笑,准备抛出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一击。
他缓缓走到那块铸铁试块前,伸出手指,在上面轻轻敲了敲,发出“铛”的一声清响。
“当然,”
他话锋一转,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宽宏大量”的笑容,“我们也不能完全否定年轻同志的创新精神。毕竟,也确实弄出了这么个新东西。”
他看向技术科总工于振海,慢悠悠地问道:“于总工,以你几十年的经验来看,这块铁……它到底有没有价值?又或者说,它所谓的价值,值不值这五百块的成本?”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于振海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
这是最后的审判。
于振海咳嗽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走上前,装模作样地围着试块转了两圈,又拿起小锤敲了敲,最后,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用一种权威不容置疑的口吻,缓缓开口。
“从表面上看,这块铸铁的结晶确实比较细密。但是……”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但是,材料学是一门严谨的科学,不是敲一敲听个响就能下结论的江湖把戏!它的强度如何?韧性如何?耐磨性、抗疲劳性又如何?这些关键数据,我们一概不知!在没有经过严格、全面的物理性能测试之前,它……就只是一块成分不明的废铁!”
废铁!
这两个字,如同一柄最沉重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所有铸造工人的心上。
王德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论。
他转过身,面向路承舟,用一种悲天悯人的、宣判般的语气说道:“承舟同志,你听到了吗?废铁。你用五百块的国家财产,不顾厂里的规章制度,最后就弄出了这么一块……废铁。”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欣赏路承舟脸上可能出现的绝望与崩溃。
“不过,我这个人,还是愿意给年轻人一个机会的。”
王德发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既然于总工说了,需要进行物理性能测试。那好,我们就当着全厂技术骨干的面,给它……做一次测试!”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车间角落里那台巨大的、令人生畏的五十吨水压机。
“我们就用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方式来检验!把它放到水压机下面,看看它到底能承受多大的压力!”
“看看你这块价值五百块的‘神物’,究竟是钢筋铁骨,还是一堆……不堪一击的豆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