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震海脸上的急切顿时被尴尬取代。


    他勉强笑笑:“黎姑娘这话说的哪里话!您为京卓费心这些日子,我心里感激还来不及,就是……就是想着多个人看看,多份希望不是?”


    他说着,看一眼颜如玉。


    可颜如玉没动,连目光平静得都未起波澜。


    黎姑娘闻言,轻轻笑了笑,那笑声裹在香味里,有几分冷意。


    “苏城使,不是我驳您的面子。对苏京卓的治疗,我正进行到关键处。


    他这病本就蹊跷,需得用我的法子慢慢调理,半点差错都出不得。


    若是让别人插手,先前我费的那些功夫,只怕会前功尽弃。”


    “这……”苏震海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分。


    若是真如黎姑娘所说,这节骨眼上换了人,出了岔子可怎么好?


    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只叹了口气:“大夫,要不你先等等?再……再给黎姑娘些时日?”


    “等多久?”


    没等颜如玉开口,一道清脆又带着怒气的声音突然从廊尽头传来。


    苏胜胜眼底的不满毫不掩饰:“上回你就是这么说的!说治疗到了关键时刻,让我们再等等,这都过去七天了,还是关键时刻!黎姑娘,你这关键时刻,要关键到什么时候?”


    苏胜胜性子本就直,这些天大哥不见好转不说,连面都不让见,心里早就急得像火烧。


    先前碍于父亲的面子没敢多问,如今见父亲又要妥协,哪里还忍得住。


    黎姑娘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依旧维持着温和的模样。


    她抬眸看向苏胜胜,眼神里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探究:“苏小姐,这是不信我?”


    “我就是不信!”苏胜胜想也不想就点头。


    她刚要接着说些什么,一直没出声的颜如玉开口。


    颜如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瞬间压下了苏胜胜的躁动:“黎姑娘,你也是医者?”


    黎姑娘这才看向颜如玉:“是。”


    “既是同为医者,”颜如玉目光坦荡地看着她,语气不容拒绝,“不如说说,你用的什么法子?若是你的办法真能治好他,我自愿退出,绝不多言。可若是你……”


    苏震海看向黎姑娘,眼神里多了几分期待与急切;


    苏胜胜也收了收怒气,等着黎姑娘的回答。


    黎姑娘脸微微冷,轻笑一声:“治病之法因人而异,哪能随便说给外人听?我既接下了诊治苏大公子的事,自然有我的道理。苏城使,您先前可是答应过我,要信我的。”


    苏胜胜忍不住:“什么叫随便说给外人听?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别总拿‘关键时刻’当借口!”


    “苏小姐!”黎姑娘的声音沉了些,带着几分薄怒,“治病讲究的是信任,你这般质疑,让我如何安心为苏大公子诊治?”


    “你……”


    苏胜胜还想争辩,却被苏震海瞪了一眼。


    “胜胜,不可无礼!”


    苏胜胜不甘心地闭了嘴,眼底的怒气依旧没消。


    颜如玉看着黎姑娘,语气依旧平静:“黎姑娘,我可没想窃取你的医术,恕我直言,值得我窃取医术的人,还未出生。”


    黎姑娘的脸色一沉,声音冷得像冰:“这是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羞辱我?苏城使,既然你们都不信我,那这诊治的事,我看我也不必再管了!”


    她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苏震海见状,赶紧上前拦住她:“黎姑娘,别生气。胜胜年纪小,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


    黎姑娘扫一眼颜如玉:“想要我治,行,让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