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通天彻地的混沌光柱开始收缩，最终化作剑韵洪流，如同九天银河倒泻，将站在天梯之巅的楚枫完全淹没。


    “剑韵灌顶！”


    “传说登顶天梯者，可得天地剑韵洗礼，脱胎换骨，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楚枫闭目承受着这磅礴的剑韵洗礼，那精纯的剑道法则之力涌入他的四肢百骸，冲刷着他的经脉，滋养着他的神魂。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剑韵洪流完全被楚枫吸收殆尽，他缓缓睁开了双眼。


    就在他睁眼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清明之感自他心底升起。


    世间万物，在他眼中似乎都褪去了表象，展露出道则。


    通明剑心！


    这是一种凌驾于天生剑骨之上的剑道天赋，拥有通明剑心者，对剑道有着本质的洞察力，修行任何剑法都将事半功倍。


    “他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这种感觉难道是传说中的通明剑心？”


    “剑韵灌顶，竟让他觉醒如此天赋？”


    当有人颤声说出“通明剑心”四个字时，刚刚平复一些的场面再次失控。


    只要楚枫不中途夭折，未来在剑道一途的成就，将不可限量。


    楚枫感受着自身的变化，心中亦是一片清明。


    他对着高台上激动不已的萧亦白，微微拱手，而后身形一闪，翩然从天梯之巅落下。


    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他，充满了崇拜。


    从今以后，楚枫之名将响彻天剑宗，再也无人能够忘记他在今日引起的轰动。


    高台之上，宗主萧亦白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压下了广场上尚未完全平息的喧嚣。


    “剑气天梯试炼，到此结束，所有通过第一轮考核的弟子，可静坐调息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开启第二轮考核！”


    天梯四十阶以上的弟子，都松了口气。


    过了四十阶，便算是通过第一场考核了。


    众人纷纷盘膝坐下，取出丹药恢复消耗的灵力。


    而在广场一角，气氛却格外冰冷压抑。


    凌千澈并未与其他弟子一同调息，他独自一人，靠坐在一块冰冷的巨石旁，衣衫破损，血迹斑斑。


    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也散乱开来，几缕沾着血污的头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他低着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完了，一切都完了！


    周围经过的弟子，都下意识地绕开这片区域，不敢靠近，更不敢多看一眼。


    曾经众星捧月的圣子，此刻仿佛成了一块被人避之不及的灾星。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玄色长老服饰，面容与凌千澈有五六分相似的中年男子，走到了他的面前。


    此人正是凌千澈的父亲，天剑宗执法堂长老——凌啸天。


    凌啸天看着儿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痛，但更多的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厉色。


    “澈儿。”


    凌千澈身体微微一颤，缓缓抬起头，看到父亲，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父亲。”


    凌啸天俯身揪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


    “收起你这副没用的样子，第一场输了便输了，不过是些虚名，真正的较量是后面的比斗考核！”


    他略微侧头，凑到了凌千澈的耳旁。


    “第二场考核是比斗，不限手段，不论生死，最后胜出的三十人，便是最终有资格踏入剑冢之人。”


    凌啸天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戾的杀机。


    “这便是你动手的最佳机会，杀了楚枫！”


    凌千澈闻言，空洞的眼神瞬间被一股疯狂的杀意所取代。


    “父亲放心，此辱，唯有用他的血才能洗刷！”


    看到儿子重新燃起的杀意，凌啸天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他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无人注意，这才将一枚龙通体赤红的丹药塞入了凌千澈的手中。


    “此丹名为焚血凝元丹，乃是以燃烧自身部分生命精元和未来潜力为代价的禁药。


    服用之后，可在短时间内，强行将你的修为提升至元婴期。”


    丹药入手，一股狂暴灼热的气息便隐隐透出，让凌千澈掌心一烫。


    “这丹的副作用是什么？”


    如此强大的丹药，不可能没有副作用。


    凌啸天沉声道：“药效过后，你的修为将永久固滞于元婴期，终生无望化神。


    此丹是为父为你准备的最后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动用，明白吗？”


    被杀意充斥头脑的凌千澈，根本不以为意。


    “父亲，您多虑了，杀他一个楚枫，何须动用此等禁药。


    我会在乱斗中，以绝对的实力，堂堂正正地将他碾碎！


    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天才！”


    他承认自己在剑道天赋上或许确实不如楚枫，但他的金丹六重的修为足以将楚枫摁在地上摩擦。


    看着儿子那副盲目自信的模样，凌啸天眉头紧锁，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安。


    “澈儿，切莫大意，此子不可小觑啊！”


    凌千澈将那枚焚血凝元丹紧紧攥在手心。


    “父亲，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一个时辰后。


    萧亦白清了清嗓子，浑厚的声音再次响彻广场。


    “一个时辰已到，第二轮考核正式开始！”


    略顿，他便开始宣布考核规则。


    “第二场考核内容为抽签比斗，不限手段、不论生死，最终决出三十名胜者进入剑冢。


    通过第一轮考核的弟子们纷纷起身，眼神都有些紧张。


    若是运气好，抽签一路碰到弱的对手，便有可能直接混进剑冢。


    相反的，就算是修为再高，没人高得过圣子。


    若是在开局就碰上圣子，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抽签仪式在一位执事长老的主持下有条不紊地进行，凌千澈第一个走到签筒前，抽出一支签。


    目光扫过上面的号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广场上。


    凌千澈的对手是一名身材壮硕的青年，修为在金丹一重，在亲传弟子也算小有名气。


    面对凌千澈，他的眼中只有深深的忌惮。


    两人差着数重境界，想要赢是不可能的了。


    只不过如此好的切磋机会，他断然不会就此放弃。


    “圣子，请指教。”


    壮硕青年抱拳一礼，旋即低吼一声，周身灵力汹涌而出，在其身前凝聚成一面厚重的盾牌，同时右拳紧握，蓄势待发。


    面对凌千澈，他并没有贸然进攻。


    然而，凌千澈只是淡漠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开始！”


    裁判长老话音刚落，壮硕青年只觉得眼前一花。


    凌千澈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瞬，一股撕裂空气的尖锐啸音已然迫近。


    他仅仅是并指如剑，周身澎湃的金丹六重灵力凝聚于指尖，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灰白色剑气，直刺而出。


    咔嚓！


    那面看似坚固的灵力盾牌在灰白剑气面前，如同纸糊一般，瞬间被洞穿。


    剑气去势不减，在壮硕青年惊恐万状的眼神中，精准地点在了他的气海丹田之上。


    噗——


    一声闷响，伴随着丹田气海被强行击破的漏气声。


    壮硕青年浑身剧震，双眼暴突，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绵绵地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演武台边缘，身体蜷缩如虾，痛苦地抽搐着，再也爬不起来。


    一招！


    仅仅一招！


    他一招都接不下，直接被废了修为。


    台下瞬间一片死寂，随即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知道凌千澈强，但没想到他在经历天梯惨败后，不仅没有一蹶不振，反而变得更加狠戾。


    “圣子就算是没有登顶，但终究还是金丹六重的同辈无敌啊。”


    “也该着王二牛倒霉，正好撞上了圣子。”


    “丹田被废，这辈子都完了。”


    凌千澈看都没看王二牛一眼，仿佛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虫子。


    他缓缓收回手指，那指尖萦绕的煞气似乎更浓郁了几分。


    冰冷的目光扫过台下众人，那些人顿时如坠冰窟，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下一个。”


    很快，第二轮抽签开始，凌千澈再次登台。


    这次的对手是一名身材瘦小的亲传弟子，名为林宇。


    他自认自己金丹四重的修为，再不济也不会像王二牛那般废物。


    不过汲取了上一场的教训，比试刚开始，他便身形一晃，化作数道残影，从不同方向袭向凌千澈。


    他手中长剑闪烁着幽光，显然是想以快打快，让凌千澈无法锁定他的真身。


    “雕虫小技。”


    凌千澈冷哼一声，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猛地一脚跺向地面。


    轰！


    一股狂暴的灵力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如同无形的冲击波席卷整个演武台。


    那数道残影在这股蛮横的灵力震荡下，瞬间破碎。


    林宇的真身被迫显现，脸上写满了惊愕。


    他引以为傲的身法，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就在他身形显露，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凌千澈动了。


    他甚至没有拔剑，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轰出。


    拳风所过之处，传出阵阵音爆之声。


    林宇仓促间将双臂交叉护在胸前，灵力疯狂涌动试图防御。


    嘭！


    拳臂交击，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林宇的双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断裂，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暴露在空气中。


    他胸骨不知断裂了多少根，口中喷出的鲜血染红了大片台面，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直接摔下了演武台，落地后便昏死过去，生死不知。


    又是一招！


    而且比上一场更加残忍！


    凌千澈站在台上，散乱的黑发在灵力的激荡下飞舞。


    他享受着台下那一道道恐惧的目光，得到了一丝病态的满足。


    “下一个。”


    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台下陷入了一片更深的死寂。


    抽签的弟子开始祈祷不要遇到这个煞星，谁也不想成为废人。


    很快，凌千澈的第三个对手登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