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药力化开，休息一晚应该就无大碍了。”


    楚枫帮她涂抹均匀药膏，帮她穿好鞋袜。


    整个过程并无逾矩之处，但却让田莹的心湖荡漾了许久。


    “多……多谢师弟。”


    田莹声音细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借着楚枫的搀扶站起身来，假装脚下一软，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靠向了楚枫的胸膛。


    温香软玉陡然入怀，楚枫下意识地扶住了她。


    田莹的脸颊紧贴着他坚实的胸膛，甚至能听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她自己的心跳则更加紊乱了。


    她贪婪地呼吸着属于楚枫的味道，久久不愿离开。


    好一会儿，她才仿佛惊醒般，红着脸从楚枫怀中站直，但一只手仍虚弱地搭在他的臂弯。


    田莹取出那枚记载着破障丹方的玉简，塞向楚枫。


    “师弟，这个送给你。”


    楚枫一看是那三品丹方，连忙推辞。


    “田师姐，此物太过珍贵，我不能收。”


    “师弟！”


    田莹却执拗地强行将玉简塞进他怀里，甚至用上了几分力道，让玉简紧紧贴着他的胸口。


    她仰起脸，眼中带着恳求与一丝倔强。


    “你如今是圣子，未来需要培养自己的心腹，这丹方对你大有用处。


    你若是不收，便是看不起师姐。”


    她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又靠近了几分，那柔软的触感再次传来。


    楚枫看着她那我见犹怜的模样，终究是叹了口气，无奈道。


    “好吧，那便多谢师姐厚赠。”


    见楚枫收下，田莹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如同月下初绽的百合。


    她又柔声嘱咐了几句，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别院。


    楚枫回到院中，看着石桌上的九叶星辰草和怀中的破障丹方，不由得揉了揉眉心，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叹。


    “两位师姐待人真是亲切啊。”


    他正欲转身回房，却感知到一股清冷的气息由远及近。


    一道倩影如同月下仙子般，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院中，正是沐晚晴。


    她已换下了白日里略显正式的长老袍服，穿着一身更为轻便贴身的冰丝练功服，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枫儿。”


    沐晚晴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柔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你初凝道果，又得圣剑，剑道根基虽厚，却也需要有人引导梳理，以免走了岔路。


    若不困倦，为师可为你讲解一些剑道精要，演练几式玉衡峰秘传剑法，你看如何？”


    师尊亲自深夜前来指点，这份心意让楚枫无法拒绝，他拱手道。


    “有劳师尊费心，弟子感激不尽。”


    沐晚晴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她并指如剑，开始为楚枫讲解玉衡的流云分光剑。


    这套剑法讲究剑势如流云般变幻无常，剑光如分光掠影，虚实相生，极难掌握。


    她一边讲解心法口诀，一边亲自演练。


    剑指划动间，道道冰蓝色的剑气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空气中流淌分化。


    然而，仅仅看她演练了一遍，楚枫便已了然于胸。


    他随手折下一根树枝，以枝代剑，依样施展出来。


    初时还有些生涩，但第二遍时，剑势已然圆转流畅，那树枝在他手中，竟也隐隐带起了道道残影，分化出的剑气轨迹，比之沐晚晴竟更加贴合剑法本源意蕴。


    沐晚晴美眸中闪过一丝惊异，她又接连演示了冰心锁魂剑、玄水柔云剑剑法，一套比一套精深。


    可结果，依旧如此！


    楚枫往往只看一遍，最多两遍，便能将其精髓掌握。


    甚至施展出来时，某些细微之处，其剑意之纯正，隐隐还在她之上。


    终于，在演练到玄水柔云剑中一式“水波不兴”时，楚枫微微蹙眉。


    在收势之后，他沉吟片刻看向沐晚晴，委婉地开口道。


    “师尊，弟子愚见，这一式水波不兴，心法所言意守丹田，气沉如水，固然是求其沉稳。


    但若能在气沉之余，于剑尖三寸处暗蕴一丝涟漪之意，看似静止，实则内藏暗流涌动。


    或许……更能体现静极思动，后发制人的剑理？”


    他一边说着，一边再次以树枝演示。


    这一次，那平平无奇的树枝尖端，竟真的在极细微的震颤中，荡开了一圈蕴含着惊人穿透力的涟漪，周围的空气都随之发出嗡鸣。


    沐晚晴彻底怔在了原地！


    这一式水波不兴，她修炼了不下数万遍，自认已得其中三昧。


    可楚枫这看似微不足道的改动，却仿佛瞬间点破了这式剑法最后一层窗户纸，让其意境陡然升华。


    这已不仅仅是天赋异禀，这简直是对剑道本质有着鬼神莫测的洞察力。


    她之前虽在祖师显化的光幕中，看到楚枫凝聚了剑道道果，知道其天赋旷古烁今。


    但那终究是隔着一层，此刻终于亲身感受到了剑道道果的强大。


    他在这短短时间内，将她毕生所学的精妙剑法信手拈来，并勘破迷障，这种震撼远比隔着光幕观看要强烈千百倍。


    沐晚晴下意识地想要更近距离地感受，她不由自主地向前几步，来到楚枫面前，声音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枫儿你再施展一次流云分光剑给为师看看，慢一些……”


    楚枫依言，再次以树枝施展流云分光剑，动作放缓，将其中剑意流转的细节清晰地展现出来。


    沐晚晴看得如痴如醉，那直指本源的剑理，吸引着她全部的心神。


    她看得入神，不自觉地靠得极近，几乎要贴到楚枫身上。


    嗡——


    楚枫并未刻意催动，或许是感受到了沐晚晴那纯粹的对剑道的探寻之意，他识海之中的那枚剑道道果竟自主地微微震颤，散发出浩瀚的意蕴。


    紧接着，在沐晚晴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目光中，一枚通体浑圆的道果虚影，自楚枫的头顶缓缓浮现。


    道果出现的刹那，周围的空间仿佛都凝固了。


    月光似乎都被这道果吞噬，使其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焦点。


    那上面流转的，是最本源的剑之法则。


    沐晚晴的呼吸瞬间停滞，一双美眸瞪得大大的，彻底迷失在那道果无穷无尽的剑道奥义中。


    她毕生追求的剑道极致，仿佛就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触手可及。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痴迷，让她完全忘记了身份，忘记了场合，眼中只剩下那枚令人沉醉的道果。


    她伸出的手，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痴痴地想要去触摸那枚虚幻的道果虚影。


    楚枫见状，心中微动。


    他看出师尊是陷入了对剑道的顿悟之中，但道果乃规则凝聚，岂是能随意触碰？


    他轻轻伸出手，一把握住了沐晚晴那即将触碰到道果的纤纤玉手。


    掌心传来师尊手背肌肤那滑腻微凉的触感，楚枫温声道。


    “师尊，道果乃规则显化，不可轻触，否则恐受道则所伤。”


    被楚枫温热的手掌握住，沐晚晴才猛地从那种痴迷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颊瞬间飞起红霞，但那双美眸中的迷醉却未曾减少分毫。


    楚枫看着她依旧有些恍惚的眼神，心知她正处于感悟的关键时刻，便顺势而为，将她的手掌引向自己持着树枝的右手。


    他从后方近乎环抱的姿态，握住了沐晚晴持剑姿势的柔荑。


    “师尊，你看这一式云开见日……”楚枫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他握着沐晚晴的手，带动着她的手臂，缓缓施展出流云分光剑的起手式。


    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紧密贴在了一起，楚枫能清晰地感受到师尊的背脊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甚至能透过薄薄的衣衫，感受到她因为激动而微微加快的心跳，怀中满是沐晚晴身上那清冷的幽香。


    而沐晚晴则完全沉浸在了这种奇妙的引导之中，楚枫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包裹着她的手，那通过手臂传递而来的，不仅仅是剑招的轨迹，更有一丝丝剑道真意。


    如同甘泉般流入她的心田，让她以往修行中许多晦涩难明之处，竟豁然开朗。


    她微微闭上美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完全依靠在楚枫怀中，顺从地跟随他的指引，身心都沉浸在那无上剑理的洗礼之中。


    月光下，师徒二人的身影紧紧相贴，如同共舞。


    沐晚晴只觉得有些荒谬，她明明是来教导楚枫习剑，结果反而成了楚枫教她。


    下一刻，她好似察觉到了什么，骤然睁开了美眸。


    沐晚晴豁然转身，一脸震惊地望着楚枫，美眸下意识微垂扫了一眼。


    随即，便慌张地开口道。


    “时间不早了，你、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她便慌不择路地跑出了别院。


    楚枫也低头看了看，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教剑就教剑，怎么还√了。


    ……


    万药秘境。


    此地据传是上古时期丹道大能的药园碎片所化，其内灵气充沛，孕育着无数珍稀灵草。


    当然，此地的空间极为不问，而且妖兽横行。


    苏清秋此次前来，便是寻找提升修为的二品灵药青玉琉璃果。


    她依照羲神音的指引，小心翼翼地穿越了一片布满毒瘴的沼泽，来到了一处幽深的山谷。


    谷中灵气异常浓郁，甚至形成了淡淡的灵雾。


    而在山谷中央的一处灵泉旁，一株叶片如同翡翠雕琢，顶端结着一颗青辉果实的灵植，正静静生长。


    “青玉琉璃果！”


    苏清秋美眸一亮，心中涌起一阵欣喜。


    她正要上前采摘，一道凌厉的破空之声陡然从身后传来。


    嗖！


    一道赤红色的流光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她身侧，带起的劲风让她衣袂翻飞，青丝拂乱。


    流光在她前方不远处停下，显露出一道身影。


    那是一位身着云纹白袍的中年男子，面容阴鸷嘴唇极薄，透着几分倨傲。


    他周身散发着强大的灵力波动，赫然是元婴五重的修为。


    此人名为厉千寒，乃是云瑶圣地新晋的外门长老。


    听说万药秘境秘境现世，这才过来寻些机缘。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见到青玉琉璃果。”


    厉千寒目光贪婪地扫过那株青玉琉璃果，随即才漫不经心地瞥了苏清秋一眼，如同在看一只碍事的蝼蚁。


    “哪里来的筑基小修，也敢觊觎此等灵物？


    不想死的话，立刻给本座滚！”


    他的声音冰冷，带着元婴修士的威压，如同山岳般向苏清秋碾压而去。


    苏清秋只觉得呼吸一窒，娇躯微颤，体内灵力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


    她紧咬银牙，强撑着没有后退，拱手道。


    “前辈，此物乃晚辈先发现……”


    “先发现？”厉千寒不耐烦地打断她，“天地灵物，有德者居之，就凭你这点微末修为，也配谈先发现？”


    他挥了挥手，冷声道。


    “本座再说最后一次，滚！


    否则，休怪本座手下无情，让你形神俱灭！”


    他根本懒得与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多费唇舌，若非心情好，他早就直接出手将其抹杀了。


    苏清秋心中怒火升腾，但更多的是无力感，元婴五重，这巨大的境界差距，如同天堑鸿沟。


    硬拼，唯有死路一条。


    可就在她犹豫的刹那，厉千寒最后一丝耐心也已经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