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晴一把勾搂住他的脖子。


    然后主动吻上他的唇。


    一吻之后，她软声说道：“宁辰，我也爱你。”


    她的手带着厚厚的茧，摸在宁辰的脖子上。


    宁辰赶紧捉住她的手，低哑地道：“明天一早你要给张哥送菜。”


    “我只是摸一下，又不会做什么，你想多了，我可不想每天醒来都腰酸腿软的。”


    宁辰俊脸有点红，“等我能重新站起来了，就像以前一样。”


    “昨晚那样你不喜欢吗？”


    宁辰笑，“喜欢。”


    以前的她像木头一样，昨晚却热情似火。


    他喜欢她的热情似火。


    “睡吧，我再看会儿书。”


    “你也别看太晚，灯光太暗，很伤眼睛，以后有钱了，建个大房子，装上明亮的大灯，就好了。”


    唐晓晴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嘴里还咕哝了几句，宁辰没有听清楚。


    可能是白天太累了，又没有午休，唐晓晴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宁辰静静地看着她半晌，才看他的书。


    他行动不便，干不了活儿，白天也能休息，看书就看得晚了点儿，临近十二点，他才放下书本，慢慢地躺下，侧过身去，一手轻轻地揽住了妻子的腰肢。


    与妻共眠。


    一夜再无话。


    隔天，鸡叫，唐晓晴就醒了。


    她看了一下时间，凌晨四点。


    躺回床上又睡了十几分钟，才记起今天要给张哥送菜。


    她马上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爬下床去，惊动了旁边的宁辰。


    “晴晴，天亮了吗？”


    “还没有，四点多，你再睡会儿，我去菜地割点菜，要给张哥送去，割回来还得整理好，需要花点时间。”


    宁辰说道：“这才四点多你就要去菜地吗？”


    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咱们家的菜被人偷了部分，昨晚我就故意用喷枪喷菜，让人以为咱们家的菜打了药，其实喷的是清水，喷枪也被我反复清洗过，不会残留农药。”


    “大家都知道我们家的菜打过药了就不会去偷，但我要是天大亮才去摘菜，别人就知道我是骗人的，还会偷咱们家的菜。”


    “现在这个点大家都还在睡，我去割菜回来不会被人看到，就没有人怀疑我昨晚喷的是清水不是药。”


    “放心吧，我胆子大得很。”


    死都死过一回了，还怕什么？


    唐晓晴以最快的速度换过衣服，又从抽屉里拿出旧电筒，试了一下，还能用，就是电池可能没有多少电了，光线不是很足。


    对她来说足够了，只要能照亮一点，让她割到菜便可。


    带着丈夫的担心，唐晓晴打着手电筒，挑着一担竹子编的粪箕，带上镰刀出门了。


    外面一片黑。


    唐晓晴经过两家邻居的门口，惊动了邻居家里养的狗，狗不停地呔，在农村一条狗吠了，其他狗也会陆陆续续跟着吠起来。


    她加快脚步走过去，等邻居因为狗吠起身查看时，见外面鬼影都看不到一个，邻居赶紧关上窗。


    “是谁？”


    邻居的老婆问了句。


    “狗吠得那么厉害。”


    “什么都看不到。”


    他老婆静默了一分钟，就说道：“赶紧关窗，别管了，狗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脏东西，可能是有鬼走过，惊动了狗。”


    邻居说道：“鸡都打鸣了，哪里还有鬼，鬼都回地府了。”


    “就是鬼回地府经过咱们家门口，才会被狗吠。”


    邻居嘴里说不会有鬼，心里却是认同老婆的话。


    在农村，三更半夜，狗吠时，如果看不到有人，那就是在吠过路的鬼。


    狗能看到脏东西。


    狗吠人，是一边吠一边朝那个人冲过去。


    若是遇到脏东西，普通的鬼，狗也是像吠人那样边吠边冲过去赶走鬼，遇到恶鬼的话，狗会边吠边后退，而且吠的声音带着恐惧，不一样的。


    被邻居当成“鬼”的唐晓晴去了菜地，借助手电筒的光，开始割菜。


    菜地分散，这里一块，那里一块。


    她需要走好几个地方，才将可以摘的菜都摘了。


    堆满了两只粪箕。


    等她挑着一担菜回到家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宁一凡已经起床，他在厨房里烧火煮面条。


    看到妈妈回来了，他从厨房里出来，想帮忙，唐晓晴不用他帮忙。


    “一凡，你煲粥还是炒饭？昨晚剩的饭不多了，炒饭应该不给你们兄妹俩吃吧。”


    唐晓晴将那一担青菜放在天井，然后走到水井前，摇水上来洗了手脚。


    “妈，我在煮面条。”


    “嗯，那放两只鸡蛋去。”


    宁一凡说道：“不用了，咱们家里攒的鸡蛋都快吃完，妈摘这么多菜回来，是要挑去卖吗？”


    他说着走下天井，拿了一小把的青菜，就去水井旁摇水洗菜。


    煮面条放一点青菜去就行，不用放鸡蛋。


    家里的条件如何，身为长子又已经七岁的他，是清楚的。


    “嗯，挑去卖换点钱，攒钱给你爸爸买轮椅，这样会方便很多。”


    “妈妈，你辛苦了。”


    唐晓晴感动地摸摸长子的头，柔声地道：“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妈妈辛苦点没事。”


    “一凡，相信妈妈，一定会让咱们家的日子好起来的，等妈妈赚到钱了，给你买好多好多的书，你就不用羡慕宁彬有小人书了。”


    宁彬是宁亚芬和曾丽桐的长子，比宁一凡小一点，还没有读书，但他爸妈已经给他买了不少的小人书回来，给他翻看，也会教他认字。


    宁一凡兄妹俩羡慕得很。


    大人闹矛盾，小孩子却不会，堂兄弟之间还是会玩到一块儿去。


    宁一凡想跟堂弟借几本小人书回来看，但是堂弟不肯借，他去爷爷家里，二婶又会驱赶他，不许他看堂弟的小人书。


    他问过妈妈什么时候也给他买两本小人书。


    以前的唐晓晴哪肯掏钱给孩子买那些闲书呀，自是拒绝的。


    宁一凡虽然不哭不闹，唐晓晴却知道长子内心是失望的，也依旧渴望能像堂弟那样，拥有小人书，拥有新的书包，新的水壶。


    堂弟还没有上学，学习工具已经买了不少。


    “好，妈妈，我会认真学习的。”


    宁一凡洗好菜赶紧回到厨房里去。


    七岁的孩子都会自己早起煮早餐，唐晓晴欣慰的同时也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