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晴答道：“两个小的在家里玩，宁辰会看着他们，他们都吃过早餐的了。”


    “昨天带宁辰去市医院看脚，医生是我四叔的战友，他有个侄儿开了家大饭店，需要一点青菜，我种的青菜吃不完，割了一点送去张哥的饭店。”


    唐父哦了一声，对于女儿将两个四岁大的孩子留在家里，他没有觉得不妥。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四岁大的孩子都能看家的了。


    “等会儿回来，进去割两块豆腐，拿一斤豆芽回去，爸留了几块豆腐和两三斤的豆芽在家里自己吃的。”


    唐晓晴应了一声。


    然后父女俩，挑着各自的生计，前往不同方向的目的。


    唐父是走村叫卖的。


    需要花的时间更长。


    有时候还未必能卖完。


    唐晓晴有目的地，直奔张哥的饭店而去，哪怕走的路更远一点，也比父亲更早能回家。


    与此同时的林淑英，她是清晨六点多才起来煮早餐，吃了早餐就挑着粪桶去菜地。


    昨天偷了唐晓晴家里的一点青菜，连同她自己种的，叫儿媳妇拿到村路口去卖，换来了两块钱。


    今天她想再去唐晓晴的菜地偷菜，想偷多一点，那样能卖多一点钱。


    当然，她不会直奔唐晓晴的菜地，而是先去了自家的菜地，先摘了菜，再拔点草，然后开始挑水淋菜。


    磨磨蹭蹭，等到周围没什么人了，她才往唐晓晴的菜地走去。


    去到唐晓晴的菜地一看，她有点傻眼。


    昨天她才偷了一小部分的菜，今天全都被摘了。


    是唐晓晴发现菜被偷，所以全都摘回家了吗？


    林淑英不想空手而归，还是想尽量摘一点菜，她走进唐晓晴的菜地，弯腰就想摘菜时，远远传来了叫喊声。


    “不要摘，不要摘。”


    “淑英，不要摘你家大儿媳的菜，她昨天晚上所有菜都打过了药。”


    远处那人自然也是村里的，那人正是昨晚路过，看到唐晓晴“打药”并问了唐晓晴两句的。


    闻言，林淑英才摘了两片菜叶的手缩回来，那两片菜叶，她也赶紧扔在地上。


    扭身就走出菜地，边往自己的菜地而回，边应着那个人。


    “她打了药吗？好好的又打什么药呀，我等会回娘家，想着摘点菜带回娘家的，她居然打了药。”


    那人答道：“我昨天傍晚路过，亲眼看到晓晴在打药，我还说她，她的菜那么好怎么还要打药，她说看到有小虫子了，就打点杀虫药。”


    “你要摘，过几天再摘吧，摘之前问过晓晴，不要偷的，昨天她的菜就被偷了，该不会是你偷的吧？”


    林淑英这个继婆婆欺负唐晓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全村里的人都知道。


    刚才她都想去偷唐晓晴的菜，说不定昨天就是她偷的。


    是了，昨天曾丽桐还在村口卖菜，八成是偷了唐晓晴的菜拿去卖。


    “谁偷她的菜？我可没有，我自己家里种的菜，多到吃不完，经常拿来喂鸡。”


    刚刚就在偷菜的林淑英都不承认自己偷唐晓晴的菜。


    “再说了，我是她的婆婆，虽说分了家，其实还是一家人，一家人分那么清做什么，摘她几把菜吃，她还敢骂我？”


    那人说了几句什么话，林淑英没有听清楚。


    偷不了唐晓晴的菜，她只能在自己的菜地里再多摘了一点菜，便挑着粪桶回家。


    上了河堤，看到水库放了水，河水上涨，她便去河边洗菜，洗好了菜，又洗干净了手脚，这才回家。


    回到家，一进屋就闻到了煎蛋的香味。


    “曾丽桐，你在煎鸡蛋？”


    林淑英将桶一放，快步就进了厨房，看到儿媳妇还真的在煎蛋，她那个气呀，伸手就戳了儿媳妇的脑袋一下。


    “就知道吃吃吃，我说我放在米缸里的鸡蛋，怎么总是那么多，原来是你偷吃了。”


    “妈。”


    曾丽桐被抓个正着，讨好地笑着，“我这不是馋得谎嘛，天天吃白粥咸菜，要不就是青菜面，饿得快，就想煎只蛋吃。”


    “咱们家在妈的经营下，有钱有蛋的，又不是吃不起，我吃上两只蛋怎么了嘛。”


    林淑英问她：“你偷了多少回？”


    “也就几回。”


    “真的只有几回？”


    林淑英扭身又回她的房间，揭开米缸的盖一看，那篮子鸡蛋明显少了好几个呢。


    她在房里骂骂咧咧的。


    再出来时，那一篮子的鸡蛋被她端在手上。


    曾丽桐以为婆婆要将那篮鸡蛋藏到其他地方去，在心里骂着婆婆抠门。


    没想到婆婆是拿了一只蛋给她，“给我也煎一只蛋，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吃。”


    她还骂了曾丽桐两句。


    便去找了个小布袋，将那一篮子的鸡蛋都装进布袋里。


    等会儿她要回娘家，就带这一袋鸡蛋回去。


    曾丽桐又在心里骂婆婆就知道帮扶娘家，她也有娘家的，怎么不见婆婆给她一点东西，让她带回她的娘家去？


    还是分家好。


    像唐晓晴那样，赚到多少都是自己存起来，家里的鸡生了蛋，想吃就吃，想卖就卖，不像她，经济大部分被婆婆捏住。


    曾丽桐不是不想分家，甚至怂勇过丈夫向公婆提出分家。


    但是丈夫不愿意，公婆也不想分家，说才一个亲儿媳妇，分什么家。


    等以后小儿子结了婚，小女儿也出嫁了，再分家也不迟。


    “妈，我等会儿也想回娘家一趟，你能给我十块钱吗？我想给我爸妈买两斤肉。”


    林淑英装好了鸡蛋后，说道：“不年不节的，哪用得着买两斤肉，给你五块钱，你买只猪头骨回去就行。”


    “猪头骨没有什么肉的。”


    “可以煲汤，煲出来的汤也挺好喝的，不输于大骨汤。唐晓晴家里连猪头骨都没得吃呢，你该知足了。”


    曾丽桐撇撇嘴，五块钱就五块钱吧。


    好过一块钱也没有。


    煎好了蛋后，她看到婆婆又在用稻草编成小绳子，然后浸水，捞起来绑青菜。


    “妈，今天的菜这么少的，拿出去卖，都卖不了两块钱。”


    “唐晓晴的菜，昨天晚上全打了药，偷不到她的菜，咱们家的菜哪有卖的，我带一把回娘家，给你也绑上一把，让你带回去给你爸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