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砚毫不犹豫应下，“好啊。”


    每天听老师讲大道理已经够烦的了，谁会喜欢听啊。


    没想到迟砚会这么快应下，安澜愣了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起。


    她轻咳了声，转移话题，“上课铃声已经响了，我们快走吧。”


    话落，安澜跑上楼。


    迟砚望着她的背影，眼里溢出点点笑意，低头轻笑了一声。


    晚自习老师都是抽空来教室点名，有时候是铃声刚响就来，自习中，或者马上下课都有可能会来点名。


    今天很幸运，安澜回到教室老师还没来点名。


    一班的学习氛围还是挺好的，即使自习课没有老师在，大家都没有随意吵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学习。


    安澜刚坐下没多久，门口就传来轻微的动静，手里的笔一顿，抬眸看过去，是她俩回来了，秦柚眼神迷惘，面色有些煞白。


    看到她这副模样，安澜平淡地移开目光，低头继续写作业。


    秦柚回到位置上坐着，陆临川眼神微顿，手上的笔没停，头也不抬地说：“这件事情不是安澜说的。”


    秦柚诧异，他怎么知道她怀疑安澜的。


    陆临川淡淡道：“是你哥找到学校门口了。”


    他今天下午放学回去的时候，校门口左边不远处有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男生，站在那儿堵着同学到处问人，以至于这件事情都传开了。


    当听到他们提到“秦柚”的名字时，他多留意了会。


    大致就是问“认不认识秦柚”，“我是秦柚的哥哥，让她出来见我”之类的话。


    他回到班级听到这些话题，结合安澜和秦柚一前一后地回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秦柚敛眸，沉着声问：“他在校门口都干嘛了？”


    那天报警过后，她没敢回家怕他哥连她兼职得来的钱都要抢走，只能回学校里住，没想到他还找到学校里了。


    陆临川：“没太注意。”


    他手一顿，转头看秦柚，“是谁说都不可能是安澜说。”


    秦柚冷笑，“你们都挺相信她的。”


    陆临川和安澜接触的不多，但心里潜意识的相信她不是这样的人。


    他没说什么，收回视线继续写作业。


    ＊


    淮城的冬天，寒风凛冽。


    安澜坐在期末考试的考扬上，考最后一个科目。


    临近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


    她低头检查卷子，脑海里忽然闪过秦柚的话“我唯一能继续读书的资助”。


    她讨厌秦柚吗？


    当然讨厌。


    可是没有奖学金秦柚下个学期还能继续读书嘛……


    安澜转动手中的笔，眸光若有所思。


    半晌，她把笔轻轻放下，拿起橡皮擦，擦掉答题卡上已经涂完的选择题。


    考试结束。


    同学们兴奋地走出考扬。


    “终于放假了！我要把我喜欢看的电视剧熬夜追完！”


    “我要回去打我的游戏！”


    “……”


    安澜刚走出考扬，刺骨的寒冷袭来，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


    迟砚走到她身侧，突然来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什么时候回去？”


    语调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安澜抬头看他，愣了下，才知道他问什么，她应道：“不知道，可能过两天吧。”


    两人并肩走下楼。


    迟砚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说：“留在淮城过年吧。”


    刚考完试，楼梯间的人很多，周围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聊天的声音，把他的话几乎都淹没了。


    安澜依稀能听到他说话，抬头瞥了他一眼，“什么？”


    迟砚摇头，“没什么。”


    晚上吃完饭，安澜就收到林清欢的视频电话。


    林清欢看着她，激动地说：“澜澜，你猜我这次考试排名第几？”


    他们学校上个星期就考完试，今天才出的成绩，她第一时间就想和安澜分享喜悦。


    安澜看到她这副模样，迟疑了下说：“第一啊？”


    林清欢笑了笑，“差不多了。”


    安澜眨了眨眼，随口说：“第七吗？”


    林清眼睛一亮，“对啊对啊，你这次猜的好准，我考了年级第七！”


    安澜目光微微一顿，继而笑道：“不愧是我欢姐，一个学期就能挤进年级前十。”


    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没想到林清欢居然为了考京大变得这么努力，每天上完课还要跑去补习班。


    一个学期从年级前五十到年级前十，一定下了不少功夫。


    林清欢微抬下巴，傲娇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安澜抬手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超级无敌厉害。”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这句话是她今天第二次听到了。


    安澜沉默了两秒，说：“不知道，应该过两天就回去了吧。”


    回去过后，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等你回来请你吃大餐，对了澜澜，叔叔阿姨……”


    “什么时候回来”几个字还没说出口，林清欢嘴比脑子反应快了一步，连忙闭上。


    安澜知道她要说什么，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不知道，他们没和我说。”


    或者换句话说，他们都没给她打过电话。


    两人才刚提，在联系人里“发灰”的号码突然打了过来。


    安澜一怔，随即眉眼间染上淡淡的欣喜。


    她对林清欢道：“欢欢，我妈妈打电话过来了，先不和你说了。”


    平淡的话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林清欢看到她开心，笑道：“好，估计是宋姨今年要回来过年吧，你快接电话吧。”


    安澜点点头，挂掉视频电话，安澜接起宋茹的电话，把手机放在耳边。


    “妈妈。”


    宋茹轻轻“嗯”了一声，“澜澜，听你姑姑说你考完试了？”


    安澜敛眸，眼底掠过一丝忧伤。


    这是先打给姑姑再打给她的吗？


    她轻声应道：“嗯，今天刚考完。”


    宋茹：“今年我和你爸爸很忙，就不回去过年了。”


    安澜眸光一黯。


    去年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