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作品:《男主今天又在装可怜

    房间里,崔芷安静地躺在床上。


    一张脸苍白毫无血色,看上去异常可怜。


    萧山并没有如他所言那样开始诊断救治,只是伸手搭上她的脉搏,确认好并无大碍后就在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他看得仔细,像是在用眼神一点一点描绘好她每一个轮廓,好将这张脸深深刻在记忆里。


    “很久没能这么坐下来悄悄和你说说话了。”


    他轻声开口,掀开罩帽上的围帘,露出一张比床上躺着的人还要魅惑几分的脸,然后想象着她见到自己的样子该有多么惊奇地继续说道:“崔姐姐,我来看你了。”


    这张脸,是温世颜。


    门外的任何人都不知道,这位名唤萧山的大夫竟然是温世颜所扮。


    而他此刻就这么在崔芷床前自顾自说起了话。


    “我总是忍不住很想你,小时候喜欢偷偷去看你,长大了会派人悄悄把你送进我房间,你说做药奴的日子太难熬,我抗不过父亲的旨意,无法救你,只能在夜深人静时跳入血池,一同体会你曾受过的苦楚。”


    “你知道的,我幼时在血池中度过,每几日都能看到一个新鲜的尸体被丢进来,而我就那么和他们一起待了整整十年,所以我好讨厌南山的血池,也非常讨厌把你丢进来的父亲。”


    “于是我就杀了他,我想着杀了他,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但你为什么也要讨厌我呢。”


    “明明我们才是最先遇见的。”


    温世颜说了很久,整个房间里却始终没有响起他想要听见的那个声音,最后他轻轻上前,探着她愈加浅弱的鼻息,心内有一刹那的慌乱。


    为什么。


    他眼神轻轻一变,直直望着床上的人。


    “为什么你不愿意见我,甚至连我的声音都不愿意听呢。”


    “崔姐姐,你好不公平。”


    温世颜其实一早便知崔芷是何病症,她早些时候做过三年药奴,什么百种效果的药都被迫下咽过,也因此体质特殊,一再改变。


    只不过三百药奴,一成枉死,一成痴傻,半成病体缠身,只有少数几个人可以熬过来,这其中便有崔芷,她不仅熬了过来,还成功将自己体质增强了许多。


    但是再后来,父亲疯了一般更变本加厉地让她试药。


    甚至加上了毒。


    这一次她没那么好运,无论是什么样或轻或重的毒,一入体内,便会刺激到她的精神,引她崩溃。


    长此以往,她渐渐患上了离魂之症。


    这其实是一种很痛苦的病,如果是寻常人,可能慢慢就会接受发病时的自己甚至逐渐将清醒的人格融入进去,可偏偏是崔芷如此倔强的一个人,她只能一次次清醒地看着自己发病时的状态,并强硬地迫使自己不要沉沦。


    他从前尝试过让崔芷永远陷入这种混沌之中,想让他忘却现实生活中的所有悲痛,可没有一次成功,即使在患病时,她也能做到完全将自己推出她的世界,甚至不过几天就能强闯出那个控制着她的另一道思绪。


    所以她可以听到眼前的所有。


    也可以看到眼前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


    温世颜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开口,“那么你现在不愿意醒来,也是因为无法接受他吗?”


    他抬手抚上崔芷的脸,缓缓划过她的眉眼,“我可以这样想的吗,崔姐姐。”


    “如果你讨厌他的话,我先帮你杀了他,好不好?”


    温世颜的眼睛向下一撇,看到崔芷的手指缓缓动了动,他轻声笑着,淡淡道:“我若用毒的话,他那副活不了几天的身子会不会死得更快啊。”


    崔芷的手指更加剧烈地颤了起来。


    温世颜噗嗤一笑,紧紧握住她的手,心中在想她实在是有趣,如今竟一点儿都听不得他这玩笑话,明明从前她永远都能当他不存在的状态,于是饶有兴致地歪了歪头,“好了好了,不逗崔姐姐了,他的命我留给你。”


    说完后他从布袋里翻出一枚药丸,塞进崔芷嘴里,一抬下巴,让她咽了下去。


    “但我实在看不得你这么憔悴,送你一个养颜丹,记得以后要来谢我噢。”


    怕崔芷听不清楚,他又借机趴在她耳边,“试药的人死了那么多,你却每每都撑了过来,这次也是一样的,对吧。”


    “崔姐姐,你可不是一个轻易就想放弃生命的人啊。”


    大概是他在屋里待的时间太长,外面的几人有些等不下去,于是秦卫上前“噔噔”拍了两下门,“萧先生,您医治的如何了?”


    温世颜直起身子,最后深深望了崔芷一眼。


    “我们会再见的。”他说。


    屋内的人没有回应,让院子里几个人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就当裴玧白等不下去要推门进入时,大门先于他动手之前被打开了,虽然走出的人带着罩帽,但裴玧白似乎还是能感觉出来,那人微微撇脸像是白了他一眼。


    “急什么?”温世颜语气里透着股敷衍,面向裴玧白低嗤一声,“你这个人,又不决断又莽撞,真不知道...”芷儿是怎么看上你的。


    “什么?”裴玧白不知是近日来太过疲惫的缘故还是神思太过紧绷,总之现在的他看上去的确有种清澈的愚蠢,但慢半拍地察觉到是那人莫名的敌意后也没计较,只是看了一眼崔芷还未醒后不停追问着她的情况。


    “她怎么样了?”


    “为什么还没有醒来?”


    “她到底是什么病?”


    “有没有危险?”


    温世颜耳朵听得有些燥,抬脚往远处走了几步,心中不怎么想搭理这个男人,然而刚一回身就撞上了裴玧白紧跟其后的身影,甚至喃喃自语地因他闭口不言的表现开始发散想象。


    “她为什么会吐血?”


    “是得重病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治不好她?”


    温世颜也是难得有这么憋着一口闷气的时候,为了让自己耳边清净点,只能尽点儿他“大夫”身份的职责,安慰着面前这个即将昏头的家属,“裴公子安心,这位姑娘并无太大危险。”


    “那...她怎么连昏了好几日?”


    温世颜笑起来,“当然是因为她愿意。”


    “愿意?”


    温世颜点头,“她若想,随时都可以醒来。”


    “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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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玧白没听懂他的话,“还请先生你说的明白些,她近日来总是多眠多思,甚至还会忘掉一些人和事,说出的话也有些不对劲,这些到底是因为什么?”


    温世颜早摸透了崔芷这些日子的情况,听他这么说来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情绪,到底没在这里挑透,“崔姑娘如此,当然是因为有人给她下毒所致。”


    裴玧白低下头,难以启齿自己那段时日的所作所为。


    “这位姑娘患有离魂症,因其体质特殊,一旦服入毒药,无论是何效果,或轻或重,都会诱发此症。在这期间,她会自发地躲避痛苦,逃避悲伤,寻求安慰,渴望温暖,简单来说,就是换了一个人格。更有些煎熬的是,她会清楚地看到自己患病时的一切所作所为,有些人会在这个过程里渐渐同化,而有的人则会以强迫似的沉默、隐忍和一些过激行为去抗拒这一切。”


    “所以她时而吐血,时而晕厥都是因为不堪受这种折磨。”


    温世颜最终还是全部告诉了他,语气从最初的平淡到最后渐有快活之意,他是真的因自己看到了裴玧白如此绝望恐慌的一幕而想拍手叫好,“所以你听明白了吗,裴公子?”


    裴玧白的手指狠狠掐进手心。


    原来他真的险些害死崔芷。


    她如今这么痛苦,都是因为他的一己私心。


    要是...


    要是可以重来一遍,就算需要放手离开,他也不会再那么做了。


    他真的后悔了。


    “那...那该如何医治?”裴玧白想努力抓紧眼前这个希望,尽力弥补。


    温世颜稍犹豫,最后摇头,“此症无解。”


    裴玧白脸上微微变色。


    此症无解。


    那就是说她一辈子都只能被这样困着了?


    温世颜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又想多了,开口解释清楚:“等时间慢慢恢复,一般不出两月,就恢复如初了,不过切记,不可再给她用任何毒药。”


    “另外,如果这期间你再去为她熬制各种补品汤药,相信我,你只会把她害的更惨。”


    一听有救,裴玧白的神色才缓过来些,“好,我知道,我知道了。”


    他转身进入房里,再不是从前两眼一抹黑的状态,连脚步都轻了许多。


    “萧先生,以防姑娘未来几日有什么不测,还请先生在京城小住几日。”秦卫拦住正打算离开的温世颜,而后者听了此话顿时笑开来,既打趣又认真地道:“我看这院子就不错,我也不挑剔,腾个偏房出来就好。”


    秦卫:“...已为先生找好城中的客栈,定了上房,请先生随我来。”


    到了房间后,秦卫照例放下一包钱袋,“多谢先生出手相救,此乃酬金,请先生笑纳。”


    温世颜走进去,瞧见屋里的软榻,二话不说就先歪倒了上去,懒洋洋闭上眼,声音倦怠,“我没做什么,这银子实在是拿的不安心。”


    秦卫沉默转身,刚要关上房门就听身后又飘来一句,“我能问问,你家公子,和这位姑娘是什么关系吗?”


    秦卫搭在门上的手顿了顿,语气板正,“公子私事,属下不好妄言,也请先生...莫要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