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给一条鱼消毒就是快。


    犹青从消毒柜里把鱼拿出来，莲藕放进去，想了想，走到苗圃那边拔了几根葱姜蒜。


    虽然只是小苗，但味道还是很足的，用来给鱼汤去腥应该够了。


    毕竟是从泥塘里捞出来的鱼，不可避免会有一些土腥味，调味淡了估计不会好吃。但犹青缺的就是调料，香辣糖醋油炸之类的口味都别想了，她决定做酸汤鱼。


    先用鱼骨熬汤，放上葱姜蒜去腥，再加入果酱代替番茄酱调出汤底，最后再滑入鱼片。


    热腾腾的酸汤鱼出锅，犹青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土腥味比她想的还重。


    让犹青想到了一个笑话，西湖是西湖，醋是醋，鱼是鱼。


    不过也是，这鱼养在塘里，平时估计都靠吃淤泥维生，实在不能期待更多。


    犹青之前从外面采摘的水果和坚果，个头和味道就比不上人工培育的，但野果嘛，主要吃的是风味，所以感觉还没有那么明显。现在吃上了野生的肉，才发现差距居然这么大。


    再加上调料也是凑合的，味道不好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要不祖先们怎么从打猎改成了养殖呢？


    想到养殖，犹青的视线就不自觉地落在了养鸡的笼子上。


    这段时间采集到的东西多，母鸡的伙食变好，下蛋的频率也高了。但只养一只鸡，显然无法满足她对油脂和蛋白质的需求。


    看来是时候将养殖间的升级提上日程了。


    家禽家畜什么的暂时不好说，但是从鱼塘里捞几条小鱼回来自己养，问题应该不大。


    但是厨房的升级也迫在眉睫。


    别的调味料都好说，没有也能凑合，但盐是不能不吃的。


    犹青知道内陆也可以产盐。


    外婆以前就说过，她小时候吃的盐是一整块的盐石，每次做饭的时候放进去涮一涮……虽然她一直怀疑外婆是在哄她，但她们这个地区确实出产质量很好的井盐。


    问题是她也不知道哪里能找到盐矿，更没有开采的技术。


    所以最靠谱的还是直接让系统无中生有。


    既然要升级，犹青不可能只许愿食盐，必定是要把所有的调料和厨具、电器都配齐的，那就需要一大笔生存点。


    犹青这么想着，打开光屏尝试了一下。


    果然，弹窗里出现了迄今为止最大的数字，380点。


    而犹青现在的余额是169，还得再攒个四天左右。


    她又试了试养殖间，消耗的生存点比厨房还要多一些。


    犹青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养殖间跟种植间不一样，光是想要将活物带进避难所，消除它们身上的辐射，就要比种植间处理种子和其他死物麻烦得多。


    而这部分的消耗，是不可能靠犹青的劳动来弥补的。


    犹青在烤鱼和食盐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先升级厨房。


    毕竟养殖间跟种植间一样，升级之后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有产出，但调味品的需求却是迫在眉睫的。


    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些想法上，手里的酸汤鱼片也就吃不出什么味道了，犹青用这种方式催眠自己，吃下了一整锅鱼，连汤都喝了——说实话，汤的味道还比肉好一些。


    虽然味道差强人意，但热乎乎的酸汤鱼下肚，犹青之前在鱼塘里被冻僵的身体总算是彻底缓了过来。


    收拾好碗筷，她又去洗了个热水澡，这才舒舒服服地窝进座位里。


    今天是个好日子，看个电影庆祝一下。


    一部电影看完，犹青回过神来，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雨。不过这回是小雨，淅淅沥沥，越发助眠，她关了电脑和灯，躺下来，几乎是立刻就沉入了梦乡。


    ……


    第二天一早起来，犹青就接连发现了两个好消息。


    第一个是外面的捕鼠笼有了收获。


    事实上，犹青就是被笼子翻倒的声音惊醒的。匆匆穿了衣服出去看，就见老鼠已经推着笼子滚出去好远了，笼子后方还拖着一块水泥板，是昨天她用来固定捕鼠笼的，可见这老鼠力气之大。


    不过终究是被困在了笼子里。


    犹青先重新搬了一些砖石压在水泥板上，让老鼠没法推动笼子，这才小心翼翼地凑近过去观察。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但这还是犹青头一回将这只老鼠看得那么清楚。


    它的身体圆滚滚的，加上蓬松的毛发，确实差不多有篮球大小。察觉到犹青的视线，一双发红的鼠眼狠狠瞪了过来，简直有种野兽般的狰狞感，看得犹青心头一跳。


    这时，笼子里的老鼠也猛地挣扎起来，露出了它被卡在机关上的右后腿。


    这显然不是它第一次激烈挣扎，试图摆脱束缚，那只后腿上的毛发脱落了很多，看起来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但犹青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只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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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已经是瓮中之鳖，逃脱不了了。


    犹青暂时不管老鼠，将视线落在笼子上，然后瞳孔猛地锁紧。笼子上的金属栏杆，犹青明明已经加固过了，却还是微微变形，也不知道是被老鼠掰的还是咬的，但这只老鼠的战斗力可见一斑。


    如果放着不管，没准它还真能从笼子里逃出去。


    所以犹青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她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到避难所，很快就拎着一把刀回来。


    犹青很谨慎，蹲在距离捕鼠笼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用一根木棍抵着笼子，另一只手握着刀，从栏杆的缝隙间刺了进去。


    笼子总共就这么大，老鼠又被机关困住，没有太多闪躲的余地。


    犹青尝试几次，刀尖就刺破了老鼠的皮毛。


    老鼠立刻发出一种尖锐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犹青不忍地转开头，闭上眼睛将刀子往里捅。


    很奇怪，犹青昨天才杀过一条鱼，以前也杀过鸡，但杀老鼠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尤其是此刻，耳朵里灌满了老鼠凄厉的嚎叫，她只觉得刀子入肉的触感十分令人不适，那种一条生命在自己手下流逝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但犹青抓着刀柄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


    这是废土，是一个看似平和安宁、实则危机四伏的世界。


    她一遍又一遍在心底这样劝说自己。


    直到刀子连接的另一头，挣扎的力道渐渐微弱，最终彻底消失。


    犹青这才脱力一般地松开手，身体往后靠在乱石堆上，用力地喘着气。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起来收拾残局，将笼子拎到距离避难所很远的地方丢掉，刀子带回来放在水龙头下洗干净，又接了水去冲洗被血液和果酱弄脏的地面。


    其实老鼠肉也是肉，别说是在废土文学里了，就是在现代，犹青也听说过有人吃老鼠肉，实在下不去口也可以丢进机器里处理成肥料。


    但她暂时克服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


    非要分析的话，犹青觉得，在自己心里给老鼠的定位是会红名的怪，而不是食物。


    但现实世界里，杀怪非但不会增加经验、掉落物品，还需要自己收拾残局……


    犹青回到避难所，一时也没有吃早餐的胃口，干脆省了这一节，洗了个澡，又去种植间转了一圈。


    然后发现了第二个好消息。


    苗圃里的各种作物终于可以移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