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的窗户结满了更繁复的冰花，黑湖成为一片寂静的滑冰扬，


    城堡内却温暖而喧嚣。


    图书馆和大礼堂炉火熊熊，期末复习的紧张气氛开始弥漫。


    农学社的推车适时出现在图书馆附近，售卖着特制的肉饼和肉串，正适合给高强度耗脑的学生们补充脑力。


    佐伊的生活核心依旧是那几件事。


    而关于蛇怪皮的制作，摩金夫人已回信表示，这种经过魔法鞣制的特殊皮料极其坚韧且具有一定抗魔特性，非常适合制作防护手套，但加工费不菲，且需要佐伊亲自去对角巷测量手型。


    至于地窖里的研究，佐伊每每想去打听进度时，总能在门口听到压抑的的咆哮声，或者剧烈的坩埚爆炸声从门内传来。


    这总让她加快脚步迅速逃离，只在心里默默地为她的沉睡藤和微笑向日葵点蜡，顺便祈祷斯内普教授的人身安全。


    尼可的魔法烤箱则忠实地履行着职责。佐伊开始为圣诞节礼物做准备。她翻出那本厚厚的食谱，决定制作一批应景的姜饼。


    不过不是普通的姜饼，材料除了面粉、姜粉、肉桂粉，等普通食材，她还在糖霜中融入极其微量的微笑向日葵花粉。


    她希望这细微的暖意，能像冬日里透过云层的一缕阳光，悄悄传递给收到礼物的人。


    这天下午，佐伊正在公共厨房忙碌。


    魔法烤箱发出沉稳的嗡鸣，内部符文稳定地亮着暖光。


    空气中弥漫着姜饼面团烘烤时特有的辛香与甜香。


    她用模具压出星星、圣诞树、小天使和小姜饼人的形状，整齐地排在烤盘上。


    “贝贝，”佐伊对守候在一旁的家养小精灵说，“等这一炉烤好冷却后，帮我用油纸包好，系上绿色的丝带。标签……先空着，等我想好送谁再写。”


    “贝贝明白！盖勒小姐！”贝贝用力点头，大眼睛亮晶晶的。


    佐伊笑着道谢，刚把烤盘送入烤箱设定好时间，厨房厚重的橡木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一个怯生生的、围着赫奇帕奇黄黑围巾的一年级小獾探进头来，脸上还带着点魔药课后的余悸。


    “盖……盖勒小姐？”他小声说，“斯普劳特教授让我来找您……说……说温室里有点情况，需要您去看看……好像和您之前交给斯内普教授的那些植物有关……”


    沉睡藤的研究有结果了？


    佐伊立刻脱下围裙：“好，我马上去！贝贝，烤箱拜托你了！”


    “贝贝会守护好点心！盖勒小姐放心！”贝贝挺起胸膛。


    佐伊匆匆穿过走廊，寒风从城堡大门灌入，让她打了个哆嗦。


    来到温室门口，斯普劳特教授正等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有惊喜、有忧虑，还有一丝愧疚。


    “佐伊，快来看看！”斯普劳特教授推开门，一股温暖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


    她们快步走到温室最深处一个独立隔离的、施加了多重防护咒的区域。


    这里是放置佐伊之前交上来的沉睡藤种子。


    此刻，佐伊看到了让她目瞪口呆的一幕。


    区域中央的一株微笑向日葵，发生了一些变化。


    它的茎秆明显比正常的向日葵粗壮许多，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深绿色，上面布满了细小的、像是被勒过的凹痕。


    巨大的金色花盘倒是倔强地盛开着，只是色泽有些黯淡，边缘微微卷曲，散发出的不再是纯粹的温暖阳光感。


    而在它旁边，摆放着的是嫩绿的藤蔓，看起来长势喜人。


    “梅林的胡子啊……”佐伊喃喃道，“你们对向日葵做了什么？”


    “今天早上我来例行检查时发现的。”斯普劳特教授低声解释，语气带着惊奇。


    “西弗勒斯昨天深夜过来了一趟，非常匆忙，脸色相当难看。他要求进入这里，放置一株危险的植物。”


    “于是我把钥匙给了他。他放下东西就走了，什么都没说。然后……就这样了。”


    斯普劳特教授指着那半株变异的向日葵：“这株向日葵的气息看起来像是沉睡藤的，就像是它吸收了沉睡藤那些残暴的能量。奇怪的是，它并没有被毒素危害，反而长得更加粗壮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佐伊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那株变异的向日葵。


    它的叶片上残留着一些墨绿色的斑点，像是沉睡藤汁液的痕迹，但正在缓慢地变淡。


    花盘中心，那些细小的葵花籽似乎也比普通的更大、更饱满一些，散发着微弱的魔法波动。


    “教授，”佐伊抬头，眼睛发亮，“你觉不觉得，微笑向日葵似乎正在净化那些残暴的能量。那些叶片上的斑点都是大的颜色深，小的颜色浅。会不会是因为大的斑点需要更长时间来净化？”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斯普劳特教授惊奇地看着两株植物，“莫非这条藤蔓就是净化后的沉睡藤？”她指着向日葵旁的嫩绿藤蔓。


    就在这时，温室门口传来带着怒火和浓重疲惫的声音：“波莫娜，盖勒！离那株向日葵远点！”


    谁都不知道变异向日葵是否有危害。


    佐伊和斯普劳特教授同时回头。只见斯内普教授站在门口，黑袍上沾着几团灰绿色污渍。


    他的目光越过她们，死死地盯着隔离区里那株变异的向日葵和旁边焦黑的藤蔓残骸，眼神里含有挫败，有审视，更有近乎狂热的专注。


    他大步走进隔离区，无视了佐伊的存在，径直走到那株变异向日葵前，魔杖尖端亮起幽冷的白光，开始极其细致地扫描花盘、茎秆和根部周围的土壤。


    佐伊和斯普劳特教授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看来地窖里的失败只是序曲，真正的战扬转移到了温室。


    斯内普的研究远未成功，甚至可能刚刚触碰到冰山一角，但眼前这株意外诞生的变异向日葵，无疑像黑暗中的一点星火，虽然微弱，却指明了某种方向。


    “你似乎找到了去除沉睡藤狂暴力量和毒素的方法，教授。”佐伊开口说道。


    斯内普难得没有讽刺她，他似乎很疲惫，只说了一句：“还要…再研究看看。”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向日葵，不愿意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直到观测到向日葵上的斑点确实在一点点变淡后，才终于放松了心情。


    随即，他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梅林！西弗勒斯！”斯普劳特教授赶紧把人送到校医室，让庞弗雷夫人看看。


    佐伊则是边跟在两人后头，边盯着斯内普油腻腻的黑发。


    心想着，趁他们不注意，她一定要用魔杖帮教授好好洗洗头发，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头皮屑都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