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佐伊结束了草药课后，正准备朝斯内普的办公室走去，却在走廊拐角被两个急匆匆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嗨，佐伊！”哈利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罗恩在他旁边，脸上也挂满了期待。


    “哦，哈利，还有罗恩。你们有什么事吗？”佐伊停下脚步。


    “额…”哈利和罗恩对视一眼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说道：“佐伊，我知道你最近在给纳威的父母研究去除黑魔法带来的伤害的药，对吧。”


    “是啊。”佐伊点点头，但她还是不明所以，这两人要干嘛。


    罗恩迫不及待地接话道：“我们在想，你的药会不会…额…能不能也对赫敏起作用？就是，解除她的石化？”


    “我倒是没想过这个方面。”佐伊被这个提议引出了兴趣，她微微偏头思考着，“不过，赫敏他们的石化不是用成熟的曼德拉草就可以完全治好吗？庞弗雷夫人说只是需要等待它们成熟而已。”


    “是的。”哈利有些无奈地抓了抓他乱糟糟的黑发，“但是，斯普劳特教授说曼德拉草还要好几个月才能成熟。这意味着赫敏会错过期末考试！”


    “对对！”罗恩的表情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声音都提高了一个度，“她会彻底抓狂的！想想看，如果我们非常不幸地在考试前一周把她从医疗翼弄出来，而她发现她连复习的时间都没多少……梅林啊，那比面对蜘蛛还可怕！”


    他打了个寒颤，显然上个学期末被赫敏督促复习的经历还历历在目，“我们会死的。”


    佐伊看着他们，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可是，不用参加期末考试不是很好吗？我相信以赫敏的学习能力，她哪怕不参加考试，也能够把知识掌握得很好吧。她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个啊。”


    “赫敏她…比较在意考试。”哈利艰难地想出了一个委婉的说辞。


    佐伊看着两个男孩脸上真切的担忧，叹了口气，“好吧，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我会跟斯内普教授提一下这个想法。但是我不能保证任何事。隆巴顿夫妇的情况和石化完全是两码事。现在离期末考试还有三个多月，我尽量……嗯，在曼德拉草成熟前，看看能不能有点别的发现吧。”


    “谢谢，佐伊！太感谢了！”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


    哈利大喜过望，甚至有点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几个金加隆，塞到佐伊手里，“这个……也许能帮你买点需要的材料什么的！”


    佐伊愣了一下，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金加隆，“呃，这倒不用……”


    “一定要的！谢谢你，佐伊！”哈利和罗恩几乎是蹦跳着离开了，仿佛卸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袱。


    佐伊看着他们的背影，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金币，小声嘀咕：“怎么有种被病人家属塞红包的感觉…”


    她摇摇头，把金加隆塞进长袍内侧的口袋，加快了脚步走向斯内普的办公室。


    在地窖那扇熟悉的门前，她敲了敲门。


    “进来。”斯内普低沉丝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佐伊推门进去，看到斯内普跟往常一样，不是在煮魔药，就是在批改作业。无论是哪种，都不会抬头看她。


    “下午好，教授。”


    “盖勒小姐，”斯内普慢悠悠地说，目光仍未离开坩埚，“我希望你的匆忙的到来意味着你对那两株植物又有新的见解，而不是来这里浪费时间。”


    佐伊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说话方式，直接切入正题：“教授，我刚才遇到了哈利和罗恩。”


    斯内普搅拌坩埚的动作顿了一下，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冷哼。“啊，救世主和他的跟班。他们又闯了什么祸了？”


    “不，不是他们自己。”佐伊走到桌子另一边，放下包包，“他们是为了赫敏来的。他们想知道，我们为隆巴顿夫妇研发的药物，是否有可能对石化咒，或者说蛇怪的石化效果起作用。”


    斯内普终于抬起了头，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讥讽的光芒：“哦？他们那贫瘠的大脑终于无法忍受等待曼德拉草自然成熟的过程，开始寄希望于捷径了？真是异想天开。”


    “我也觉得可能性不大，”佐伊懒得理会他话语里的阴阳怪气，直接说出她的想法，“但我想，从学术角度，或许值得探讨一下？毕竟都是静止魔法带来的伤害。”


    斯内普放下魔杖，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盯着佐伊：“盖勒小姐，把你那点可怜的好奇心用对地方。隆巴顿夫妇所遭受的是钻心咒的长期折磨。那是最邪恶的黑魔法之一，它摧毁的不是肉体，而是神智，撕裂灵魂，留下的是持续燃烧的、混乱痛苦的精神废墟。”


    “你的沉睡藤配合微笑向日葵具有强大的精神修复作用，以及安抚灵魂撕裂的疼痛，重建一丝精神秩序。”


    他停顿了一下，“而石化，尤其是蛇怪眼睛造成的石化，则完全不同。它是一种强制性的’停止’。生命活动被极大减缓，近乎凝固，但内在结构并未被黑魔法力量持续侵蚀或破坏。”


    “它更像一把锁，而曼德拉草药剂，就是那把钥匙。试图用针对灵魂创伤的缓和剂去解开一道物理规则性的锁……”他嗤笑一声，“……就像试图用一锅安神药水去修理一座停摆的钟表。荒谬。”


    抛开斯内普话语里的讥讽，他本人讲解魔法和魔药还是很有一套的。


    佐伊认真听着，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主要还是本质不同。”


    斯内普微微颔首，算是认可，“所以，告诉波特和韦斯莱，如果他们希望他们的朋友提前醒来，唯一靠谱的办法就是找到成熟的曼德拉草。”


    “我会转告他们的。”佐伊说，心里为哈利和罗恩默哀了一下，他们恐怕要失望了。


    但她自己反而更清晰了。“那……教授，我们继续魔药实验？或许我们可以尝试在上次的基础上添加一些鹰爪藤的汁液，或许能够增强隆巴顿夫妇的体质，他们的精神也会比较亢奋一些，不过量药控制，这种植物过量容易有问题……”


    斯内普眯起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去拿材料吧。如果你的方法再次毁了我的材料，盖勒，接下来的一个月你都将负责清洗所有疥疮药水用的坩埚。”


    “是的，教授。”佐伊应道，转身走向储藏架时，立刻翻了个大白眼。


    “我知道你在翻白眼，盖勒。”斯内普的声音传来。


    “我没有，教授。”佐伊立马反驳。你以为你是六眼神子吗？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观察？


    不过，她心里却还在思考有关曼德拉草的事情。虽然沉睡藤不能直接治疗，但也许有别的方法能加速曼德拉草的成熟。


    这个念头悄悄在她心里埋下了种子。不过，现在还是先应付好眼前这位苛刻的教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