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的生活自对角巷回到霍格沃茨后，又过上了之前劳碌的日子。


    斯普劳特教授的热情一如既往，“佐伊，快看！似乎这组的生长速度在后期增加了，比隔壁那组长得还要快。”她举着一个放大镜，几乎要趴到那株曼德拉草上。


    佐伊戴着厚厚的龙皮手套和耳罩，只能从教授激动的手势和夸张的口型判断她又有了新发现。


    她谨慎地点点头，继续小心翼翼地给另一株对照组松土，心里默默祈祷这群护树罗锅今天心情好一点，能配合她完成新一轮的共鸣实验。


    纽特·斯卡曼德大多时候安静地待在角落，记录着护树罗锅对不同魔力波动的反应，偶尔才会用他那温和又略带飘忽的语调提出一两个建议。


    下午，佐伊在斯内普的办公室里待着，地窖安静如鸡，偶尔发出药材处理时的细微声响和斯内普教授时不时的点评。


    “盖勒小姐，”斯内普的声音在她身后突然响起，让正试图分离沉睡藤精华的佐伊手一抖，差点毁掉一份样品。


    “这份关于微笑向日葵花粉的记录，精度不够，重做。”


    佐伊低声应下，她感觉自己的神经就像被拉紧的橡皮筋。


    最让她崩溃的是，她发现自己笔记混乱的情况愈发严重。她竟然在一份关于测试另一种植物催熟的记录边缘，写满了对沉睡藤镇静剂稀释比例的推算。


    而在斯内普要求提交的魔药论文提纲里，画了一幅详细的护树罗锅与曼德拉草共鸣的能量流向示意图。


    当她第三次把本该交给斯普劳特教授的数据表错递到斯内普手中时，黑袍教授只是用他那深不可测的黑眸瞥了一眼，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却没有立刻撕碎它扔进垃圾桶。


    他只是将那张“不伦不类”的纸片放在一边，冷冷道：“看来盖勒小姐的脑子里装的都是草药学的研究，我的魔药学高攀不起你，是不是？”


    佐伊面红耳赤地拿回数据表，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又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唯一的慰藉，是来自小伙伴们的信件。安娜、艾玛和凯莉几乎每天都会轮流写信来，汇报农学小铺的装修进展。乔恩和马修有时也会写信汇报研究进展。


    “……佐伊！你绝对想不到找到会自然弯曲的老榆木有多难！还好还有海格子，他简直是我们农学社最佳伙伴！还有，艾玛想起她的叔叔是做家具的，他那里有些废弃的旧料，正好符合要求……”安娜的信总是充满波折与转机。


    “……发光苔藓涂料的配方我们试验了十几次。最后居然是凯莉不小心把荧光菌粉推倒进去，才产生了那种带着星星点点的梦幻效果……”艾玛的信里也充满了好消息。


    “……哼哼雏菊和跳舞兰草刚种植进花箱里，就有商人想要买下种子，出价可高了，但我们觉得还是要和你商量商量……”凯莉的信则一如既往的好玩。


    佐伊白天没空回信，总是在晚饭后的大堂里提供一些看似天马行空的建议：“试试用晨露混合杉树汁液来固定涂料的光效”、“给跳舞兰草听点轻快的竖琴音乐，它们会长得更欢快”、“屋檐下的南瓜灯里或许可以在里面养一两只萤火虫，比魔法更自然”。


    她感觉自己也参与到了那个在对角巷慢慢成型的童话小商店之中。


    这段时间，除了佐伊时不时地记错知识点以外，实验似乎进行得十分顺利。


    但是一些意外通常来的猝不及防，你往往分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一个闷热的下午，佐伊正在地窖里埋头写下微笑向日葵花粉在不同浓度下的作用和结果，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回荡着上午记录的曼德拉草在不同频率魔力下的生长速率。


    极度的疲惫和注意力的高度集中让她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幻觉，仿佛那些数据和曲线在她眼前飞舞、交织。


    她无意识地在羊皮纸上画着。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在魔药论文的草稿上，用曼德拉草的生长数据模型，成功得出出了微笑向日葵精华液最合适的用量。


    她吓出了一身冷汗，这要是被斯内普教授看到，绝对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她想擦掉，但笔迹是墨水写的。就在她手忙脚乱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看来盖勒小姐终于决定将她的混乱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佐伊浑身一僵，绝望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雷霆怒火。


    斯内普抽走了那张羊皮纸，沉默地看了很久很久。久到佐伊几乎以为他是在思考如何将她变成一只鼻涕虫。


    然而，预想中的讥讽并没有到来。


    斯内普只是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那个不该出现的图表，声音里带着一种探究的语气：“这个模型…来自你上午的草药学数据？”


    佐伊怯生生地点头，小心地说着：“…是的，教授。我…我不小心…”


    “巧合？”斯内普打断她，黑眸锐利地盯着她，“还是你那缺乏管束的思维，无意间捕捉到了某种联系？”


    佐伊完全愣住了，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她只是…搞混了。


    斯内普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那张羊皮纸折好，收进了自己的袍子里。“继续你的工作，盖勒小姐，认真点做事。”


    那天下午，斯内普没有再挑她的刺，甚至提前了半小时让她离开。


    佐伊差点想让庞弗雷夫人来给他的大脑做个检查。


    几天后，另一个小插曲发生了。


    佐伊在温室一角试验如何让用于店铺装饰的小南瓜能更持久地保持色彩和形状。


    她给一只脾气还不错的护树罗锅喂吃的，拜托它向这几只小南瓜传递她的想法。


    实验似乎很成功，那几个小南瓜看起来圆润饱满，色泽亮丽。


    她高兴地把它们放在窗台边，准备下次写信告诉朋友们这个好消息。


    然而，也许是护树罗锅的传话出了差错。


    第二天清晨，当佐伊来到温室时，发现那几个小南瓜竟然…活了过来！


    它们不再是安静待在窗台上的装饰品，而是在温室的地面上欢快地滚动、跳跃。


    偶尔还走到几株曼德拉草面前展示着自己的身体，并不停变换颜色，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新衣服有多么美丽多彩。


    “为什么会这样？！”佐伊惊呼一声，连忙试图抓住它们。但这些小南瓜异常灵活，总能从她手边溜走。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斯普劳特教授和纽特。


    “梅林的花裤衩！这是怎么回事？”斯普劳特教授惊讶地看着满地乱滚的南瓜。


    纽特的眼睛却亮了起来：“有趣！佐伊，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蹲下来，好奇地观察着一个试图爬上他靴子的小南瓜。


    抓捕行动开始了。斯普劳特教授挥舞着魔杖，试图用束缚咒地抓住它们而不伤到他们，佐伊则手忙脚乱地围追堵截。


    可惜的是，两人都不是抓捕高手。


    纽特看不过眼，拿出魔杖，三下两下地就把南瓜抓回笼子里。


    他看到斯普劳特教授和佐伊震惊的目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这是...抓习惯了...”


    斯普劳特教授擦擦额角的汗，看着笼子里还在微微滚动的小南瓜，哭笑不得：“佐伊，我的孩子，你的实验总是……充满惊喜。”


    她的语气里并没有太多责备，更多的是好奇和研究欲，“看来我们需要给它们单独开辟一个观察区了。纽特，你觉得呢？”


    纽特正趴在笼子上观察着这些神奇南瓜，闻言点点头：“非常值得观察。或许能用在其他方面，而且我们还不确定是不是护树罗锅的导致的。”


    “会不会是根据护树罗锅传递的话语有所不同而使植物的心动发生改变呢？像是曼德拉草，我希望它们你快速长大。而小南瓜们，我希望它们的颜色能够丰富多彩，吸引人们的眼光。”


    佐伊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这堆植物。


    “这是个有意思的想法，也许接下来我们需要做更多相关的实验了。”斯普劳特只恨自己现在不算年轻，不能熬更多的夜为草药学做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