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境大厦12层。


    刚毕业没多久的中介小姑娘林晓抱着合同夹，指尖紧张地抠着皮质边缘。


    这是她入职后对接的第一单大客户，可眼前的场面，比培训时模拟的“客户砍价”戏码乱十倍。


    林悦踩着细高跟绕着洽谈桌走了半圈，目光扫过落地窗外的城市天际线，“这整层我要了。两年付，你现在就联系房东，定下来，我们马上签合同转账。”


    林晓还没来得及接话，电梯“叮”地撞开楼层门，叶芷拎着通勤包走进来，看见林悦的瞬间，脸上的笑意瞬间垮掉，眉峰拧成死结：“林悦？你有病吧？是不是我看上的地方你都想抢去啊？”


    林悦瞬间转过身，脸上挂着得意的笑：“什么叫你看上的地方？这次明明是我先来的，先来后到懂吗？这里我已经定下了，你去别的地方吧。”


    她看向林晓，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去联系房东，准备合同啊！”


    “哦，好的。”林晓点头，反应慢半拍道：“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慢着！”叶芷往前半步，伸手拦住林晓。“租金我在她的基础上再加两个点，这办公室我要定了，房租可以一次性交五年，一个月的装修免租期也不需要，后续物业对接全包。”


    林晓抱着合同夹往后缩了缩，浅色马尾辫随着慌乱的动作晃得厉害，指尖把皮质封面抠出浅浅的印子：“两位美女……要不还是先让我给房东打个电话，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们再这么争，真的会谈崩的！”


    “谈崩就谈崩！”叶芷视线扫过林悦时满是嫌恶，“我忍你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我之前不跟你计较，是不想浪费时间，你倒是会蹬鼻子上脸，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既然你想跟我争，那我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看，到底是你的靠山硬，还是我叶氏的钱多！这个地方，我租定了！”


    林悦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声音里满是尖刻：“叶芷，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了，这办公室你租不了，我不可能让你如愿的！”


    “好。”叶芷气急，“打嘴仗没意思，那就靠实力说话吧！”


    她看向林晓：“给房东打电话，我们三方洽谈，我倒要看看他愿意租给谁！”


    林晓被夹在中间，指尖抖得连拨号键都按不准，好不容易才把电话拨给房东。


    她攥着手机跑到走廊角落，声音压得极低却满是急切：“房东先生！这边有两位客户都想租12层，马上就能签合同那种，她们希望能跟您当面谈谈。”


    过了一会儿，林晓挂了电话，过去跟俩人说：“房东有事走不开，不过他会委托朋友过来签合同，大概需要等二十分钟的样子。”


    她话音刚落，就见叶芷突然抓起桌上的包，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冲过来抓住林晓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急切：“我临时有点急事需要去处理一下，尽量在二十分钟之内赶回来，如果房东那边的人先来了，不管林悦开什么条件，我都愿意在她的基础上加一个点租金，付款周期也能按最高标准来！你一定要跟房东的人说，一定要把这个地方留给我！”


    林晓还没来得及点头，叶芷转身就走，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她还不忘回头交代：“一定要给我留着啊！”


    林晓愣在原地，这让她怎么留？


    林悦盯着空荡荡的电梯口，先是愣了两秒，随后皱起了眉。


    这叶芷搞什么名堂？


    还想着让人给她留着？简直是做梦！


    这不就是她乘虚而入的好时机吗？


    林悦伸手就拽住还在发愣的林晓：“你真打算给她留着？”


    林晓被拽得一个趔趄，她咬着唇，“可是……叶小姐走前特意交代要留着，还说愿意在您的基础上加一个点……”


    “加一个点？”林悦嗤笑一声，伸手把合同夹往签约台推了推，语气里满是诱导，“她倒是会画大饼！你想想，她连定金都没给就跑了，万一二十分钟后不回来，或者干脆说‘不要了’，你怎么办？房东委托的人马上就到，你总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吧？”


    她见林晓的眼神松动，又往旁边凑了凑，声音放软了些，像哄小孩似的：“我知道你是新人，怕得罪客户。但你看我，从一开始就诚意满满，刚才说的两年付加五个点租金不变，还能把付款方式改成三年付，签了合同就能付全款，你的提成也就到手了，还不用承担任何风险，我们都皆大欢喜，不好吗？”


    林晓的手指在合同上蹭来蹭去，林悦的话完全戳中了她想尽快做成第一单的心思。


    她抬头时眼里已经没了犹豫，“那、那我现在就跟房东委托的人说，按您的条件来谈！”


    林悦看着小姑娘慌张的背影，嘴角勾起抹得意的笑，伸手摩挲着落地玻璃。


    叶芷啊叶芷，你有钱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被我截胡。


    没等十分钟，林晓就跑回来，手里捏着刚打印好的合同：“林小姐！房东委托的人已经到楼下了，对您给的条件非常满意，可以马上签合同，我们现在就能去门店走流程！”


    “这才对嘛。”林悦接过合同，笑得眼睛都眯了。


    等签完合同拿到收据，林悦踩着高跟鞋走出中介门店，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回到周氏。


    林悦得意洋洋地走进赵宇的办公室，赵宇正对着电脑改方案，见她进来，头都没抬：“办公室定在哪了？租金多少？”


    “云境大厦12层！整层！”林悦把合同往他面前一拍，声音拔高半度，“你都不知道多解气！这还是我从叶芷手上抢来的，直接在她的条件上加了五个点，房东立马就跟我签了！三年付！”


    她还在得意地比划：“要我说，叶芷的眼光还真挺好的，那层楼视野特别好，落地窗外能看见江景，简单布置一下，我们很快就能搬进去。”


    赵宇盯着合同上“云境大厦12层”的地址，他猛地抬头，眼底的怒意像要溢出来：“你说你才从叶芷手上抢的云境大厦12层？”


    林悦被他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是啊，怎么了？还是说你到现在都还要护着她，觉得我不该招惹她？”


    “蠢货！”赵宇声音里满是咬牙切齿的冷意，“云境大厦是叶氏的资产！你花高价从她手上抢，跟送钱给她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