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关上的瞬间，赵宇猛地端起桌上的酒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这场交易，根本就是周氏和那人之间的互惠互利，跟他的团队一毛线关系都没有。


    林宇辉却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漫不经心道：“怎么，这就稳不住了？”


    赵宇攥着酒瓶的手微微发抖，却只能咬着牙。


    他现在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


    林宇辉看着赵宇攥着酒瓶、指尖泛白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连这点弯都转不过来，以后也别跟着我做事了。”


    话音刚落，他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转身就往包厢外走，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没有半分停留。


    “林副总！”赵宇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快步追了两步，声音里带着急切的慌乱。


    他想问问林宇辉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回应他的，只有包厢门“砰”地合上的闷响。


    赵宇跌坐在椅子上，眼睁睁看着那扇门彻底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他盯着空荡的对面座椅，脑子里像走马灯似的回放着今晚的画面。


    每一个细节都在脑子里反复打转吗，实在想不出林宇辉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深意。


    “到底是什么意思……”赵宇喃喃自语，眼神涣散得像蒙了层雾。


    周氏明明投资的是他的项目，他才是团队的负责人，突然把这人挖过来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是想把他踢出局？


    时间一点点过去，包厢里的酒气渐渐散了些，赵宇的脑子却慢慢清醒过来。


    对啊！周氏投资的是“校园智能物联项目”，项目负责人只能是他赵宇。


    就算那人把核心数据带过来，也不可能凭空再开一个新项目，最稳妥的办法，是把核心技术套进他现有的项目框架里，用他的团队、他的落地渠道去推进！


    那时候，那人只能是为他做嫁衣！


    所有的成果、所有的功劳，最终都会算在他头上！


    就算那人成了周氏技术部的领导人，也跟他的团队不相干！


    真正能拿着项目在周董面前邀功、能掌控后续资源的，只能是他赵宇！


    想通这一点，赵宇猛地拍了下桌子，之前的颓败和慌乱一扫而空，眼底重新燃起了兴奋的光。


    他抓起桌上的手机，第一时间给林宇辉打去电话。


    回去的路上，林宇辉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来电显示，并没有要接的意思。


    但他知道，赵宇应该是想通了。


    他嗤笑一声，看向窗外。


    这棋还得慢慢下。


    赵宇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杯满的，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却没了之前的苦涩，只剩下满心的畅快。他看着满地狼藉，突然笑出了声，笑声在空荡的包厢里回荡，带着失而复得的得意。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却透着股志在必得的狠劲，“陆谨渊，就算你技术再厉害，最后还不是要给我做嫁衣？”


    而“做嫁衣”的陆谨渊，此时手里正捏着张人员名单，指尖在“瞿峰、苏珩、张涛”三个名字上反复划着，抬头看向对面的老陈：“等我们搬去创意园区，你的人怎么安排？是继续参加项目，跟我们一起到那边去办公，还是怎么说？”老陈往会议桌上放了杯热茶，语气带着点犹豫：“瞿峰和苏珩倒是愿意跟你走——瞿峰上次跟我提过，说在你这儿能接触到更前沿的算法；苏珩也私下找过我，想跟着你做社区安防的落地。”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就是张涛，不太好说。他在叶氏待了八年，从基层爬到技术骨干，对老团队的归属感强，而且……”老陈皱了皱眉，“他总觉得你们年轻人太冒进，上次庆功宴上闹成那样，之后的矛盾估计也不会少。”


    说完他又连忙补了一句：“我肯定是要焊在你们这个项目里的，你得让小叶子给我安排一间办公室。”


    老陈的话音刚落，就见叶芷靠在门框探头进来，她笑道：“陈总监，创意园那边可是星途的地盘，你想要办公室，得先跳槽才行。”


    从叶氏集团跳槽到星途科技。


    老陈刚端起茶杯，闻言手一顿，茶水差点洒出来。


    “嘿，小叶子，你这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呢？”他一本正经道：“我要去告诉你爸，你挖他墙角。”


    叶芷撇撇嘴，“一把年纪了，还玩儿告状那一套。”


    老陈：“……”


    见老陈一脸委屈的样子，她勉强点头道：“行吧，想要办公室也行……”


    老陈连忙点头，以为叶芷终于良心发现了，叶芷下一句却直接让他吐血。


    “给租金就行。”


    老陈转头盯着陆谨渊，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不管管？”


    陆谨渊挑眉，一副“你觉得我管得了她？”的神情。


    叶芷往前凑了半步，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你俩眉来眼去什么呢？”


    陆谨渊：“……”能换个词吗？


    老陈瞬间瞪大眼睛：“……”这就是传说中的恶人先告状？


    他连忙摆手，脸上挤出讨好的笑：“没什么没什么！我的意思是，租金该给就得给！”他拍了拍桌子，故意提高音量，“多少钱你说，我找董事长申请款项去！”


    叶芷白了他一眼，从包里拿出一张平面图来，“办公区域已经规划好了，施工队已经按照我们的要求开始通宵施工，最多三天就能完成，你们先看看有没有中意的位置。”


    老陈指着位置最好的办公室嘿嘿一笑：“我跟他们一起去看过了，我就中意这里。”


    叶芷点头，对他的想法表示认同：“眼光不错。”


    老陈：“那就留给我了？”


    “想多了，”叶芷抽回平面图，“所有的位置之后抽签决定。”


    “？？？？”


    老陈：“那你给我们看的意义何在？”


    叶芷面不改色道：“为了让你眼馋啊！”


    老陈：“……”不带这么欺负老年人的。


    陆谨渊在一旁看着两人有来有往的互动，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他自己都没察觉，落在叶芷身上的目光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