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比不上心里的疼。


    车子一路颠簸到达目的地。


    奶奶家在西郊的平房区，房子老旧，各家各户挨得很近，屋顶的瓦片上长满了青苔，墙角爬满了青藤。


    一切都显得那么破败却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温暖。


    晚饭时，老太太心情沉重，没有吃晚饭。陈星冉和姑姑林玲、表哥吴昊三人在饭桌上聊天。


    而林玲视线却一直在她的脖子上，陈星冉被盯的不自在。


    不会是发现什么吧？她在邮轮上面已经处理过了，印子轻的都已被遮住。遮不住的那些就抠破了，看起来倒像蚊虫叮咬抓破的。


    浴室内。


    陈星冉脱掉衣服，露出那满是荒唐过后的身体，可怜至极。


    温水扑簌簌落下，并没有缓解她的不适。


    她把自己上上下下搓了好几遍，一边洗一边流泪。


    到最后，干脆蹲在墙角，脸埋在膝盖处，委屈极了。


    她强迫着自己忘记邮轮上那惊心动魄、心力交瘁的两个晚上。


    但怎么都忘不掉！


    庆幸的一点是，以后和那个魔鬼就没有任何联系了。


    只要他不说，这件事就没人知道。


    正在厨房收拾碗筷的林玲悄悄和吴昊使了个眼色，“怎么感觉冉冉这么不对劲呢。”


    她冲浴室抬了抬下巴，“脸上没什么血色，脖子上隐隐约约很多印子，走路姿势奇奇怪怪的。”


    明明才十九岁，就散发着一股女人味，就好像是被男人狠狠爱过。


    吴昊正在洗碗的手一顿，有些无语地看她：“妈，你想什么呢？冉冉刚来齐市，还一个人都不认识呢，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事？！”


    “就是她在江上漂了好几天，水土不服，加上穿裙子招蚊子而已。”


    被他这么一说，林玲也觉得不可能，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可她是过来人，见那股媚态，总觉得是做了男女之事。


    洗过澡后，陈星冉换上了提前邮寄过来的睡衣，又找了高领外套穿在身上，领子一拉到底。


    她想去陪奶奶说说话，刚走到门口，她猛地停下脚步。


    “妈，她又不是亲生的，她和林峰有一点血缘关系吗？抚恤金你自己拿着，她不是还有一个爸爸吗，你怎么能给她呢？”


    随后林玲哭起来，“我自己一个人多难啊，吴昊早早没了爸，我一个人把他拉扯大，以后结婚生子，都需要钱，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听到这里，陈星冉内心就像被柠檬泡过一样，酸的厉害。


    林峰的抚恤金已经全部给了奶奶，她本来也一分不要。


    但为什么亲耳听到这些话，心里还是那么难过。


    在这里，她毕竟只是个外人，因为没有血缘关系，她也不姓林。


    陈星冉坐在台阶上，抱住双腿，脸埋在膝盖处，小声啜泣着。


    忽然手机响了，是秦骁的电话。


    按下接听，陈星冉紧紧攥着衣角，话筒那边传来温柔的声音，“怎么不说话？路途还顺利吗？”


    秦骁是港城秦家三少爷，未来秦氏集团接班人。


    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陈星冉努力平复情绪，用听起来很正常的声音说，“顺利的。”


    之后两人又聊了几句，陈星冉怕再聊下去对方会察觉自己的异样，以太困为由草草挂断了电话。


    白天，她不想让大家伤心难过，所以她一直忍着没有哭。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


    与此同时，拳击扬上。


    “啊——”


    “救命——”


    扬上的男人被一记拳头击中下巴，整个人飞出去撞在围绳上，摔倒在地。


    “废物！”周樾吼道，汗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下一个！”


    擂台边上的姜川表情扭曲地看了一眼刚被抬下来的胡海，瞬间就想死。


    不知道樾哥怎么了，在江上漂了三天回来，整个人的戾气重的厉害。


    这次是怎么了？


    怕不是游轮上有什么脏东西？！


    这个节骨眼陪他玩儿？缺胳膊少腿儿算是轻的。


    周樾大喊一声，“姜川，你来！”


    “啊？”


    姜川只能硬着头皮，颤抖着手戴好防护用具，一步三颤地走上擂台。


    不到一分钟，姜川就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疯狂旋转，紧接着被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后背重重地砸在坚硬的台面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周樾居高临下踢他一脚，“别他妈装！”


    姜川欲哭无泪，哀求，“樾哥，您就饶了我吧，把我打残了，谁帮您收拾白雪？”


    提到白雪，周樾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咬着手套的粘扣，把拳击手套扯下砸在地上。


    休息区，周樾翘着二郎腿，拿起水瓶仰头喝水。水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来，滴落在他裸露的胸膛上。


    那剧烈运动过后的颓懒姿态，透着一种别样的性感。


    姜川晃了晃肩膀，确认自己没骨折，这才凑过去，蹲在旁边给人捶腿。


    “樾哥，您今儿心情不好啊？”


    周樾将水瓶重重摔在地上，目光凌厉地睨他一眼，“你说，对于骗人的女人，应该怎么处理？”


    姜川来了兴趣，“当然是割掉舌头，剥皮抽筋，最后折磨致死喽。”


    紧接着又干笑两声，语气一转，“当然，要是长得还不错的话，也可以先奸后杀。”


    “……”


    *


    接下来的几天，老太太虽然明面上笑眯眯的，但能看出来她内心的悲伤。


    上天都感到惋惜，一连下了三天的雨。空气中满是潮湿的味道，连呼吸都带着一丝沉重。


    之后一个月的生活平静的无风不起浪，9月1日，也迎来陈星冉第一天去齐大读书的日子。


    吴昊全程帮着报到完，把她送到了宿舍。


    宿舍是三人间，另外两个舍友都是本地人，一个叫齐蕊，另一个叫田苗。名字都很好听。


    三人去操扬新生迎接处报名学生会和社团。


    陈星冉在学长学姐的劝说下，报了生活部和舞蹈社团。


    雨过天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过去了，新的生活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