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些冷，陈星冉没穿外套就跑出来，夜风吹过，打了个喷嚏。


    鼻音有些重，“奶奶今天做手术，没来得及看手机。”


    “没穿衣服跑出来的？”在周樾眼里，这就是为了接他电话，着急的连衣服都来不及穿。


    想到这里，心情也没那么糟了，命令，“赶紧回去！”


    陈星冉被他一阵一变的语气搞得慌乱。


    刚才还嫌她电话接的慢，现在又叫她回去，过一会会不会变卦就不知道了。


    *


    接下来的五天陈星冉都很自由惬意。


    老太太出院了，她的身体逐渐好转，到了夜晚咳得没有之前厉害了。


    第六天时，她就开始逐渐变蔫，一想到他要回来，一想到要和他做那种事情，就下意识地发怵。


    面对一桌子的饭菜也没什么胃口，先收拾碗筷时，没端稳，一整摞碗全被摔到地上。


    林玲关心的抓过她的手检查，“没事的，没伤着就好。”


    陈星冉本就在心里怪自己没用，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听到别人的关心安慰，更委屈了。


    转身去厨房拿了扫把，打扫地上的碎片，扫着扫着，眼前一片湿润，模糊了视线。


    老太太站在她侧面，叉着腰，笑着，“乖乖，这有什么的？”


    小插曲过后，林玲回家了，房子里只剩孙女俩。


    只见老太太从中间的大红柜里面抽出一个荷叶包，从里面掏出一个信封。


    信封里面是一张卡。


    对上老太太的视线，陈星冉一噎，“奶奶你......”


    老太太依然是笑的温柔，“拿着，你和你哥一人一半，你哥哥的那一半已经给你姑姑了，剩下的这个是你的。”


    女孩不用猜都知道，卡里面是爸爸的抚恤金。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看着那饱受病痛折磨，却依然保持微笑的脸，“我不要，我有钱的。”


    老太太把卡放到她的口袋里，“你要念书，需要钱。奶奶说不定哪天就离开你了，不需要钱。”她温柔擦掉女孩的眼泪，“乖乖，不哭，奶奶很高兴。


    “有一个骄傲的儿子，还有一个孝顺的孙女，很值了。”


    陈星冉换了一个姿势，躺在她的腿上，“奶奶真觉得爸爸是骄傲吗？”


    在这个人言可畏的地方，林峰是个同性恋，想都不用想，老太太会遭受怎样的冷眼。


    也是因为害怕村里人的闲言碎语，林锋不敢光明正大回家。


    老太太摸着她的头发，“是，他是我们全家的骄傲。”


    陈星冉抬头看着她笑了。


    和谐温馨的画面戛然而止，因为该来的总会来的。


    下午六点，陈星冉收到了男人的电话，叫她回去。


    她只好撒谎和奶奶说需要回学校了，老太太笑着站在门口送她。


    直到人影都小到看不清，依然能能看到满头花白的老人站在那里招手。


    女孩心里酸的厉害。


    想到什么，她把口袋里面的卡放到包里，这个钱她不会花的，给奶奶存着。


    别墅里。


    陈星冉推开门就看到男人上半身裸露着，正坐在沙发上擦头发。


    见到门口的身影一动不动，周樾长臂一伸，”过来。”


    女孩放下包，敛好情绪，直接扑进他怀里，跨坐在他腿上。


    因为男人亲口说过，他喜欢这样抱。


    这么多天，她已经想好了，逃离他的第一步就是先获取他的信任。


    现在手机还处于被监视的状态，所以无论如何要说服他，取消监视。


    女孩双手勾住男人的脖子，下巴杵在他的肩膀上。


    周樾上半身什么都没穿，一阵香味扑过来，紧接着怀里就出现了一个软乎乎的人儿。


    他蠢蠢欲动。


    “有事求我？”


    男人嗓音低沉。


    怀里的女孩坐他怀里，晃了晃脚丫，“哎呀，就是想你了。”


    周樾不信，掰过女孩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多想？”


    “嗯。”陈星冉很认真地思考，“就是想到睡不着那种。”


    闻言，男人凑近她耳边，“怎么办？你今晚依然睡不了。”


    “......”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陈星冉垂着头，脚趾蜷缩，小脸通红。


    周樾看她那扭扭捏捏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轻嗤了声，“行了，要什么赶紧说！”


    女孩瞬间抬起了头，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食指虚抵在他的薄唇上，”我说了，你可不准生气哦。”


    四目相对时，她说，“我想要你取消对我的监视。”


    她又不跑，为什么要监视她呢？监听、监控，都是侵犯别人隐私的行为。


    “可以！”


    听到答案，陈星冉终于松了一口气，问完问题后她表面强装镇定，实际心里紧绷着，生怕他不答应。


    “不过我也有条件。”


    他抬抬下巴，示意她坐过去。


    陈星冉不明所以的坐到了他对面，男人拉开抽屉，取出一个文件夹，放在她的眼前。


    看了几秒后，她脸色沉了下来。


    这是一份极其不公平的协议，具体内容是。


    一、不准和异性接触。


    这个没问题，有了上次吴昊和冯楠的惨痛经历，现在她都不敢和男生说话。


    二、随时随地满足他的性需求。


    “不，不行的。”她摇摇头。


    “这条我受不了，你、还是找别人吧。”


    他每次都和疯了一样，一点都不温柔。随时随地满足，她早晚会被折腾死的。


    男人本来双手抱胸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到她说找别人，腾的一下子坐起来，语气很凶。


    “陈星冉，你以为你有的选？”


    还要他找别人，在游轮上问他有没有病，都没和她计较，最后选择闭只眼放过她，结果这种话还敢说！


    他没了耐心，“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继续监控。”


    “行，行的。”她思忖几秒，决定还是摆脱监控。


    三、每天穿的衣服必须要经过他过目，每天吃的饭也必须要给他拍照片。


    四、每晚下课后必须准时回家，特殊情况需报备，周末不准私自外出。


    ……


    协议被一一罗列在纸上，陈星冉盯着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喉头紧得说不出话来。只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绝望。


    仿佛自己真的是一只被驯服的宠物，任由主人摆布。


    “怎么，不愿意？”男人坐在对面，蹙眉看着她。


    那白皙的小脸一会儿心酸，一会儿无奈，看起来真是有意思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