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


    见姜川要来真的，她脑海一片空白。


    情急之下，她跳到他身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吻了上去。


    周樾纹丝未动，并没有要撑住她的意思。这个姿势太过费力，只坚持了几秒，双脚就不由的落到地上。


    她浑身血液如凝固一般，脸上毫无血色。


    “樾哥，别杀它好不好，我保证它不会再吵你了。”


    周樾脸色依然难看的厉害，但内心的怒火却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她为了那些人，可以跪下来求他。甚至为了救一只狗，愿意搭上自己的性命。


    可是她对他说的那些话，是那么的真心实意。


    她说恶心、厌恶，讨厌和他生活在一起。丝毫不考虑说这些话，他会不会伤心难过。


    足以说明在她的心里，他连一条狗都不如？


    但是怎么办呢。当那胳膊圈上来，柔软的唇瓣贴上来的那一刻，他竟然什么都不想计较了。


    他竟然想就这么算了！


    想到这里，他掰过她的脸蛋，舌尖舔了舔那泪水。


    是咸的。


    “陈星冉，我给过你机会吧？”周樾似笑非笑，“我放过那两人和狗，用秦骁的命来换，怎样？”


    他语轻飘飘的，似是在讨论什么不值钱的东西。


    “不要。”她脱口而出。


    秦骁是她的救命恩人，他的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有危险。


    况且，秦家在港城势力庞大，他动不了他的。


    或许是在外面哭得太久，女孩脸色苍白，没什么力气。


    双手无意识地垂下，感觉随时可能会倒下。


    她弱的要死，要是晕倒麻烦得很。


    周樾走近打量一番，弯腰将人抱起，朝车的方向走去。姜川反应过来，先行过去打开空调和车门。


    他把人往车上一扔，坐在旁边。指尖搭在膝头，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挑眉看她。


    “说说吧，你和那个姓秦的到底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女孩不知道他为什么揪着秦骁不放。


    周樾哦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在膝上轻敲，“救你什么了？”


    对上那疑惑的眼神，他又补了一句，“只要你实话实说，我不会伤害他。”


    连带着那两人，那条狗，都不会伤到半根汗毛！


    陈星冉抿抿唇，思绪回到港城，“我三岁那年，在河边玩，不小心溺水。抢救时失血过多，情况危急，是秦骁输血救我。”


    周樾的手指一顿，指尖泛白。


    “所以，他是我的恩人，他不能有事。”


    车内暖烘烘的，女孩缓过来一些，侧眸看他。只见他视线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心里瞬间涌上不好的预感。


    良久，男人偏过头来，似笑非笑，“三岁的孩子会记得那么清楚？你就那么肯定是他救了你？”


    “就是他。”女孩深信不疑，“是他亲口承认的，爸爸也这么说。”


    闻言，周樾嗤笑了声，闭着眼睛向后靠。


    车内陷入寂静，即便热风开到最大，姜川还是感觉汗毛倒立，冷的厉害。他稳着方向盘从后视镜看了眼，樾哥正闭目养神。


    陈星冉迟迟没等到他的回答。他没明确说放过秦骁，也没说不放。反而是问了这些毫不相干的事情。


    这更叫她更加提心吊胆。


    气氛就这样僵持着，她偷偷看了眼。男人因仰头而绷紧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凸起的喉结，车内灯光打的恰到好处。


    她实在想不到，这么好看的人为什么心肠这样阴险恶毒？这么变态！


    *


    之后的两天，女孩乖巧的厉害。


    起先周樾很享受她绝对服从的样子，但时间长了就不喜欢了。


    没劲透了！


    问什么说什么，不问就不说，大多数时间都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晚上和他睡觉的时候也不像之前一样活络。像个死人一样，一点反应都不给，也不出声。


    他知道她在和自己置气，也不恼。打算尽快忙完眼下这点棘手的事情，带她出国玩，散散心，恰好过两天就是跨年了。


    为此，周樾这两天都在忙，特意叫了方惠来陪她。


    她不是最喜欢方惠吗，也许她来了，能让她开心一点。


    奶奶头七这天，陈星冉早早起来，收拾好自己，下楼时，方惠已经准备好早餐。


    见她下来，方惠一笑，“饿了吧，趁热赶紧吃。”


    陈星冉轻扯出一个笑，“好，谢谢方姨。”


    吃过早饭后，姜川送她去墓地。看到车后，她愣了几秒。


    因为停着的正是周樾之前常开的那一辆，上次被追杀后，车子坏了，一直在修，没想到这么快就修好了。


    她坐上去，车内的装饰一点没变，中控台贴着她买的雪人，后座也是。


    中途路过花店，她叫姜川停下车，走进去买了两束向日葵。


    到了墓地，她把花束分别放在奶奶和爸爸的照片旁。照片上的两母子依然笑得灿烂。


    “奶奶。”她跪在墓碑前，看着奶奶慈眉善目的照片，“我生活的很好，很快乐，我听您的话，努力去看更广阔的世界，去拥有更美好的未来。”


    随后她的视线向右，看着林峰的照片，“爸爸，您总是告诉我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如果有一天，我做了违法的事情，您会不会原谅我？”


    清冷的早晨，女孩在墓地坐了一上午。之后，是她接到了姜川的电话，说樾哥回别墅了，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别墅里。


    陈星冉一进门，就看到餐桌那里，周樾正在和方姨说什么。


    前者姿态从容，后者战战兢兢。很明显，他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吓到了方姨。


    听到门口传来动静，周樾下意识看过去，当即脸色又变了。


    之前回到家，总会先叫一声甜甜的“樾哥。”然后在跑过来，钻到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


    他高兴的时候，她就会缩在怀里和他撒娇要钱；他不高兴的时候，她又会百般讨好。


    很会看人脸色！


    反观现在，站在门口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连装都懒得装。


    他看的烦躁极了。“滚过来”三个字在他喉间转了几圈，想到方惠的话，最终还是忍着没说出来。


    两人一坐一站，隔老远都能感受到气氛的尴尬，最终还是他率先开口。


    “愣着干什么？”


    他目光柔和地看向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