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脱缰

作品:《白日陷落[破镜重圆]

    任恔妤只是突然想调情一下,没想到他这么不禁撩。


    那双漆黑的眼像风雨欲来般暗压下来,她明显感觉到程烬的气息重了不少。


    唇瓣被封住,牙关也被无情撬开。


    这个吻汹涌得堪比海啸。


    任恔妤抓着他大衣领口,力道很紧。


    有种只要稍微松一下,她就要像滚落的碎石,叮呤咣啷地坠进无边海底。


    太凶了。


    亲得太凶了。


    任恔妤艰难地往后移开了一点唇,直喘气儿,残余的理智让她试图去对抗那只已经探到腰上的手。


    他指腹带着点薄茧,轻微的粗粝感摩挲在肌肤上,令她不由自主地发颤。


    “你……你冷静点……”


    她嗓子干涩得要命,脸颊因为激吻泛起红晕,双眼水淋淋的。


    周围来来往往的车,又是在医院边上。


    好多人呢。


    任恔妤试图往后撤退,腰被程烬手臂牢牢锢住。


    他额角抵上来,双眼晦涩难耐。


    “我错了程烬,我刚刚就是……情不自禁地想调戏下你,没想……”她话说一半,低呼一声,那只探进来的手非但没收回,甚至更往里了。


    她哆嗦着抖了下。


    程烬没吭声,亲了亲她额角,缓慢往下,吻落在她眼皮上。


    温热。


    发烫。


    任恔妤以为他在克制,刚想说话,又被他唇堵住了。


    他吻得深刻。


    一寸一寸地攻陷,让她逐渐没了抵抗的力气。


    到最后,她有种灵魂都被吸走的感觉。


    又麻又酥。


    任恔妤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干脆摆烂。


    她抬手去圈他腰。


    理智开始不清晰。


    以至于程烬什么时候把车开到了地下车库,她都不知道。


    地下车库光线昏暗。


    天然的氛围剂。


    任恔妤被放在车后座的时候,心脏狂跳。


    震得耳鼓都在响。


    车门关上的时候,她惊觉自己好像又发现了程烬新的一面。


    他在这种事情上猛烈得不像个正常人。


    程烬体温高,在此刻尤其热烫。


    她很难想不起第一次,不论是掐他打他,又或者是哑着嗓子求他结束,都没有用。因而衣服掉落在地垫上时,任恔妤很浅地有了点意识,眼睫不由自主地颤了下。


    她抓着程烬青筋贲发的手臂。


    那块结实到抓着都费力。


    程烬很敏锐地捕捉到她那一丝情绪。


    哪怕整个人像张开到极限的弓,一扯就断,却还是克制着自己。


    “这次不会。”


    “别怕。”


    嘶哑到快撑不住的浓重气息散在脸上,任恔妤胸口起伏得更明显了。


    紧张、兴奋、微惧。


    程烬指腹碾磨着她的唇,然后慢慢抵进去。


    碰到她柔软有温度的舌尖。


    “替我摘掉眼镜。”


    他喉结滚动,额角都是汗。


    车里温度不低。


    但他呼吸烫得吓人。


    任恔妤被他哄着,触摸到凉凉的金丝边框。


    隔着镜片去看他这双眼睛,深邃晦暗又迷人。


    真好看啊。


    极致的清冷面容配上愤张的肌肉。


    换谁不迷糊啊。


    “乖乖,别这么看我。”


    一滴汗珠从他额角滑落,他手指紧握,理智快要溃散。


    任恔妤脸颊耳朵滚烫。


    捏住了镜框中间,摘下来。


    就像被困的凶兽没了封印,程烬彻底脱缰。


    任恔妤气息断断续续,晕晕乎乎。耳边偶尔传来轿车开走的声音,她死咬着唇,努力让自己别发出过分的声音。


    太疯了。


    疯到她几乎以为车要散架了……


    程烬抽身的时候,任恔妤困得眼皮直打架。


    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又在车里很不舒服的窝了一段时间,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任由自己陷在角落里。


    她还没完全睡着,懒散的眼眸缝隙里,程烬正在用湿纸巾给她慢条斯理地擦拭。


    从内到外。


    细致体贴。


    和先前疯狂的样子不同,那副金丝边眼镜已经戴在他鼻梁上,眉眼内敛,看着清冷又正经。


    值了夜班又经历这样激烈的事,竟然还有精神帮她穿好衣服。


    以及她在折腾中散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乖乖。”


    他手指很轻地帮她捋头发,声音带着餍足后的温意。


    “嗯?”


    任恔妤实在没力气,很随意地趴在车窗边框上。


    程烬给她扎好马尾,手指勾起她脸侧的碎发,拢到耳后,眼里有温柔的笑意,“刚刚叫的,我很喜欢。”


    她不知道,每一次压抑后发出的声音都搅动着他的神经。


    令他发狂。


    如果不是顾及她还要回组里拍戏,他甚至舍不得在最后用手捂住她的嘴。


    她很轻易地就能勾起他心底的阴暗面。


    “叫什么……?”


    任恔妤脑子混沌,还没意识到他说什么。


    几秒后。


    她猛地睁眼,眼底还带着残余的水意,耳廓脸颊烧得滚烫。


    “你不许说了!”


    谁家男朋友当着女朋友面堂而皇之地说这种……


    她不要面子的吗!


    像个被踩中尾巴炸毛的小猫,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却没什么攻击力。


    程烬把人揽进怀里,温柔又忍着笑地亲了亲她毛茸茸的发顶,“嗯,不说了。”


    回去后,程烬抱着任恔妤上楼。


    她窝在他怀里,感觉有点颠簸。


    睁开眼,困顿地睁眼。


    才发现这儿不是她送给程烬的房子。


    “你怎么又住回来了?”任恔妤勾着他脖子,脑袋抵在他肩膀上,含含糊糊地问。


    程烬单手抱她,开了门带她进去,“住习惯了。”


    “……”


    她实在又累又困,只依稀记得程烬带她去了浴室。


    温热的水淋在身上,迷蒙中好像又亲上了……


    后来的事任恔妤就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等她睡醒已经是下午,还是被于涵的电话打醒的。


    “我说你人怎么不在,要不是看监控还不知道你大半夜的开车溜走,就这么两天休息时间,你还乱跑,乱跑就算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你是要吓死我啊?”


    于涵最近明显暴躁不少,大概率是被剧方气的。


    任恔妤把手机拿远了点,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


    “任恔妤,你又把手机放一边是不是?还听不听我说话?”


    她打起点精神,声音懒洋洋的,“听着呢姐姐,我一时冲动才跑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成不?”


    于涵气消了点,“是不是去南淮了?”


    “……”任恔妤没说话,等同于默认。


    于涵半天没说话。


    好一会儿磨着牙道:“恋爱脑真是没救,我不管你自己开车去的还是找的代驾,回来给我找代驾听见没?实习期刚过就跑,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啊?”


    “听见啦。”


    任恔妤无奈。


    于涵让她注意影响,不要耽误工作,早点回。


    她一一应下。


    挂了电话,卧室门被推开。


    一阵香味散进来,她猛吸了一口,“好香,做什么好吃的了?”


    程烬一身米色羊毛衣,衬得人都温柔了。


    他走过来在床边蹲下,给她穿鞋,“你喜欢吃的都有。”


    任恔妤垂眸看着他,清瘦的轮廓,深邃的眉眼。


    真好看啊。


    怎么都看不腻。


    她一把扑过去,勾住他脖子。


    “我不想走路了。”


    软绵绵的嗓音,带着撒娇意味。


    程烬笑了笑,揉了揉她蓬松的脑袋,很男友力地抱起她。


    刷牙、洗脸、去客厅吃饭……


    她几乎不用动手。


    在剧组里要减肥,任恔妤不敢吃太多,只能浅尝几口。


    “对了,有件事我要质问你。”


    “什么?”


    程烬抬头,看到她嘴角边沾染的油渍,指腹很轻地擦去。


    “我之前从H市下飞机到酒店,你居然都不给我发消息,一点都不称职,害我等了你好久……后来我拍戏太忙把这事儿忘了,你倒好,一连这么多天都不给我打电话发信息,你说,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她故作凶巴巴地模样。


    程烬很平静地反问:“除了你还能有谁?”


    她装模作样,“那我怎么知道……”


    程烬很轻地叹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没及时联系你是我的问题,下次不会了。”


    任恔妤的嘴角刚上扬一点,就听他继续说:“你走后蔡奶奶摔了一跤,送去了医院。”


    “什么?”


    她一惊,“严不严重啊?”


    “还好,但老人大多骨质疏松,经不起折腾。”


    程烬说得很平淡,她却听得有点不是滋味。


    他和蔡奶奶也算半个家人了,发生这样的事没有告诉她,是怕她担心吗?


    真是笨蛋,怎么什么都自己扛。


    任恔妤情绪低下去,“之前蔡奶奶说,你搬去那个小区之后,很沉默寡言,你妈妈对你也不好,过得很辛苦……我不是想揭你痛处,我只是想说——”


    她眼神热忱地看他,“我们现在是很亲密的关系,很多事情你不要憋在心里,你可以告诉我的,不仅快乐可以分享,痛苦也可以分担的。”


    程烬望着她,喉间涩了下。


    他很淡地笑了笑,“所以那天在小区的楼道里相遇,你说你想清楚了,是因为蔡奶奶告诉你我以前过得很苦,你心疼了对吗?”


    任恔妤下意识点头,然后又赶紧摇头。


    怕他误解,她嘀咕解释:“我可不是因为你可怜就会去同情你的人,我只是那个时候想明白了,其实我可能很早就喜欢你,只是不愿意安定,也很迟钝地没有意识到这份感情。”


    她放下筷子,想到从前,自己都觉得过分。


    “你都过得那么苦,还要给我买那么贵的生日蛋糕,最后都被别人分走了……”


    任恔妤心里有点酸,“傻不傻啊。”


    程烬伸手握住她手,捏捏她手指。


    “自愿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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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事,不分傻不傻。”


    任恔妤有点难过,但其实也有点想知道他的过去,蔡奶奶说的那些恐怕也只是冰山一角,“那……你一直经历了这些经历了十几年吗?”


    程烬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嗯。”


    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有股风轻云淡。


    程月如丢下过他不止一次。


    他从小比别人聪明,后来也觉得过分聪明未必是件好事。


    程月如懒惰成性,总是幻想一夜暴富或者靠男人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因此在豪门梦破碎以后,不停地钓凯子。


    他十一岁那年,程月如从上个男人那儿卷来的钱用完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钓到愿意为她花钱的男人,她嫌弃他是拖油瓶,把他锁在家门外,什么都不说就回老家了。


    他当时很小,但也知道程月如不想要他。


    可他不能没有监护人。


    小小的程烬就这样蹲守在家门口看不见的角落里,等到跟着程月如回了老家。


    程月如是回去问父母要钱的,她快活不下去了。


    程烬原本并不想出现,但他饿了三天,每天只能捡一点别人不要的剩菜剩饭维持,但还是不够,他饿得眼前发昏。


    迫不得已下敲响了从未见过面的外公外婆家门。


    老两口并不知道自己女儿连孩子都有了,知道他存在的第一件不是关心不是回应他的乞求给他一点吃的,而是把还在睡懒觉的程月如拽了起来。


    他们逼问程月如孩子从哪儿来的,逼问她孩子爸爸是谁。


    程月如看见他气得要命,恨不得弄死他。


    为了颜面,不停地撒谎,要把她嘴里所谓的乞丐野孩子赶出去。


    人有时候为了求生什么都不怕。


    程烬挨了许多打,硬是没出去,冷着脸告诉二老真相,二老气得脸色铁青。


    这事儿也不知道怎么传出去的,乡下人嘴碎,说话难听,老两口差点高血压都犯了,程烬名义上的外公立誓要跟程月如断绝父女关系。


    那个时候程烬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他。


    他们都希望他消失,不存在。


    一场闹剧搞得鸡鸣狗跳。


    程月如被赶出家门,把气通通撒在他身上。


    程烬一声不吭地挨打,也不反抗。


    后来很多次,程月如想尽办法要把他甩掉,甚至想要伪装成意外弄死他。


    但都没成功。


    他没有想要缠着程月如,但年纪太小了,他必须要有个监护人。


    程烬就那样在发霉长草的童年里,一天又一天地熬过来,变得不爱说话,不爱和人打交道。


    有一回看到路边被欺凌的小狗,毛都没长齐,却生不出半点同情。


    甚至冷眼旁观,期待这只小狗什么时候死去。


    那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有点不正常。


    不。


    不是一点。


    他淡漠到冷血、扭曲。


    如果没有遇到任恔妤。


    没有那一抹鲜亮的玫瑰红裙闯入视野,他可能学不会伪装成一个正常人,可能会走向负面道路,在某一天终结自己的生命。


    程烬开始期待每一个太阳升起的日子。


    因为那样,可以有机会看到她。


    她笑起来明媚生动,一双眼熠熠生辉。


    她夸他好看,够格做男朋友。


    那种属于青春期的荷尔蒙冲击着他,他开始渴望她,在每一个看向她的目光里,到后来在梦里一塌糊涂。


    他开始想要把任恔妤藏起来,让所有人都找不到她的想法与日俱增。


    如果可以和她在一起,哪怕下一秒就去死他也愿意。


    后来她真的和他在一起。


    程烬才发现,谷欠望不过刚刚开始。


    ……


    他望着任恔妤发红的眼圈,将话头止在和程月如有关的事件里,那些隐秘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继续生根发霉。


    不见天日。


    任恔妤没忍住,扑进他怀里。


    滚烫的泪掉下来。


    她有猜测他过得苦。


    譬如吃不起饭、生母对他不好这些。


    根本没想过他身世这样凄惨,惨到她觉得跟他比起来,她曾经所遭受的那些都太小儿科了。


    他还那么小,就要防备亲妈随时可能害死他。


    “对不起啊……”


    任恔妤声音哽咽。


    她混蛋,让他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怀里的人哭得直抽抽,程烬轻抚着她的背。


    任恔妤哭够了从他怀里退出来,一双眼惨兮兮的红,鼻子眉毛也红,像个小可怜。程烬低垂着眼睫,伸手揩去她脸上的泪。


    顺带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


    “程烬……”


    她抽噎着吸了吸鼻子,声音沙沙的。


    “嗯。”


    他很温柔地应她。


    “我想送你一份礼物。”她认真地看着他,眼里有亮闪闪的光。


    “什么?”


    任恔妤眨着湿润的睫毛,捧着他的脸,“现在不能告诉你。”


    她给他的爱太少了。


    她要让很多很多爱,很多很多温暖,包括她的在内,都源源不断地流向他,去对抗那些残忍岁月带来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