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照射进来，李国兰穿上灰扑扑的衣服，没有选择漂亮的，拿起新衣服，想到厂子里面的男员工，又换上新衣服，涂上雪花膏，系上头发，开始做早饭，这是她这么多年的习惯。


    林绍成起床时候就看见已经做好的饭，他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坐下吃，叫醒李国荣，“大姐，很早起来就给咱们做饭，这不太好，你和她说一下。”


    李国荣揉揉眼睛，“我去说说她。”


    林绍成沉默吃饭，桌子上多个人让他有点不自在，他是故意提醒国荣的，一是怕国荣太累，二是担心大姐以后怨恨国荣先嫁，影响她的姻缘。国荣出手两次，虽然都是为大姐好，大姐年纪实实在在被耽误也是事实。


    林绍成吃完，想要收拾桌子，李国兰抢过碗，“我来我来，你赶紧去上班。”


    林绍成看出大姐不是客气，来回推拒不是他的强项，穿上衣服骑上自行车离开，将空间留给两姐妹。


    李国荣嘴挑，挑肥拣瘦吃着腊肠，“姐，你起那么早干嘛，绍成会做饭洗碗的。”


    李国兰打一下李国荣的筷子，“你都挑着吃，别人怎么吃，怎么这么没礼貌。”


    李国荣瘫坐在椅子上，“姐，你干嘛，这是我家，我想怎么样就怎样。”


    李国兰面色一肃，“我说不得你了，总有人比你好看比你有文化比你有本事，到时候勾得妹夫找不到北，你就开心？你看看我住那间还有别的屋子里面都是你的衣服，妹夫娶你之前多体面，现在衣服还是那几件，你心里要是没想着他，你们迟早要完。”


    李国荣腾得站起身，她有点心虚，家里从来没有宠过她，上辈子女儿挣钱后宠过她一段时间，后来又变得冷漠只顾自己，现在林绍成宠她，她就受着有什么不对，就算没有林绍成她也能过得好，她能挣钱。


    “他爱我，什么都不想让我干，有什么大不了，我就是命好。”


    李国兰脸色涨红，小妹不懂得珍惜，像这样的男人外面多的人想要抢，小妹还这样寸步不让，林绍成步步退让，让她想起那本外国书，林绍成最后会不会像白瑞德那样消失在雾中，她不想小妹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


    自行车铃铃声打破室内的沉默，李国荣率先开口，“姐，你就是瞎担心，林绍成不是那种人，他家里我也跟你说了，我们好着呢。”


    李国兰提起篮子，“你现在跟他的家人有什么区别，你比他们能挣钱？”


    这句话像是重锤撞在李国荣的心上，她喜欢林绍成她确定，她好像确实是付出的太少，要是真的有另外的人走进林绍成的心里，他会不会像离开他的亲人一样离开她。


    李国兰喊道：“走，不是买食材吗？”


    李国荣打起精神，她不能在大姐面前露怯，现在最重要的是做生意。


    北京的市场还是那么热闹，香料店老板远远招手，大声喊：“小妹，你来了？”


    李国荣挽住李国兰，疾走几步，“我要的料给我留着吧。”


    香料店老板从店里掌出几个棉布包，“看看。”


    李国荣脸上带笑，“我还信不过你。”


    李国兰蹲下身，来回翻着调料，“这底下的干辣椒有些软。”


    李国荣这下也蹲下身，这辣椒的含水量是有点多，拿出一根放在嘴里，是干后返潮的。


    香料店老板面上有几分不自然，他的大手也插进辣椒里面，“是有点湿，可能是前几天下雪了。”


    李国荣说道：“那你可得给我打折。”


    俯身仔细检查另外几个包裹里面的香料，也有不同程度的湿。


    李国兰小声说：“要不去别家买，湿的还要自己烘干，废柴。”


    香料店老板看到两人动作，“给你们打8折，这只有底下薄薄一层是湿的，大部分都是好的。”


    两姐妹对视一眼，接受这个价格。


    回到家，有了李国兰，李国荣的工作量少一大半。


    李国兰闻着辣椒，“这辣椒没有咱们那香，还不如让妈给你邮寄呢。”


    李国荣手上串猪肉串，“那邮费也好贵的。”


    李国兰清洗包菜，“哪里有在北京买辣椒贵，下次你要仔细呀，别被这黑心肝的商人骗了。”


    李国荣手下动作一停，要是用老家的辣椒，滋味好价钱便宜，还能给家里减轻负担。


    两人收拾好比以前多一倍的串，信心满满去机械厂门口，门口原来的位置被另外一家新卖串的占领，上面居然写着正宗钵钵鸡，有几个下班早的正在选。


    这几个顾客看到李国荣推车过来，问道：“老板，你出摊了，这个摊不是你的徒弟？”


    李国荣下三轮车，那个摊子上汤就是一般的骨头汤，上面放几个小辣椒，估计没滋没味，心里放心，李国荣扯着嗓子大喊，“什么徒弟，我回家几天，什么猫狗假冒我，就这汤尽坏我名声。”


    一般摊子初六就开始出摊，李国荣初九才来，王老头还以为李国荣不干了，想着抢老客人，没想到李国荣又突然冒出来。


    王老头也骂道：“哪里来的乡巴佬，我这是正宗北京钵钵鸡，是宫里传下来的，也不是你这乡野味道能比的。”


    李国荣冷笑，“就你还宫里，老佛爷还吃钵钵鸡？你问问客人，就你这味道难不难吃。”


    这王老头一出摊，过年一直想这口的赶紧来买，谁知道一吃清汤寡水，也就麻酱不错，但要是想吃麻酱，吃涮羊肉不是更实惠。


    工厂开始下班，看到这边有热闹，赶紧围过来，李国兰担心小妹跟对面的王者头打起来，王老头看起来也就50多岁，身上有把腱子肉，妹夫又不在身边，她们两个女的打不一定打得过。


    “国荣，先出摊吧，你看顾客都等着呢。”


    周围几个熟客，特别是王刚拿着饭盒眼睛发亮，喊道：“小老板，赶紧出摊吧，等着这一口呢，之前以为是你徒弟，吃起来那难吃死了。”


    李国荣知道这是给她澄清，她赶紧大声喊道：“我可没有收徒，只有这一个摊子，没有别家。”


    两人手脚利索生活，加热，霸道的香气挠一下勾得人口水直流，王刚一个健步上前，掌起他爱吃的几项，又指着旁边的一个罐子，“这是啥，老板。”


    李国荣介绍道：“这是油辣椒，拌面条什么很好吃，可以来一份油辣椒拌面。”


    旁边一个吃不辣的有些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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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辣不辣，我想吃一点点辣。”


    李国荣打包票，“这个有一点点辣，特别香。”


    那人唾液分泌，“那我这个不辣的钵钵鸡里面给我加份面条，给我加点这个。”


    “好嘞。”


    李国荣这边人山人海，两姐妹手收钱拌面拌串不停，王老头那没有几个人，这两边的香味差的太远，有鼻子的人都知道选哪一家。


    王老头眼神阴郁，大声喊道，“素串5分，肉串1毛。”


    这下有几个人心中蠢蠢欲动，这串的价格可是比李国荣这里少整整一倍，买10串可是少不少钱，李国荣这摊子人也太多，那边还不用等着。


    李国兰听到那边的叫喊，不由皱眉，小声说：“对面降价，咱们要降价吗？”


    李国荣自信挺起胸膛，“不降。”


    几个客人起哄道：“小老板，对面降价了，你快给我们优惠优惠。”


    李国荣忙说道，“我这汤底还有料都是大价钱买的，一串挣不了一分钱，可不是对面的黑心商家。”


    几个人听到不讲价，上王老头那挑几个串带回家，这时候又不是人人家里那么富裕，这钱都是一分一分省出来的。


    王老头看到自己的降价引来对面客人，心中更是高兴，就2个丫头片子还想挤走他。


    一个客人在王老头这边买完还想去李国荣那边挖油辣椒，李国荣赶紧说道：“不是咱家小气，万一您吃坏肚子，是我家责任还是对家责任。”


    这个客人闹个大红脸，“我看你家辣椒好吃才赏脸挖的，别家白给我，我还不要呢。”


    旁边的客人说道：“要不要脸，别挡着我吃拌面，多给我挖点辣椒，我要去拌猪头脸。”


    “好嘞。”李国兰给这个客人挖了一大勺放在面上。


    好几个客人更喜欢吃卤菜，李国荣这块的油辣椒真是香，拌凉菜沾馒头想想就香，忍不住买份面条多要辣椒回去拌，几个客人将想白挖油辣椒的人挤到后面，那人悻悻走了。


    这油辣酱拌面，入眼是红白交织，上面点缀着深豆豉和葱花，入口是咸鲜，再一品味是香辣，这辣不呛人，更多是香，勾得人食欲大开，有丝丝回甘。


    劲道的面条再加上偶尔出现的豆豉带来的惊喜，让人一口接着一口，完全停不下来，本来想拿回去一家人吃的，就剩下空空的碗底。


    王刚吸溜油辣椒拌面加上旁边的钵钵鸡，真是快活似神仙，这不同于北京炸酱面浓郁的面酱和麻酱面口感的厚重，油润的面条更能显出面条本身自带的麦香，带来一丝清爽感，他不由喊道：“老板，你这油辣椒卖吗。”


    李国兰骨汤桶里面满满都是面条，准备的面条都见底了，她轻撞小妹。


    李国荣见到此情景，赶忙喊道：“没有面了，今天是出摊第一天，想吃油辣椒的，只要消费，我都送给大家一勺，送完为止，这个油辣椒是我老家的辣椒，确实没有多的，我想卖也没有合适包装，就暂时不单买。”


    王刚赶紧说道：“老板，你要是卖，记得给我留一罐。”


    李国荣心下意动，这油辣椒生意可比卖钵钵鸡容易，想到后世几款有名的辣椒酱，她需要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