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嫂子，不好了，嫂子，李娇娘家里人上厂子找大哥麻烦。”李向西满头都是汗跑进门槛。


    李国荣把刀摔在菜板上，“怎么，还能说成我家绍成占他家便宜，路上说。”


    李国荣这才知道，那天之后崔大喇叭不负大喇叭的威名，传得沸沸扬扬，李娇娘的名字是彻底臭了，李娇娘很久没来上班，厂子里面的领导去她家对账才发现，人失踪很久，家里人以为是不听话去上班不回家，厂里人以为是不好意思来厂里在家里。


    今天李家上门一是给自家小儿子办理入职，二是让林绍成赔他家闺女，李国荣坐在自行车后面怒火中烧，自家女儿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还有脸上厂子里面闹，这不是碰瓷吗。


    厂子平时停放大车的空地上，此时密密麻麻围着好几圈人，在外围就能听见里面一个中年妇女在尖利哭喊：“我的女儿呀~~，我可怜的女，怎么就想不开。”


    林绍成被厂里面的保安护在后面，还有几个人在说风凉话，“就说男的不要太帅，惹出桃花债。”


    李国荣艰难拔开人群，挤进去，一下子把李母提留起来，甩过去两个耳光，吓傻周围一圈人，李家儿子想上前打李国荣被周围的人拦下，他只能大喊：“你是谁，敢打我妈。”


    李国荣骂道：“打就打了，怎么你妈是王母娘娘还是打不得吗，教出想当小三的女儿就是该打。”


    旁边的人告诉李家母子这是林绍成的老婆，这两人有瞬间的心虚又硬气起来，“你就是那个不孝敬公婆，勾得男人抛弃父母的狐狸精，害的我家女儿失踪，赔钱！”


    李国荣指着两人的鼻子骂道：“一家没有一个好玩意，李娇娘是不是跟别的男人跑了，这种事她又不是做过第一次。”


    李母被说的满脸通红，这种事情怎么能拿来说，这个乡下来的真是不要脸，李家儿子满脸通红，这样他以后怎么在厂子里面工作找对象。


    “领导来了，领导来了。”


    人群纷纷让开路，厂领导啤酒肚一挺，下了定论，“这本人不能确定死亡一般是不能交接工作的，李娇娘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家就别闹了，工作就今天给办交接吧。”


    李母听见儿子的工作有着落，也不哭哭啼啼，“这女的还打我两巴掌。”


    厂领导两条粗粗的眉毛一皱，吓得李母不敢说话，李家儿子也老实起来。


    李国荣眼中友出亮光，当厂长真是威风，要是她也能当厂长多好，赶紧道谢，“谢谢领导还我家绍成清白。”


    旁边的秘书一看众人，说道：“都散场吧。”


    李国荣小步跑到林绍成身边，上下仔细打量，“没事吧。”


    林绍成摇头，旁边李向西搭话道：“怎么没事情，我哥本来就是小白脸一个，现在更因为这件事成为饭后谈资，还有他看书考大学，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酸话，幸好一周后就能出车不在厂里面。”


    林绍成眼神一肃，“别说了。”


    李国荣拉着林绍成回家，今天也不是林绍成当值，在场子里面还遭人闲话。


    李国荣端出给林绍成做的奶茶，“你要不把工作卖了吧。”


    李国荣不太清楚林绍成的这个工作这个厂子能不能抵抗过下岗潮，一是林绍成答应她选南方的大学，但是要是没考上是不是还在厂子工作，南下的计划就搁置了；


    二是林绍成这马上只有几个月就考试，还要去出车，车上再进一点时髦货，更没有时间看书，这样前段时间不白努力；


    三就是要是下岗怎么办，还不如早早就把工作卖掉挣一笔钱。


    林绍成说道：“可以，就是货车挂在厂子里面，卖掉工厂怕是不好弄条子。”


    李国荣给握住林绍成的手，“车就先租给想开厂子里面你的兄弟开，家里开支有我呢，你最重要的就是好好读书，为我们未来的事业积蓄力量。”


    林绍成低下头，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忐忑，“要是我考不上怎么办？”


    李国荣扑哧笑出声，“一年考不上就两年，两年就十年，你这么努力考不上那就没人能考上，家里面有我，你就安心读书。”


    林绍成心中涌出暖流，短短二十多年，他只有很小时候得到过父母全心全意的照顾。


    到外婆家，外公外婆年紀大，他年纪小小就要照顾他们，回到自己家一家几口好吃懒做，他承诺给家里全部工资，才能有机会拼搏出一片天地。


    时间一晃眼过得很快，林绍成把工作卖掉，得到800元钱，自己的车现在是向西跟另外一个工友开，三人学习小组学习地点也变成家中，赵晚吟成为家中常客。


    李国荣因为上次大吵大闹不好意思，承诺给赵晚吟终身免费做油辣椒。


    七月流火，1986年的北京城的七月已经很热，林绍成穿着工字背心，桌子上有一根油条和两个鸡蛋。


    李国荣比他还紧张，“一定要吃完，吃完就能考满分，中午我去送饭，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别跟你弟乱吃。”


    两只手开始第四次检查林绍成东西有没有带全，看到万无一失才长长舒口气。


    林绍成穿上上衣，李国兰早就出门备菜，看没有人，环住李国荣，“怎么比我还紧张。”


    李国荣转过身，“你还闹，我怎么不紧张，你起早贪黑地学，比我摆地摊还苦，要是考不上，我真是难以想象你还要再来一年。”


    李国荣踮起脚亲在林绍成的额头，“胜利之吻，赶紧去吧，别迟到。”


    乌泱泱的人涌进考场，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跟希望。


    门口传来敲门声，林母推开门，在门口骂道，“就是你教唆我儿子给你买房和卖工作。”


    周围几家人纷纷探出头。


    门口林易成搀扶林母，活脱脱像是太监搀着老佛爷，以前林绍成的工资都是林母拿着，家里面也不缺那三瓜两枣，李国荣就没有叫林绍成拿回来，没想到工作卖掉，林母赶上门。


    李国兰骑着三轮车回来，“你们是谁？”


    李国兰在北京没有找到对象，现在摊子一大半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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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妹妹把利润的一半给她，她人也自信很多，不总是想着找对象，遇见事情也勇敢很多。


    林母下巴一扬，“我是谁？我是她婆婆。”


    李国兰伸出胳膊往里面迎2人，林母每次打架都输，可不敢进这两只母老虎的窝，刚才李国兰轻轻松松扛起一桶油的样子可不是虚的，林母可不傻，她才不进去。


    林易成早就打听好今天大哥不在，现在腰杆挺得板直，“把我哥工作的钱拿过来、再把这个房子过户给我。”


    李国荣真是开眼，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母子，她一口唾沫飞得林母脚底下，林母赫得退后一步。


    林母脸色涨红，“你真是不讲卫生。”


    李国荣站在门口叉腰大骂：“你说我不讲卫生，你讲卫生，精神上肮脏的很，李娇娘是不是你指使的，真是下血本，那香水贵的要死，你就给别人了，败家老娘们。”


    林母没想到这件事会被李国荣知道，这完美的计划还能失败，男人不都是一个性子，喜欢被莺莺燕燕围绕，她大儿子真是蠢货一个，比不上她的小儿子，她继续昂着脸，“你胡说什么，我可不知道什么香水。”


    李国荣喊道：“真是少见，给自己儿子介绍小三，真以为你是慈禧，我警告你赶紧走，别逼我抽你。”


    林母左看右看，这么多人她才不信李国荣在这么多人面前敢打她。


    李国荣眼睛微眯，今天还想给林绍成做好吃的，中午林绍成回来午休，可不能让这两个烂人影响他休息。


    李国荣拿起浇地施肥的粪勺，从堆肥地挖出绿绿黄黄液体固体混合物，李国荣捏住鼻子，另外一只手举着往林母那边走，一阵阵恶臭在从她手中的勺子传到林母鼻子中。


    林母吓得花容失色，林易成一下子躲在老妈后面，林母颤巍巍地说：“你想干嘛。”


    李国荣嘴上带着一抹坏笑，“给你洗澡呗。”作势要泼。


    林母吓得尖叫，像兔子般刺溜一下跑走，林易成也不敢再要东西，跟着往回跑，还差点绊倒。


    李国荣冷哼一声，有她在还想占林绍成便宜，做梦。


    林绍成运气好跟李向西分在一个地方考试，两人勾肩搭背走出去，李国荣看到自家男人鹤立鸡群的帅脸。


    李国荣挥手，“这儿，这儿。”


    两人赶紧过去，“上车吧。”


    李向西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嫂子，你骑着三轮拉我两个大男人不太好吧。”


    李国荣回道：“累一上午，下午还有考试，赶紧上来，好好吃顿饭睡觉。”


    李向西林绍成这才上车，李向西一上车就问：“哥，你感觉考怎样。”


    李国荣赶紧说：“考过就过了，别问了。”


    李向西连连说是，“嫂子，那个李娇娘回来了，你知道不。”


    李国荣心里跟爪子在挠，可是现在考试最大，“你考完跟我说，别影响你复习。”


    李向西嘿嘿一笑，“你看报纸也行，上面写一部分，等考完试我详细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