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黄果酒(一)
作品:《红尘解忧录》 “哎呀,仙官大人,你们总算来了,这些天好多人得了怪病,我是忧心得觉也睡不好啊!”
锦棠看向神色激动的刘茂,他眼底果然一片青黑。
刘茂是青石镇镇长,也是他写符纸向仙官府求助——镇上有人得了怪病,性情大变,行为怪异,请了许多大夫都看不好,不仅如此,得病的人还越来越多,闹得人心惶惶。
敦九冷静地安抚他:“你不要急,先带我们去看看病人吧。”
“唉,好好,”刘茂愁容满面,“犬子也得了怪病,仙官大人请随我来吧。”
走近东厢房,刘茂停下脚步,面色奇怪地踌躇道:“待会小儿若有冒犯,还请大人们多担待。”
敦九挥挥手,“无碍。”
刘茂叹了口气,走上前推开房门,锦棠刚进到屋里,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一个年轻的男子仰面躺在床上,而他的四肢都被绳子绑住了!
她倒吸一口凉气,要不是刘茂说了房间里是他儿子,她还要以为有人被绑架了呢!
泷宋哇地一声喊出来,裴轼皱起眉,敦九犹疑地看向刘茂:“这……”
还不等刘茂回答,刘家骏听到动静,睁开眼,懒洋洋的:“爹,你怎么来了?他们是?”
“不得对仙官大人们……”
刘茂“无礼”两个字还没说完,刘家骏眼睛一亮,抬起头,扭动着身子想挣脱束缚。
他舔了舔嘴唇,眼中兴奋:“噢!他们是你给我找来的小倌吧!爹你对我真好!诶,怎么还有个姑娘?”
刘茂面色黑成锅底,怒骂道:“荒唐!”
刘家骏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点评着:“这个太胖了,长得也不够俊美。那个长得倒是清秀可爱,不过年龄太小了,本少爷不喜欢。至于中间这个嘛,啧啧啧,尤物啊……”
“唔——!!”刘家骏的声音突然变了声调,想痛呼出声却不能。
原是裴轼伸手用灵力将这个浪荡子的嘴封住了,他冷眼冷声:“污言秽语。”
锦棠早在听到“小倌”后就迅速捂住了泷宋的耳朵,不管他怎么推拒都没有松手,事实证明她的做法是正确的。
虽然刘家骏没提到她,但锦棠还是被恶心到了,要不是有任务在身,她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看到这一幕,刘茂急得额头冒汗,举起双手求情:“仙官大人,不可呀!小儿是被那怪病弄得口无遮拦,您大人有大量,饶过他吧!”
裴轼冷哼一声,不情不愿收回禁制。
刘家骏嘴上重获自由,全然忘了刚才的疼,嬉皮笑脸地开口:“还是个泼辣的冷面美人呢,嘿嘿,小爷我就喜欢你这种带劲……”
刘家骏疼得五官扭曲,叫声差点把屋子顶破:“啊!!!”
这回是锦棠用灵力捏了根长长的针,又准又狠地刺进他的眉心。
刘家骏害怕地往后缩:“不敢了不敢了!”
刘茂心尖也被刺了一般,猛地一激灵,想说些什么,但看了看几位神仙的脸色,只好讪讪闭口。
敦九也觉得此人行事无端,荒诞不经,否则早就出声制止两个小辈了。
但他好歹年纪和阅历摆在这里,不会因为凡人的一句话生气,捋了捋胡子,平心静气道:“他这是失了幽精魂和雀阴魄。”
“大人可否再说得明白些?”刘茂顿时又急又喜,之前找了好多大夫都看不出什么,仙官大人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病症所在!
“人有三魂七魄,幽精,三魂之一,也称人魂,司掌人之□□、情感与生育之事;雀阴,七魄之一,司掌人之水液代谢及生殖之能。”
刘茂激动地连连点头:“孽子原爱慕女子,自从得了这怪病,便患了龙阳之癖,且喜怒无常,有时还会自己对自己说痴话。”
刘家骏突然被他爹的话刺激到了,把床撞得噔噔作响,奈何绳子实在太牢固,摆脱不了,他仅存的理智慢慢溃散,又尖叫起来:“啊!我的命根子!啊啊啊啊啊!”
气急攻心,竟然晕了过去!
敦九赶紧用灵力试探,“他的身体没有大碍。”
刘茂点点头,脸色难看得不行,却也没有过多震惊,向敦九他们解释起来:“发病五日后,他竟然挥刀自宫了……我怕他自尽,所以才将他绑起来……”
说到这儿,刘茂短暂地沉默了一下,鬓边的白发显得他愈发苍老,“骏儿是独子,我们老刘家的香火就这么断了……要是连性命都丢了,那我也……唉!”
刘茂满眼颓然,说完话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佝偻着腰,此刻,他只是一个无助的父亲。
锦棠想到她爹娘,霎时心里一酸,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安慰起他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为大家讨个公道。”
刘茂心中苦楚万分,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多谢仙官大人了。”
敦九一行人向刘茂告辞,前去探查其他得怪病者的情况。
朴素的宅院前,敦九向门仆说明来意,不一会儿就有急切的嗓音传来。
“哎哟,仙官大人,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爷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可以想见这声音的主人该是多么心急如焚忧心忡忡。
果不其然,这位钱夫人脸色苍白,面容憔悴,她紧蹙着眉峰,眼窝深深凹陷,尽显疲态。
她穿着白色衣裳,愈发显得瘦弱,像一株可怜的白荷被烈日烤得枯败,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了。
进了正厅,她哭哭啼啼开始诉苦:“我家老爷本是个节俭的,恨不得把一枚铜钱掰成两半花,自从染上这怪病,就变得豪奢放浪,把家中的积蓄都挥霍完了!这还不算,老爷之前对钱财最为上心,出门只带小钱,可前两日他竟然带了一大袋银子出去做买卖,小憩时被人给偷走了!”
钱夫人越说越气,越说越想流泪,索性拿出帕子哭了起来,好把这些天积压的不快统统宣泄出来。
敦九捕捉到她话里的一些信息,若有所思地问:“钱老爷现在何处?”
钱夫人抽噎道:“他、他又出去了,我劝过他好多次,可他像着了魔,我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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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一声无助的叹息。
刘茂作为父亲能管束儿子将刘家骏绑起来,钱夫人作为妇人能对她的夫君做什么呢?
锦棠不禁怜悯起这个不幸的女子,越发对那个残害百姓的凶手感到深恶痛绝。
这时,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吵吵什么呢。”
钱夫人面上一喜:“老爷回来了,仙官大人,您快帮他看看!”
来人长了一双细小的眼睛,眉毛稀疏又杂乱,鼻梁细窄,鼻头尖削,嘴唇薄而小,嘴角向下耷拉,是个刻薄精明的面相。
他头发干枯蓬乱,胡须稀稀拉拉,整个人邋里邋遢,又偏偏穿了一身红配绿的亮色长袍,看起来活脱脱像个丑角,滑稽可笑。
锦棠忍俊不禁,泷宋更是直接笑出了声,惹得钱迁不悦攒眉,“他们是谁?你怎么随便把外人带回家。”
钱夫人瞥他一眼,而后不自觉低下头,“他们是刘茂请来的解忧仙官,帮咱们看病来的。”
“刘茂这鸟官叫来的你也信?什么仙官不仙官的,我看就是几个江湖骗子!”
钱迁不屑地冷哼一声,轻蔑厌恶的眼神扫过锦棠他们后,又不耐地对钱夫人说:“我可没得病,我看是你得病了才对……”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像只泄气的孔明灯慢慢坠下去,两眼一闭,没了意识。
钱夫人连忙上前搀扶,她惊恐地看向敦九抬起的手和他掌心散发出的灵力,“仙官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敦九慢条斯理地捋须,“你家老爷丢了爽灵魂和尸狗魄。”
听见魂魄两个字,钱夫人被惊得自己也像丢了魂,双眼瞪大,眼中布满血丝,急得又要落下泪来:“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锦棠轻轻拍钱夫人的背,安抚她的情绪:“仙官大人神通广大,钱老爷很快就会没事的。”
“爽灵魂为三魂之一,主司智慧、谋略与决断;尸狗魄为七魄之一,主司人之警觉,于寐时亦察外间之变,若有异动,能促人惊觉,使身速醒,以应突发之况。”
敦九面色冷肃,夺人魂魄乃是邪法,不知是人或妖所为,其阴毒心思可见一斑。这样的祸害,必是要除掉的。
闻言,钱夫人坐直了身子,眼睛亮了起来,“对对!老爷之前眠轻而梦不定,一有小响动便能醒过来,也并无白日小憩的习惯!”
她俯下身子磕起头来,语气无比恳求:“求仙官大人救救我家老爷!”
敦九赶紧去扶她,“快起来。份内之责,我们必当尽心尽力。”
离开钱宅后,四人分头探查了其他症状较轻者的情况,他们无一例外都失了一魂一魄,只不过丢的魂魄各不相同,反常之处也千奇百怪。
施法者心很细,没有留下破绽,加之“得病”者的亲近之人也被这诡事折磨得有些神志欠佳,他们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
锦棠双手托着脸颊,神色恹恹,青石镇这么大,他们上哪儿找这个大坏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