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曾经历过各种奇形怪状的事件，但此刻，布鲁斯依旧被眼前这光怪陆离的一幕深深震撼到了。


    他怔怔地望着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图标与文字，如同游戏界面般的存在，无比荒诞，却又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他眼前。


    难道说，这个世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虚拟的游戏世界？而“自己”，布鲁斯·韦恩，所扮演的角色是……玩家？


    一瞬间，如同福至心灵般，他联想到了此前曾多次出现在耳边的那些诡异的心声，以及那些奇怪的提示音……


    如果说世界真的是一个游戏的话，那这一切不会是某种高自由度模拟游戏中的人物好感度系统吧？


    不，这样的猜测实在是太荒唐了，远远超出了现实的范畴，全然的违背常理——


    不过……


    难道他自己的穿越就符合常理吗？


    还未等他继续深想，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突然从走廊另一端传来。


    布鲁斯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身体中的不适感，那种头晕目眩的状态仍未消散，他扶着墙，望向身侧的那扇铁门。


    那上面浮现着一行提示：


    *可解锁。


    他稍作迟疑，紧接着，握住了蝙蝠镖，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可解锁”的按钮之上。


    说实话，他并未期待这扇门真的会打开。


    毕竟，他只是在验证一个大胆得近乎滑稽的猜测，但并不相信现实会照着猜测走。


    然而——


    在那灼灼的目光之下，那扇门真的缓缓的、无声的向内侧滑开了。


    ……好吧。


    0.01秒后，布鲁斯接受了自己的目光能开锁的事实，并当机立断的选择进入其中。


    室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将耳朵贴在门上，收敛呼吸，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一点点变大，片刻后，戛然而止。


    “明明什么都没有，”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你是不想要你的耳朵了吗？琼斯？”


    “嘿嘿……怎么会，”一道讨好般的、低声下气声音响起，“我保证！我刚刚确实有听到些怪动静，应该就在这附近，给我点时间……”


    脚步声再次响起，几乎近在咫尺。


    即使视野受阻，布鲁斯也能感知到，那人几乎快要将手放在这扇门上了。


    他默默的握紧了蝙蝠镖。


    就在这时——


    地位更高的声音呵斥道：


    “你干什么？蠢货？谁让你进那扇房间的？”


    “……呃，抱歉，”那只手触电般的收了回去，“对，对，我差点忘了。这儿是老大的藏品室，谁都不让进……”


    “我就不该信你的鬼话，”另一人恶狠狠的说，“还磨蹭什么呢？这儿压根没人，快点巡逻去！”


    脚步声逐渐远去。


    布鲁斯静静的继续观察了一会，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他这才转过身，将蝙蝠镖放回了腰带之中。


    刚才在躲入这个房间前，他已经用战甲自带的热能扫描仪错略的扫过一遍，确认了房间里没有活物的热源反应，而此刻，他用手在头盔的边缘位置轻轻一划——


    一束光线从腰带的位置射出，点亮了黑暗。


    下一秒。


    那两个泛着白光的目镜微微张大，他呆愣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God……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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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是些什么？


    探照灯下，是一排排精美的、瓷白色的雕塑，它们正错落有致的摆放在不同高度的展台上，外表光洁如新，不染纤尘，底下则铺设着丝绒红布，看得出来，它们被保护的很好。


    这原本没什么值得惊讶的，只不过是些雕塑，被摆放在陈列室里面很正常。


    ——如果它们没有全部长着“布鲁斯·韦恩”这张脸的话。


    布鲁斯第二次深深的吸了口气。


    讲真的，他正在非常努力的试图保持镇定。


    但这真的很难。


    要知道——不论换作是谁，发现自己的平日里的那层身份被做成雕塑，放在应该算得上是仇敌之人的老巢里供人欣赏的时候都是没法冷静的。


    尤其是……这些雕像的涵盖范围还极为广泛的情况下。


    雕像一共有十几尊，横跨四十余年，包括了他的孩童时期、少年时期、青年时期，以及现在。


    那造型更是别具一格。


    那些年龄小的雕像还好，至少他们穿戴整齐，笑容灿烂，但那些青年时期和现在的雕塑就有些难以言说了。


    有浴袍只穿了一半，头发湿漉漉的，肩膀和胸脯全都裸露在外的他；有穿着西装和沙滩裤，倚靠在躺椅上的他，甚至还有一个全身上下只穿了条短裤，攀扶着一根铁杆，以一个极其露骨的姿势……大跳钢管舞的他。


    而那些雕塑的胸脯位置，统一被刻上了一只企鹅。


    “……”


    布鲁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努力不去想科波特打造这个“手办室”的目的。


    他没法再忍受这一切了。


    他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