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居然是约翰。


    “该死的……”


    他狠狠踩下油门。


    布鲁斯扣好头盔，皱着眉，看向车内的后视镜。


    通过镜面的反射，他看到了几辆紧紧追随在后方的轿车，而那上面有不少全副武装的人正在拿着枪扫射。


    枪击声，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无数的子弹旋转着从后方在枪口中倾泻而出，好在约翰的车技还算不错。


    这些人是谁的手下，又为什么会出现？


    关于这些问题的答案，布鲁斯从约翰的表情中发现了端倪。


    “嘿，别这么看着我！”约翰感受到了身旁之人探究的目光，“你应该相信——现在的结果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布鲁斯：“你做了什么？”


    “我一开始没想过和你善了，”约翰紧紧抓着方向盘，将油门踩死，“我可没想过单独一人来与你抗衡，所以……在来这之前，我还准备了点别的……呃，措施。”


    ……又是准备？


    “通过一些私人渠道，我给几个和‘蝙蝠侠’有仇的罪犯团伙放出了你的消息，之后我追随你的踪迹，找了个好位置停车，关闭电闸，再挑合适的时机出现，开向……咳……”他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总之，本意是想要你同他们鱼死网破……”


    他急打方向盘，轿车如同利箭一般穿越绿化带，跃至对向车道。


    “我很抱歉造成这样的后果，”约翰大声说道，“但这是个Plan B！”


    布鲁斯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计较。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在手腕上的终端上点了几下，冷静的说，“避开车流，驶向海域，我们需要借助海域逃脱。”


    话音落下，他又解释了一句：


    “我会让我的助手驾驶直升机接应我们。”


    约翰：“助手？你指的是那位管家先生吗？我很喜欢他，我还有一张和他的照片——”


    布鲁斯叹了口气：“专心开车。”


    “HAHA……没问题，”刺耳的笑声从身旁之人的喉管中翻涌而出，“让我们表演一场精彩绝伦的逃脱秀——”


    ……


    枪林弹雨中，轿车腾空，冲破护栏，刺向辽阔的海面。


    伴随着强烈的失重感，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灌入，布鲁斯抓住约翰的手腕，借着被提前敲碎的车窗一把将他拽出。


    身后的子弹依旧不停，但在水流的强大阻力下没能发挥任何作用，两人一前一后游出沉没的轿车，借着夜色潜向远方。


    在潜行了数百米后，两人才破开水面，呼吸到新鲜空气。


    “哈……哈……咳，”约翰大口喘着气，借助布鲁斯的一只胳膊作为支撑，拨开湿答答的头发，“我们甩掉他们了，对吧？”


    湖面很黑，由于夜色的遮挡，他们几乎无法看清岸上的具体情况，但能听到一些隐隐约约的咒骂声。


    “也许，但我们还需要再游一段距离，”布鲁斯一边确认方位，一边回答，“飞机马上就到，我们必须到达落点附近。”


    约翰深吸了一口气，捏住鼻子。


    “好的……”他的声音变得尖细，“我准备好了。”


    就在他们准备重新出发的时候，忽然，头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响。


    那声音起初很微弱，像最寻常的风声，但十几秒内，它迅速增强，很快就演变成了剧烈的轰鸣。


    “……嗯？”约翰抬起头。


    一架外表呈现出银灰色的直升机正高悬于空中。


    “哇哦，”约翰惊讶的说，“你的管家动作真快……那我们现在还要移动位置吗？我是说，它就在我们的头顶上。”


    布鲁斯凝视着那架直升机，皱起眉毛。


    “不是那一架。”


    “什么？”约翰愣住，似乎没能理解他的意思，“你是说——等等，你干什么？”


    他的声音忽然变高，试图阻止布鲁斯将战衣上的推进器卸下，再装在他身上的行为。


    ——但没有成功。


    “情况有变，敌人是冲我来的，”布鲁斯迅速启动了装置，调整了下方位，“没人知道你是谁，更不会有人注意你。”


    他一把按住约翰的后脑勺，将那颗由于一次性染剂溶解而向绿色发展的脑袋推向水面。


    “离开这里。”


    “布鲁——”


    “现在。”


    约翰挣扎起来，他有无数种留在这里的理由，但他却低估了脱离沉重战甲之后的推进器的功率，几乎是布鲁斯启动装置的刹那，他就不受控制的被巨大的推力裹挟着冲向远方。


    伴随着水流的咕噜声，一条极浅的白线朝着远处不断延伸。


    下一秒——


    探照灯的强光刺破黑夜，照亮了这一片海域。直升机的舱门缓缓打开，手持枪支的士兵们整齐立在两侧，而正中间，是一个红发绿眼，西装革履的男人。


    卢瑟双手插兜，俯视着底下的蝙蝠侠，勾起嘴角。


    “好久不见，蝙蝠侠，”他居高临下的说，“你看上去似乎不太好，需要我的帮忙吗？”


    “不。”布鲁斯冷漠的拒绝。


    卢瑟不意外的挑了挑眉，说道：


    “我不认为这是一个理智的决定。”


    他轻轻挥了挥手，身旁的几个手下立刻压低枪口。


    “我的助手替我从纳达里带回了一瓶黑比诺酒，”他慢吞吞的说，“就当是作为许久未见的重逢礼，上来喝一杯吧，蝙蝠侠。”


    ……


    很难想象同一个人对着他的两个身份，居然会有如此截然不同，天差地别的态度。


    但莱克斯·卢瑟就是这样的不合常理。


    当布鲁斯被四面八方的枪支指着，强迫着进入机舱时，他如是想道。


    他冷静地打量着四周，不知道是否是使用了一些特殊的技术，机舱的面积比从外侧观察的要大，内部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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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宽敞，人员数量大概在30人左右，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小型的机器人游走舱室之内。


    “请坐。”


    卢瑟坐在高脚椅上，很快就有人端上酒杯，倒入酒液。


    布鲁斯坐在对面，警惕的望着他。


    “别那么紧张，只是一场交易罢了。”


    卢瑟的目光轻飘飘的划过蝙蝠侠腰腹处的伤口。


    “我得承认，我对你一直心怀敬意，做为一个凡人，却每日每夜能够不辞辛劳的在哥谭伸张正义，作为哥谭的守护者，你的所作所为的确值得我的一句称赞。”


    布鲁斯凝视着他：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卢瑟？”


    卢瑟对着光源举起酒杯，目睹着那深红色的酒液缓缓流动。


    “那么客套话就到此为止吧，”他笑了笑，“我们都知道是谁在赞助你的事业——布鲁斯·韦恩，他为你提供了战甲、载具、武器……而我今天想给你提供一个更具创新性的选项——”


    他将那杯酒推至蝙蝠侠身前。


    “结束与布鲁斯的合作，由我来为你的理想买单。”


    布鲁斯皱起眉，他不明白卢瑟打的什么算盘。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那让我们换一个角度来谈，”卢瑟用指尖轻敲桌面，“你有计算过布鲁斯因为你陷入危险中的次数吗？”


    不等布鲁斯回答，他就先一步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替你算过，单论今年，他就曾三度因为你而受到牵连，面对那些他本不该遭受的危机……也许布鲁斯资助你是为了哥谭，也许是为了别的什么，但他当初显然不明白，资助你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其实他明白。


    布鲁斯在心里默默纠正。


    “而我，作为他的朋友，”卢瑟轻声道，“我不希望他承受他本不该遭受的风险，基于你们之间那些……复杂的情感羁绊，我姑且认为，你也不希望他受到伤害，对吗？”


    布鲁斯沉默了一下。


    并不想被误会的太gay又想起来这是另一个“自己”所做的伪装的他尴尬的纠结了一会，片刻后，他放弃了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冷硬说：


    “那是韦恩自己做的决定，与你无关。”


    卢瑟嗤笑了一声。


    “与我无关？”他眯起眼睛，“我同布鲁斯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而你又是谁？你甚至还叫他‘韦恩’？”


    真要这么算的话，我和他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布鲁斯默默的想。


    “这并不意味着什么。”他简短的反驳。


    卢瑟的笑容逐渐收敛。


    “但我看出了你对他并不上心，”他站起身，冷冷的说，“我早该想到的，你对待你的前女友猫女和布鲁斯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态度，你甚至不愿为他着想……你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气氛骤然紧绷。


    “随你怎么想，卢瑟，”布鲁斯脸色不变，“韦恩离不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