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沉默的距离

作品:《八零娇气包落难,他掐腰锁我入怀

    温时宁回到大院时,天已经黑透了。


    “你,你这就回来了?”


    有人说了一句,周围的人全都聚了过来。


    “怎么没被抓呀?难道是首长软了?”


    “谁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这狐媚子办法多的是!”


    几个妇女跟着笑,眼神忍不住的往她身上飘,像是要从温时宁的狼狈样子里挖出一点桃色来。


    温时宁无心去管他们说什么,径直走向了最角落的那间矮房。


    这里原先是堆农具的仓库,如今却成了她的住所。


    木门一关,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她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用力抱紧了自己。


    那年的冬天特别冷,父亲的房间灯火通明,16岁的温时宁躲在门外,听见红袖章们拍桌子的声音。


    “温振国,有人说你们家成分有问题,跟我们走一趟!”


    后来她才知道,告密的人是父亲厂子里的职工。


    他的父亲,被人栽赃陷害。


    没有证据,家中大院被封,亲戚朋友该连坐的被连坐,不能连坐的也都躲得远远的。


    连同沈连杞,她也怕牵连他,无情的将他赶走。


    温时宁坐在地上,寂静的空气中只能听到她抽噎的声音。


    沈连杞走后,再也没有人把她当做大小姐哄着了…


    那个曾经一直会乖乖哄她的男人,再也找不回来了。


    —


    天蒙蒙亮,上工的哨声刺破了尘雾。


    温时宁拖着酸痛的手臂去集合,远远的就看到了沈连杞站在田埂上。


    脚步猝然顿住。


    晨光里,他军装笔挺,正低头和参谋长说什么,冷峻的侧颜像镀了层锋利的金边。


    几乎是下意识的,温时宁低下头,看着自己脚底的破洞鞋,慌乱的挤进了人群。


    这时,沈连杞停止交谈,抬眸,精准无误的找到了温时宁的方向。


    温时宁闷着头干活。


    不多时,沈连杞下来视察工作,路过她身边时,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陌生的像是不认识。


    温时宁心里难过,不知为什么,还有些气,直到大队长挥着工分簿走过来,她才勉强从情绪里出来。


    “今天分组摘棉花,温时宁,你去南坡3号地。”


    南坡是向阳面,棉花熟的特别早,算是轻省的活。


    温时宁刚要应下,刘婶子突然挤过来。


    “大队长,我腰疼,能不能换块地呀?”


    大队长点了点头:“那你就和温时宁换一下,她年轻,能干活。”


    温时宁就这么被分到了北山沟。


    北山沟是挖地的活。


    这里的土硬的就像一块铁,一锤头凿下去就只能凿出个白印子。


    日头西斜时,温时宁的指甲缝里渗出了血。


    登记员早就收了工分簿,她却不敢停。


    挖不完这块地,今天的工分就泡汤了。


    另一头,出去挖棉花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沈连杞却始终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温时宁呢。”


    他侧目问部下,嗓音沉冷:“不就摘点棉花吗,几下的事情,怎么一天还没回来?”


    而且他给安排的还是最清闲的地方。


    部下挠了挠头:“是啊,首长您稍等我一下,我去问问。”


    不多时,部下火急火燎的跑回来。


    “首长,查清楚了,今天摘棉花的不是温时宁,温时宁是在山下那个深沟里挖土。”


    他顿了下,先带着自己听到的那些都说出来了。


    “这的人说那边可能有狼啥的…”


    话还没说完,沈连杞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唯独焦急的嗓音震耳欲聋。


    “安排几个人,跟我一起去!”


    夜黑风高。


    “天杀的沈连杞…”


    温时宁一下一下狠狠的刨着土块,想到白天沈连杞对她说的那些话,一阵一阵委屈涌了上来。


    “首长了不起吗?”


    “首长就可以随随便便欺负人吗?”


    她胡乱抹了下脸,眼前忽然一阵一阵发黑。


    夜盲症让暮色成了浓稠的墨。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几声狼嚎,温时宁被吓了一跳,惊的连锄头都拿不稳了。


    “啊!”


    她脚下忽然一滑,整个人都栽进了沟里。


    手肘蹭过碎石,火辣辣的疼。


    她死死的咬着牙关,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倒霉死了…”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好像自从遇到沈连杞后,就整天都很倒霉!


    “天杀的沈连杞,我要大卸你几刀!”


    她摸了摸脸,摸到满手的湿黏,分不清是血还是水。


    莫索着往上爬时,指尖忽然触碰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


    “啊!”


    她手一松,两个人都朝后仰了回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来,有人一把拽住了她的后衣领,布料刺啦一声裂开。


    闭眼的那一刻,跌进了一个带着硝烟的怀抱里。


    怀抱很烫,隔着一层布料,能够感受到对方急促起伏的胸膛,还有箍在她腰间紧紧的手腕……


    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