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妈妈对不起你

作品:《八零娇气包落难,他掐腰锁我入怀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彻骨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骤然炸响:“温时宁。”


    温时宁猛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仓惶地抬起头。


    沈连杞!


    他就站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高大的身影逆着走廊顶灯的光,投下一片浓重的令人窒息的阴影。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像结了万年寒冰,正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钉在她手里那张写着“人工流产术术前检查申请单”的纸上!


    那眼神,冰冷锐利带着一种被彻底背叛和点燃的狂暴怒意,几乎要将她凌迟!


    “呵……”一声极轻却冷得让人血液冻结的嗤笑从他紧抿的薄唇间溢出。


    他迈开长腿,一步,两步,带着山雨欲来的恐怖压迫感,逼近瘫坐在椅子上的温时宁。


    高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下来,温时宁被他身上散发出的近乎实质的寒气冻得瑟瑟发抖,连呼吸都停滞了。


    沈连杞伸出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铁钳般的力量,猛地攫住了她的下巴!


    力道之大,迫使她不得不仰起头,直直撞进他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深眸里。


    “就这么不想生我的种?”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一字一顿,像冰珠子狠狠砸在她的心尖上,每一个字都带着淬毒的寒意和滔天的怒火,“温时宁,你真是好样的!”


    下巴被捏得生疼,骨头几乎要碎裂。


    温时宁被迫仰视着沈连杞那张寒冰覆盖的脸,他眼中翻涌的暴怒和那深不见底的失望与痛楚,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不是……你听我说……”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眼泪汹涌而出,混合着巨大的委屈和无法言说的恐慌,“孩子有问题……医生说的……”


    “问题?”沈连杞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淬满了冰渣,他另一只手指尖用力,几乎是粗暴地抽走了她死死攥在手里的手术申请单和B超报告。


    他目光如刀,飞快地扫过那张印着“脊柱裂高风险”“建议终止妊娠”的报告单,眼底的寒冰非但没有融化,反而凝结得更厚更冷。


    “脊柱裂?”他咀嚼着这个词,眼神锐利得仿佛要穿透纸张,看向温时宁时只剩下刺骨的讥讽,“温时宁,为了打掉这个孩子,你连这种借口都编得出来?还是说,你找了哪个好医生,帮你编了这张催命符?!”


    他根本不信!


    在他眼里,这报告就是她处心积虑不想生下他孩子的铁证。


    是她又一次对他刻骨铭心的羞辱。


    “我没有!”温时宁被他话里的恶意刺得心口剧痛,挣扎着想解释,“是医生检查出来的!陈医生也……”


    “陈依雪?”沈连杞打断她,深眸中的戾气瞬间暴涨,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猛地收紧,疼得温时宁倒抽一口冷气,“又是她!温时宁,你跟她串通好的戏码,还没演够?!”


    “我没有串通!是检查结果!”温时宁痛得眼泪直流,巨大的冤屈和腹中那个被判了死刑却还要承受父亲滔天怒火的孩子带来的悲怆,让她几乎崩溃,“沈连杞!你讲不讲道理,这孩子有问题,生下来也是受罪,医生都说了必须流掉。”


    “必须流掉?”沈连杞重复着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他猛地俯下身,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直插她的心脏。


    “好!很好!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甩掉这个麻烦,甩掉我……”


    他盯着她惊恐放大的瞳孔,一字一句,冰冷地宣判:“那就给我生下来!”


    温时宁浑身血液瞬间冻结,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沈连杞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复杂到极致的情绪。


    有痛,有怒,有被深深刺伤的绝望,最终都化为一片深沉的寒冰。


    “生下这个孩子,温时宁。”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冷硬如铁,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我沈连杞,放你自由,我们……离婚。”


    轰!


    “离婚”两个字,如同九天惊雷,在温时宁耳边轰然炸响!


    她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冤屈所有的解释,在这两个字面前,瞬间被炸得粉碎,只剩下冰冷的灰烬。


    原来如此。


    原来他这么愤怒,这么失控,甚至不惜逼她生下这个畸形的孩子,都只是为了……传宗接代?


    因为他绝嗣的谎言被戳破了?


    因为他需要一个孩子来证明他沈连杞不是个废人?


    至于孩子本身是否健康,是否痛苦,是否生下来就要面对残酷的人生……他根本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是他沈连杞的血脉得以延续。


    巨大的悲凉瞬间淹没了温时宁。


    她停止了挣扎,停止了哭泣,只是用那双盈满泪水却彻底失去了光彩的眼睛,空洞地望着眼前这个她曾有过片刻心动如今却感到无比陌生的男人。


    原来在他心里,她和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都只是工具。


    一个用来生育的工具。


    一个用来证明他男性能力的工具。


    仅此而已。


    下巴上的钳制不知何时松开了。


    温时宁像一尊失去灵魂的瓷娃娃,软软地瘫坐在冰冷的塑料椅上。


    手中的检查单早已被揉烂,如同她此刻被碾碎的心。


    沈连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失魂落魄万念俱灰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尖锐的疼痛瞬间盖过了所有的愤怒。


    那空洞的眼神,比任何控诉都更让他窒息。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最终,他只是僵硬地转过身,军装挺括的背影在走廊惨白的灯光下,透着一股浓重的化不开的孤寂和疲惫,大步离去。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温时宁的心尖上。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温时宁才缓缓地缓缓地抬起手,颤抖着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