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早产
作品:《八零娇气包落难,他掐腰锁我入怀》 车厢像惊涛骇浪里的扁舟,每一次颠簸都让温时宁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移位。
车轮在冰面上猛地打滑,车子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温时宁被惯性抛起又砸落,下腹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猛地炸开!
她再也忍不住,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冲出喉咙!
“啊!”
随即是破碎的呜咽和喘息。
“稳!”沈连杞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骇人的穿透力。
他的手臂如同最坚固的钢钳,隔着厚厚的军大衣猛地压在她身体上侧,像一道沉重的人形牢笼,死死将她固定在担架上,阻止她被甩离担架的危险!
同时另一只手果断地抓住了车顶的扶手,用自己的身体充当缓冲。
那冰冷坚硬的臂膀和压覆在身上的巨大重量,带着无法挣脱的力量。
冰冷皮革与棉絮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时宁又恨又痛又绝望,泪水终于崩溃决堤,顺着眼角落下,洇湿了军大衣的内衬。
“嗯呃……”痛苦的呻吟支离破碎地从她咬紧的牙关里溢出。
沈连杞压在担架上的手臂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
随即,压覆的力道似乎松了一丝,但依旧像最坚固的锁,将她锁在担架上。
车窗外是白茫茫的死亡世界,车内是冰与火的炼狱。
“坚持住!时宁!看着梅姨!”柳梅的声音在前座响起,带着颤音。
温时宁已经听不清了,意识被汹涌的痛楚和冰冷的恐惧撕扯着。
她只感觉到一只冰冷粗糙的手似乎在黑暗中伸过来,用力擦掉她脸上黏腻的汗水和泪水。
她几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扭开头,但那带着粗茧的手指却像烙铁一样滚烫,固执地抹过她的脸颊。
冰凉的触感带来一丝怪异的刺激。
“呃……”又一阵灭顶的宫缩袭来,她身体骤然绷紧,所有挣扎都被碾碎在排山倒海的痛苦里,只剩下无意识的虚弱的痛苦抽息。
刺耳的刹车声撕裂雪夜的寂静。
军区总医院门口,急诊科医护人员推着平车蜂拥而出。
“孕妇,33周,急产先兆!宫缩频繁!”老周跳下车嘶吼。
担架被迅速转移到平车上。
温时宁痛苦地蜷缩,汗水浸透头发,沾在惨白的脸颊。
沈连杞紧跟着平车大步流星往里走,军大衣还半裹在她身上,眼神锐利如鹰。
“通知产科!准备急救!查胎心!”医生快速下令。
温时宁的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金属护栏,指节泛白。
“孩子……”她声音破碎,眼里是无尽的恐惧。
“保持呼吸!省点力气!”护士急促地引导。
沈连杞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温时宁,看着我!”
温时宁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到他冷峻的侧脸。
“听着,医生在,孩子不会有事。按他们说的做,别浪费力气乱想!”
她闭上眼,牙关紧咬,身体因又一次宫缩而痉挛。
急救室红灯亮起。
门在沈连杞眼前关上。
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下,抱着头。
走廊冰冷的空气里只剩下他沉重压抑的呼吸声。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
柳梅沈连槿吴妈张嫂陆续赶到。
“哥!”沈连槿扶住他肩膀,“嫂子怎么样?”
沈连杞摇头,声音嘶哑:“在里面。”
终于,一位产科医生出来,摘下口罩:“宫缩暂时控制了,保胎成功。大人暂时脱离危险,胎儿情况也算稳定,但必须绝对卧床直到足月,不能再有半点差池!情绪劳累惊吓,绝对禁止!”
众人悬着心终于落下。
沈连槿长舒一口气。
柳梅和吴妈低声念着“阿弥陀佛”。
沈连杞猛地抬起头,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后怕和一丝狠厉:“知道了。”
他转向沈连槿,声音冰冷:“连槿,跟我来。”
办公室角落,沈连杞眼中寒光慑人:“彻查今晚的流言源头。”
“还有,”他压低了声音,“关于陈家的那个传闻,是谁在卫生所散布?给我连根拔起,揪出来。”
几天后,温时宁被转到安静的干部特需病房,24小时有人照料,绝对的卧床静养。
她像一尊易碎的瓷器,任何细微的情绪波动都可能引发警报。
沈连杞的身影在病房门外成了固定风景。
他从不进来,只是隔着门上的小玻璃窗,长久地凝视,确认她是否安然。
送来的东西不再是补品,变成了旧书画报舒缓的轻音乐磁带,全经由吴妈转交。
柳梅来看她,坐在床边削苹果。
“时宁啊,这次真是鬼门关走一遭。别想太多,养好身子,平平安安生下孩子比什么都重要。外面的闲言碎语都压下去了。”
温时宁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梅姨,陈家的事……”
柳梅立刻打断:“那都是周远安那群余孽不甘心使的阴招!沈连槿都抓到了,就是以前劳改农场跑掉的一个小喽啰,已经被处理了。沈连杞处理的是公事公办,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别往心里去。”
温时宁沉默,指尖轻抚着隆起的腹部。
孩子还在,这让她麻木的心底透进一丝光亮。
一天深夜,温时宁从浅眠中惊醒。
门外的走廊上传来刻意压低的争执声。
是沈连杞的声音,冰冷压抑:“……消息准确吗?”
一个陌生的急促的男声:“首长,线人在柳南那边发现线索,太像了!尤其是那个老太太的特征……一个多月前被一个采药老郎中从山沟里救走,男的高烧糊涂,女的断了腿……”
“……位置!”
“深山里,不好定位,还在进一步确认,不过……”声音犹豫了一下,“那地方靠近边境……当年是劳改农场秘密转运点……”
死寂在走廊弥漫,即使压着声音,那沉重的震惊也穿透门板。
温时宁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随即狂跳如擂鼓!
她猛地坐起身!
“谁?!”沈连杞警惕的声音立刻响起,脚步声快速靠近门口。
门被推开一条缝。
沈连杞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未来得及收拾的震惊和担忧。
温时宁脸色惨白如纸,死死盯着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们刚才说谁……被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