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虚汗都快下来了，正想着怎么圆了这次谎呢。


    系统接着补充：「其实，那枚无菌蛋和蔬菜上的细菌微乎其微，远低于致感染阈值，只是被虚幻放大了。」


    「只作用在精神层面哦，但检测结果还是会显示细菌感染的。」


    沈明霁：“……”


    所以，我还得谢谢你替我圆喽？


    系统一副沾沾自喜的语气，本来就小的豆豆眼都快成点点眼了。


    沈明霁的眼睛危险地眯着，显现出生人勿扰的诡谲光芒。


    如果能再进入那个梦境，非得捶死它捶死它！


    看能不能把它的破铁皮锤出个深渊巨坑！


    以报心头之恨！！


    系统的气息早已隐去，溜之大吉了。


    早在沈明霁身上升起第一缕怨怼之气时候，对它。


    一半灰一半白头发老主任皱眉，“食物取样已经送去检验了，未见得大规模细菌群。”


    “但不排除她免疫系统突然疏忽的可能。”


    看见沈明霁低头，老主任扭头看向谢宴呈。


    男人眼神认真，一副坐在老师讲台下第一排学生的样子。


    “要我看啊，你明，今天就能出院。”主任行医一生，就有这个自信，直接大手一挥，“实在不放心在做个检查。”


    “老头子我走了。”主任把手放到身后一背手，摇摇脑袋，嘴里一直嘟囔，“这种小事还用得着我亲自来。”


    “我学生的学生也做得来。”


    “谢谢老先生。”沈明霁目送人走出去，锦梨见状，笑呵呵地去搀老爷子。


    门外的声音渐渐走远，依稀可以听见谈话。


    “您别生气了，我这不也是关系朋友心切嘛。”


    “哼。”


    ……


    “你刚才……”沈明霁斟酌出声，“想说什么？”


    他们两人走后，房间内一瞬间静了下来。


    空气变得粘稠，不怎么流动。


    谢宴呈摇头，“没什么。”


    沈明霁用手撑床，身板坐地很直，“你觉得我训皮球训得怎么样？有成果吗？”


    谢宴呈眼底有些错愕，像是没料到她会突然说这个，沉默良久。


    给了个很高的评价，“很好。”


    “我觉得吧，”沈明霁的手扣住床单上的印花凸起，“做人做事要有始有终。”


    “既然写了计划书，还是应该完成。”


    虽然才完成前两项，虽然谢宴呈说过借住期间顺带训狗。


    男人的眼神很厚重，像是凌晨天未亮时起的浓雾，黑沉沉的看不清。


    谢宴呈……他应该是顺带看到了那张告别纸条。


    “我想先替你完成心愿。”


    谢宴呈姿态倏地放松，垂下眼睫。


    她没听见……


    也没看见他暴起吓人的样子。


    悬在嘴边的话溜了一圈又放下，算了，不说了。


    男人最后的嗓音喑哑，低声说了句：


    “可以。”


    苏熠那边。


    他正在一脸懵逼地盯着手机。


    手机举起来，放到阳光下左看右看，对着那个黑沉沉的微信头像陷入沉思。


    是谢宴呈的没错。


    这是第一次发消息给他能秒回的。


    还是手误错发的花边新闻。


    熠苏：「图片jpg.」


    yancey：「你要问我对这件事的评价吗？」


    yancey：「我的评价是不予任何评价。」


    yancey：「这种不堪入目的营销有一部分概率有主人公亲自下场的可能。」


    屏幕静止了一分钟。


    没有消息再过来。


    苏熠：“……”


    什么鬼？说了个半截子。


    还颠三倒四，自问自说的。


    不是平常的冷冰冰的“嗯”、“知道了”、“闭嘴”、“滚出去看”才是他谢宴呈的一贯作风吗？


    苏熠手放到头发上一下一下地捋，隐约可见一小块发白的反光区。


    突然，他在大太阳照射下猛地打了个寒颤。


    越想越觉得可怕，这是能从一大串长总结中挑出一个字眼矛盾的逻辑天才？


    怕不是被鬼上身了吧。


    沈明霁的病房门外，一条小缝突然被拉大，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只眼睛，朝房内看去。


    “他，走了？”锦梨声音压的很低，挪动脚步到沈明霁床边。


    沈明霁头也不抬“嗯”了一句。


    男人出去很久了，但她还在想最后他说的那句话。


    “以后可以不用道谢。”谢宴呈在她床尾停下脚步，侧脸轮廓线分明，却染上了某些不知名的情绪，“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独留沈明霁在风中凌乱。


    他说的那是什么意思？


    ……


    呼——床尾处猛地凹下去，锦梨一个屁股坐上去。


    然后身子歪倒，一脸生无可恋。


    “你都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想叫你，结果被谢大佬一个眼神定在那了。”


    “这也太可怕了。”锦梨一想到之前那一幕都心有余悸，“他就站在床边盯着你，一动不动的。”


    “光是一个背影，就很有压迫感。”


    沈明霁收回思绪，笑着打骂，“所以你去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躲他？”


    “我跟你说，”锦梨抬头，躺着去看沈明霁的眼睛，“这里面，绝对……”


    到嘴边的词又斟酌地换了一个，“不简单。”


    “对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昨晚真的是吓死我了。”锦梨眼神下移，落到她身上穿的蓝白条纹上。


    沈明霁轻飘飘地耸肩，隔着被子用脚轻轻踹了她一下，“你说呢？”


    “好啊你？你现在就一个病秧秧，还打得过我？”


    锦梨笑着欺压上去，控制住她两只腿，被子反掀，把她手腕卷进去，特意避开小腹位置。


    沈明霁由着她闹，一点劲没使。


    锦梨的手机就在此时响起了，两人同时停住，捞起手机一看。


    顿时僵住。


    “谁啊？”沈明霁见她状态不对，偏头去看她手机界面。


    是一个备注“小李子助理”的号码。


    谁？


    “完了。”锦梨脖子一寸一寸地移动，嘴角扯出一抹僵笑，“你还记得我们今天要干什么吗？”


    “老、板？”


    沈明霁：“！！”


    锦梨去给沈明霁办出院，被医院的人拼命拦着，几波人轮番上去劝。


    院长早已经下了命令，让他们务必照顾好这位姓沈的小姐，确保她的身体恢复到最佳的状态。


    锦梨一个力抗十几个，坚持了一会，还是败下阵来。


    沈明霁漫不经心走过来，一身病号服难以掩饰清冷的上位者神态，全场瞬间襟声。


    冷冷的一个眼神扫过来，“出了任何事，我做主。”


    ……


    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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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自己的小绿剁椒鱼头车上，锦梨还没缓过神来。


    然后猛的一拍大腿，直接呼在沈明霁身上。


    “我去，你刚才也太帅了吧。”


    “妥妥的一个千金大小姐姿态嘛，我以前从没见过你这样。”


    沈明霁嗤笑一声，用食指和拇指捏起锦梨的手腕，嫌弃地甩开。


    然后打开储物柜子，看了看，“都说了我是，你看，你又不信。”


    锦梨快速搂了一眼前方的车辆动态，看向车内镜。


    女孩神情放松，像是说着什么家常便饭的事一样。


    “我算算哈，迄今为止，你都欠了我多少东西了”锦梨掰着手指头点，“库里南你说不行，能送幻影，还有前些年刚认识两个月的时候你就说送我一套小复式。”


    “这么多年过去了，吃你几张大饼都能赶上我一辈子不用干活了。”


    “大小姐，什么时候兑现啊？”


    沈明霁眉毛挑的老高，看向镜子，“将来喽。”


    “再说了，库里南不行是因为当年还没发售。”


    二人的视线同时在镜子里交汇，相视一笑。


    大道宽敞笔直，通向看不见尽头的前路，时刻有车辆汇入，又在下一个路口汇出。


    她们，幸运的在此同行，走过一段路程。


    在距离公司仅剩一个路口的时候，沈明霁突然出声，“停一下。”


    锦梨虽然疑惑，但还是听她的，切到路边。


    车辆还来不及停稳，沈明霁就一把拉开车门，跨出去。


    “怎么了？”锦梨紧随其后走过来。


    她没做声，四处张望。


    刚才在车上，她分明听见了皮球的传声，「来人啊，来人啊，呜呜。」


    似乎就在附近位置。


    “在那里。”草丛深处，有一小块草莫名东倒西歪，看着很是突兀。


    沈明霁用手指着，快步拨开草走上前。


    皮球早就发现有人来了，开始在低声呜呜咆哮警告，一看是她，态度大变，两只前爪扑在她身上，尾巴摇上了天。


    「啊啊啊，真的是你。」


    「快救救他们！」


    草丛里盘着两只黄白色的狸花猫，瘦瘦小小地趴在地上，喵喵叫唤。


    弄倒的草叶上还有点点血迹，猩红刺眼。


    旁边是两抔刚刚翻过来的新土，正凌乱地沾在毛上。


    小猫是差不多两三个月大的幼崽，后腿都不正常地拖在地上，站不起来了。一只明显体型很大的大猫守在它们身边，后背明显拱起。


    一看到她们过来，喉咙处传来嘶哑尖利的警告。


    猫妈也似乎听到了皮球的传话，没有立刻扑上去撕咬，但眼神仍警惕地盯着她们。


    “啊，这是谁干的？”


    “也太可怜了吧。”


    锦梨一直跟在沈明霁的身边，看到这一幕，眼眉狠狠皱起。


    沈明霁安抚性地揉揉皮球的脑袋，急声道，“先送它们去宠物医院吧。”


    这句话也给皮球传了过去，它冲着丝毫不让的猫妈“汪汪”叫了好久。


    就这样僵持了十分钟后。


    沈明霁和锦梨两个人一人一只小猫，小心翼翼捧着回了车。


    皮球和猫妈在后面紧跟。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得知，小猫的身上有经受重击的瘀血，多处骨折。


    沈明霁给医院一次性缴了两万块钱后，全权委托宠物医院治疗。


    随后和锦梨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