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滨的喧嚣被远远抛在身后，哪吒一行人遁入一片幽深的山林。此处山势险峻，人迹罕至，正是暂时藏身的理想所在。


    哪吒盘膝而坐，面色仍有些苍白。之此前在归墟所受的伤需时日调养。


    白檀儿布下几重隐匿气息的结界，玄乐则靠在一棵树下，放手还胸望着哪吒。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赤焰火种。”哪吒睁开眼，语气凝重，他们在东海的此番行径，想必已经惊动了天庭沉香那边，怕是替他瞒不住了。


    他们必须要在玉帝和天兵天将有所行动之前尽快得手。


    “古籍记载，赤焰火种乃至阳至烈之物，最后一次出现是在5000年前的人间，不知如今，在人间何处？”


    “人间广袤，无异于大海捞针。”哪吒皱眉，因牵动伤势而轻咳一声。


    白檀儿见状，忙道：“你伤势未愈，当务之急是静养。打探消息的事，交给我便是。”


    哪吒问：“你一个人行吗？”


    他受的伤需要调养，玄乐算不上是他们的同伴，重获自由后，想必很快就会离开。


    白檀儿语气笃定，带着几分自信：“我从十几岁起就常偷偷溜去人间游玩，对那里的市集，茶馆，酒肆再熟悉不过。打探消息，我最在行。”


    白檀儿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跟着家中长辈一起去人间玩耍，人间的食物最是美味。


    哪吒略一思索点头同意：“好。务必小心。”


    “若是遇到东海的人或天兵天将，一定要快速逃离。”


    “放心，”白檀儿嫣然一笑。


    一直沉默旁听的玄乐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好奇：“人间……”


    他们仨人中，哪吒成神前，便是凡人，白檀儿幼时经常去人间玩耍，两人自然不好奇人间是什么样子？可作为一只被关押了上万年的凶兽，玄乐对人间充满了好奇。


    玄乐唇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我也要去人间。”


    白檀儿直言不讳：“你若去了，万一在大街之上发起狂来，或是...兴起吃了几个人，我如何制得住你？岂非祸害苍生？”


    哪吒也看向玄乐，眼神锐利：“玄乐，你封印已解，去留自由。我不强求你同行，但若你选择留在人间，须记得我今日之言：不可危害生灵，不可扰乱秩序。否则，无论天涯海角，我定将你擒回镇压。”


    玄乐迎上哪吒的目光，眼眸中无波无澜，半晌才轻轻一笑：“放心，我对吃人没什么兴趣。归墟千年，早已腻了死寂。如今既得自由，不过是想看看这鲜活世界罢了。既然你们不欢迎，那我便自行离去便是。”


    言罢，身形便逐渐淡化，如同融入空气般消失不见。


    白檀儿松了口气，但心底隐隐又觉得此人离去得太过干脆，反倒让人有些不安。


    “不必多想。”哪吒看出她的疑虑，“他若真有心为恶，迟早会露出马脚，届时就算我们不去收拾他，也自会有人去收拾他，当下找到火种要紧。”


    白檀儿收敛心神，点头称是。


    她仔细叮嘱哪吒疗伤的注意事项，又加固了周围的防护结界，这才化身妙龄女子，朝着山外人类聚居的方向遁去。


    百里之外，是一座小城镇，虽然算不上繁华，但是也有商户往来。消息很是灵通。


    白檀儿变成一个背着旧竹筐的农家少女随着人流缓步走入城门口。


    她身着粗布衣裳，头发简单的用一根发绳系住。看起来与周围进城售卖山货村民并无二致。


    门口的守卫以及来来往往的百姓并未察觉到有何不妥。


    她先是像寻常农女一般，在集市上转了转，买了些便宜的针线和小吃，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周围的交谈。


    市井之中，流言蜚语最多，但大多是关于东家西家的琐事，或是年成好坏，并无她想要的讯息。


    接着，她走进一家客人不少的茶馆，在角落坐下，要了一壶最便宜的粗茶，慢悠悠地喝着。


    茶馆才是消息流通的真正所在，来往商人最爱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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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歇脚，喝茶吃饭时总是高谈阔论。


    果然，几杯茶下肚，邻桌几个商贩模样的人谈话声传了过来。


    “..听说西边三百里的赤焰山，最近又不太平了。”一个老商人说道。


    白檀儿心中一动，凝神细听。


    “可不是嘛！”另一个接口道，“都说那山里闹妖怪，夜里红光冲天，地动山摇的。”


    “什么妖怪？”


    “没人见过那妖怪的真容，但是个法力高强的大妖。”


    白檀儿思考商人嘴中赤焰山有妖怪的事情。


    妖怪们在下界喜欢占山为王是常有的事情，但凡修为高一些的妖怪，都会有自己的洞府。


    眼看日头偏西，白檀儿今日并没有什么收获，便准备起身结账，背着竹篓出城回去与哪吒会合。


    不料，他还未曾起身，一道身影坐在了对面，他定睛一瞧，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玄乐。


    “你怎么会在这儿？”


    “来茶馆当然是为了喝茶。”玄乐不紧不慢的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连带碎茶叶渣子全部倒进嘴中，嚼了嚼发表评论：“不好喝。”


    白檀儿问：“你不是说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玄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摆出一副王者姿态：“小老鼠跟着哪吒有什么前途。他做的事违背天道，必遭报应，你倒不如跟着我。”


    “跟着你？”白檀儿满脸疑惑。


    “本作如今重获自由，正打算东山再起，你若现在愿意帮助本座，本座将来倒是可以封你个左护法。”


    白檀儿彻底听明白了，原来是重获自由，还不知足，还想着招兵买马，当个山大王。


    白檀儿在玄乐眼中是个不折不扣的弱鸡，但是她对哪吒的确忠心，且方方面面都能照顾到，是玄乐心中理想仆人的模样。


    白檀儿今天没有打探到有用的消息，本来就心情烦闷，如今听了玄乐的一番发言，心中更是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