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复沦陷
作品:《复沦陷》 余湘念彻底处理完手上的工作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下班之后,余湘念去了趟苏琳琳的咖啡店。
店门口的停车位最左边放着她那辆白色的电动车,车子前面还挂着两个安全帽。
店里面客人不少,大多数都是在这里办公的白领。
余湘念没有在前台看到苏琳琳,她收回视线,刚想要走人,一道熟悉的声音就火急火燎地冒了出来。
“余念念!”
苏琳琳的表情亢奋,几乎是跑出来的,“顺我一趟。”
“我要去三巡!”苏琳琳边上边说:“找方凛!”
余湘念:“......”
虽然余湘念回新壹居的路确实要经过三巡,但是苏琳琳的咖啡店跟宋聿的酒吧也就只隔了一条巷子...
这么说来,她自己走过去似乎还要更近一点。
苏琳琳完全没有给余湘念拒绝的余地,说完就一屁股坐到了后座。
她把手伸向她车子前面挂着的安全头盔,“这么近,你其实没必要给我准备头盔的。”
她拎起帽子准备戴:“咦。”
苏琳琳顿住手:“一股男人味儿。”
余湘念:“...”
也不知道是真的看出余湘念心情不太美丽,还是单纯地为了“找男神”,总之,苏琳琳还是把她带去了三巡。
今天店里面似乎格外热闹,至少相比之前跟白砚书来的那回好上很多。
驻唱的歌手不再是前几天看到的那个乐队,这次换成了方凛。
台风如旧,连身上穿的黑色的工作制服都不曾改变。
苏琳琳看上去就是有备而来的,进来就挑了个视野极佳的好位置。
余湘念还没从在东临见到南意的意外中缓过神来,整个人浑浑噩噩地跟随着苏琳琳的指挥,拿着酒,机械地盯着主舞台。
等到一杯酒见底,方凛的表演也结束了。
像是某种固定npc,方凛结束后又去了上次坐的那个吧台。
与此同时,江别和宋聿也冒了出来,坐在他旁边的位置。
视线逐渐聚焦,余湘念看清人之后,没来由地眉心跳了下。
三个人风格不同,但扔在人群中都是很扎眼的存在。
舞池里的人一散,就都往吧台凑,跟前乌泱泱的一片,交织着嘈杂的音乐声,显得更加杂乱。
苏琳琳把空了的杯子重重地搁在桌子上:“我跟你说,方凛最近在相亲!”
“....”余湘念哑然:“不至于吧?”
方凛的条件虽然比江别差点,但总归是大帅哥级别的,应该不至于谈不到对象。
余湘念往吧台看了眼,“...那些人?”
苏琳琳竖起食指摆了摆:“他家里给介绍的,这周他一直忙着相亲呢,店里都没来几趟。”
说起这个,苏琳琳的表情逐渐丧了下去,“而且,他都请了好几天假了。”
余湘念眼皮动了动,一阵见血:“有解决办法吧?”
苏琳琳眨巴了下眼,“我们家念念打小就聪明哈,他们酒店确是是有个制度...”
“如果群众喜欢,当场的热度还算是不错,歌手的请假次数就会减少。”
也属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余湘念扬眉,苏琳琳做作地塌腰倚着她:“要是能从现在开始,我们每天都预约也算是为这个制度做了贡献。”
余湘念算是听明白了。
苏琳琳这是在帮方凛冲KPI呢。
余湘念看向她扑闪着的眼睛,憋着笑,没吭声。
最后还是苏琳琳忍不住,直接抛出目的,“其实,主要也是想你来陪我。”
余湘念余光瞥向吧台。
她握住余湘念的手:“就这么说定了,宋老板说了,因为上次的失误,我们以后来都有打折。你哥应该...见几面没事吧。”
余湘念晃神,半晌才机械地摇了摇头。
解决了来酒吧的最终目的,苏琳琳后半场玩得还算放松,等到人散的差不多了,苏琳琳一个人又上了吧台,和男神“谈心”。
也许是因为在酒吧工作的缘故,方凛看上去跟宋聿和江别蛮相熟的。
苏琳琳在一边跟方凛交谈,剩下江别和宋聿坐在一边。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没有去打扰两个人。
余湘念捏着手机,注视着上面按了无数遍的手机号码,最终还是按灭了屏幕。
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她也不想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敛眉,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前面去。
江别平常不看店,店里的事基本上都是宋聿在处理,上次他跟洛可闹分手之后,洛可来骚扰的两个星期,也基本上是宋聿处理的。
他平常在公司忙,只有闲下来的时候,偶尔过来帮忙照看一下。
今天还是江别近三天来,第二次来店里,宋聿对此还挺意外。
他合理猜测:“又跟你妹吵架了?”
宋聿观察着他的表情,“不是我说,你们之前关系那么好,几年不见,感情全喂狗了?”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方凛就撂了杯子,只剩下苏琳琳僵在半空。
江别睨了眼,喉结滚了滚:“可不是。”
宋聿也注意到了他们那边的动静,不免多看了几眼。
这一眼看过去,宋聿才发现刚刚过来的女人是苏琳琳,他下意识地往回看了眼卡座。
果然,在一处僻静角落里,看到了垂眼看手机的余湘念。
天气转冷。
她已经习惯下班披发,头发长长了不少,已经过了肩膀。
柔和的灯打在她脸上,似乎连看手机的表情都格外赏心悦目。
宋聿嘶了一声:“难道是你妹妹交男朋友了?”
到底是舔狗的经验丰富,宋聿经过上次跟白砚书见过之后,就很清楚地知道余湘念对白砚书没意思。
白砚书的深情舔狗人设还是很深入人心的。
但是,今天这种情况....
宋聿重新把视线放回旁边的方凛身上。
江别眼风扫过来,眉头皱得更深:“不会说话就闭嘴。”
他想到白砚书那张虚伪的嘴脸,一阵泛恶心,最终什么也没说。
宋聿却不肯罢休,他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余妹妹最近来咱店里很频繁啊。”
江别不明所以:“?”
所以...来看他的?
他迎上宋聿一脸憨憨的样子,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她就脸皮薄....”
宋聿:“余妹妹应该想泡方冰块儿!”
江别一口酒没咽下去,噎得整个人不上不下的,“你说什么?”
“不信你看啊,”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左手边的位置。
刚刚还在吧台上坐着的苏琳琳已经走了,正在往身后的卡座走。
而那个位置,就是余湘念所在的位置。
“那个应该就是陪余妹妹来的,刚刚还帮你妹跟方凛当说客呢。”
“不过阿凛最近家里确是挺忙的,着急找老婆,也是没办法的事...”
倒真像是应了宋聿的话,余湘念的表情确是看上去恹恹的,苏琳琳过去之后还给了她一个拥抱。
挂壁的水珠掺杂着冰块的余温,把手心冻得泛疼。
他握着酒杯的力道越发用力,最后直挺挺地磕在面前的桌子上。
宋聿一脸自豪:“我跟你说,我就没看走眼的时候。”
注意到江别的不自然,他还在劝,“我说,你小时候控制欲强就算了,现在就当是为了兄弟,你也....”
江别抬了抬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宋聿:“倒也不用谢我。”
江别冷声:“滚。”
-
因为心里压着事,即使晚上没喝多少酒,余湘念还是醉的不轻。
她一个人不太好回去,最后甚至还是苏琳琳把她搀扶上车的。
回到家之后,余湘念胡乱收拾了下,就上了床。
白砚书给她准备的这处房子采光很好,即便是晚上,也能看到很明晰的月亮。
帘子没拉严,风从窗户缝里面挤进来,发出渗人的呜呜声。
余湘念不自觉地拢紧了身上的被子。
毕竟是租住别人的房子。
余湘念没有破坏房间里原本的装修。
她住在主卧,房间比较偏童趣,除却墙纸之外,剩下的装点都是偏公主风的粉色。
之前在平城的时候,她从来没住过这样的房间。
余明谦宠她,但他也是老婆奴,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南意的意思安排的。
南意文化水平不算太高,所以对于成绩方面有着很极致的追求,她喜欢更懂事的,更优秀的。
所以家里不允许出现让人分心的毛绒玩具,也不能太顺着小孩子的意愿养成嚣张跋扈的性子。
想到这儿,耳畔莫名回响起今天在医院听到的那声“年年”。
南意是北方人,说话不拘小节,音调什么的,也不太按照正规的来,今天听到的那声年年,就跟小时候南意喊她“念念”的时候如出一辙。
泪水逐渐模糊了眼前的视线,眼角的凉意浸透在风里,显得有些寂寥。
余湘念胡乱揉了下,她呼出口气,把帘子拉上,整个人重新躲进被子里。
周遭寂静无声,她熬到了后半夜才勉强睡过去。
*
这一晚,毋庸置疑,余湘念没睡好。
早上起来上班的时候,路上还差点走神,剐蹭到旁边的车,因此迟到了五六分钟。
余湘念到医院的时候,刚好碰上站在护士站翻看病历本的白砚书。
白砚书这周上任,他不在急诊科,被郭志分配到了骨科。
他大学期间念的就是骨科,分配到专业的科室也算是物尽其用。
前两天的车祸中,负主要责任的肇事司机已经从ICU转入了普通病房。
脱离生命危险之后,急诊科就没那么忙了。
苏酥前两天请了假,一回来就高强度地做了一天班,她捶着肩膀,看见余湘念还一脸淡定,呼出口浊气,便锤肩膀边喊人。
余湘念从电脑屏幕前抬起眼:“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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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笑,感慨一声:“年轻就是好,心态也好。”
余湘念以为她说的是当牛马的这件事,“钱难挣。”
苏酥笑着走回办公桌前:“那我猜你那个白师兄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余湘念转动椅子,对着他的方向:“?”
“你还不知道?”苏酥放下手里的□□,“上次来闹事的那个妈妈,最后还是白医生安抚住的。”
余湘念默了会儿,才温吞地应了声。
“不过,也有可能是两个人认识,”苏酥分析着,“那个小女孩好像也姓白来着,我看那个女孩子妈妈到他那儿就一整个镇定住,也不像之前那样到处吼人了。”
她说到兴头上,自顾自地笑道:“可能是白医生自带镇静剂功能。”
白砚书的脾气确实好。
好到完全没脾气的那种,但是对待一般人,他的温润往往给人一种边界感,无形地拉开不小距离感。
余湘念吸了口气,勉强扯出个笑:“那也挺...人尽其用。”
苏酥被她的冷笑话冷到,默默笑了下,就又回了自己的位置。
因为上次的不愉快,余湘念一直想抽个时间跟白砚书道个歉,中午吃饭的时候,余湘念主动去楼上的科室找白砚书。
彼时,距离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六分钟,余湘念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交谈声。
小女孩的声音怯生生的:“哥哥,你跟妈妈说,我真的已经没事了,我不想来医院。”
“年年乖,”白砚书把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阿姨也是为了你好,处理好伤口,我们年年才不会留疤。”
余湘念很熟悉他这套惯用的哄小孩的语调,之前还在南庆的时候,他就很招小孩子喜欢,一个个的都喊他哥哥。
知道白砚书在忙,余湘念就没有进去。
她转过身,贴在走廊上的扶手边,拿出手机划拉着。
“我来吧。”南意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渐行渐远。
应该是进了问诊室。
“我问你,受伤了是不是要听医生的话?”南意推着白悦年的轮椅,“人家医生是不是让你过来医院住着?”
白砚书宽慰了她几句,南意才作罢。
两个人往住院部走要经过门的左手边,余湘念刚好站在那里。
南意注意到站在一旁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她不免多看了几眼。
女医生低着头,原本抓起来的头发披散下来,遮着半张脸,看不清五官。
白悦年仗着生病在跟南意讲条件,她揪着南意的手,“我想吃汉堡...”
南意从思绪中抽离,反应慢半拍地往前面看,“等你好了,想吃什么都行。”
泪水逐渐蓄满眼眶,视线在眼前变得更加虚无缥缈。
放在口袋里的手捏紧又放开,她无声地吞咽下去所有情绪。
“念念。”白砚书扶了下眼镜,另一只手顺势带上门,“吃饭了吗?”
余湘念吸了口气,抬手拢头发的时候顺势抹了把眼泪,“没呢。”
说话的时候夹杂着很浓的鼻音,白砚书走近了才发觉她眼眶是湿润的:“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白砚书想要去拉她:“我带你去看看?”
余湘念破涕为笑:“你带我找谁看?我自己就是医生。”
她解释:“我就是感冒,刚刚打了和喷嚏。”
白砚书跟着她往外走,“那先去吃点东西,等下好吃感冒药。”
余湘念不经意地提起:“你还真的很有当哥哥的样子。”
白砚书笑而不语,视线停留在刚刚南意离开的那条走廊上,目光幽深。
他看过来,“其他身份,我也能当好。”
余湘念哽了哽,没接腔。
*
食堂就在后面一栋楼的楼下,余湘念和白砚书吃完饭也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
再回去的时候,余湘念还是被同科室的医生给叫回去的。
正值午餐的时间点,科室里就只有一个值班的年轻医生。
看到余湘念过来,小医生如释重负,“余医生。”
“里面有位病人,点名要见你。”
余湘念拧眉:“知道了。”
她抬眼,就只看到一个靠在靠椅上的背影。
今天天气好,办公室里面没拉帘子,日光照进来,把整个办公室照得窗明几净。
男人坐在椅子上,两条腿无处安放地支在前面的台阶上,整个人懒散地靠着椅子的靠背,头上兜了个帽子,看上去....
不太正经。
余湘念率先开口,“你好。”
白砚书跟在她身后。
江别刚好抬眼,刚刚酝酿出来的笑意,在看到白砚书的时候戛然而止。
他拧眉,“白砚书?”
江别扯着笑:“你有事?”
白砚书:“你有病。”
余湘念:“...”
江别闷笑一声。
“我来找我们家妹妹,你来干嘛?”
白砚书理了理胸牌,“我以为你是来看骨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