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未曾提及的过往

作品:《上司说我不能掉马甲

    “第三方?”姚渊皱起眉头,“你为什么不怀疑你的上司?”


    我要怎么说呢?我拿起小勺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戳上蛋糕:“很简单,假如我的上司是内鬼,就不会把我叫回来。”


    他扫了一眼我放在桌子上的手环,又看向我:“你对你上司的信任未免——”


    “我可以肯定。”我打断姚渊潜在的冷嘲热讽,“LEA走私案件的上一个负责人是叶琦,而叶琦加入了组织。很显然,保持现状才对订货人势力有利,而不是把我叫回来追查。”


    姚渊盯着我看,看着我把最后几口小蛋糕塞进着嘴里,才开口:“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回来的?”


    意识到自己有些说漏嘴,我不满地“啧”一声:“辐射区,我调到巡逻队了。”


    姚渊看我的眼神依然是怀疑,但我没那么多耐心:“反正我不会说实话,你凑合听听得了。”


    尽管“调到巡逻队”倒也不是谎话。


    我和姚渊也就在这种时候会有几分心照不宣的默契。他暂时放弃了追问,我也省得再去编造新的谎言。


    本想让姚渊自己找地方待着去,我转念一想,这人肯定不放心我一个人回管理局。


    尽管巩固了合作共识,他愿意让我拿回手环已经是让步了,再让我一个人去管理局?他得是怕我找人把他送进去,正巧,我就是那个“受害者”和“证人”。


    姚渊瞥了我一眼:“我越过敌军的狱,别拉低我的合作底线。”


    哎,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我没好气地瞪回去:“放心,我的任务重心跟你没关系。”


    虽然管理局给我发的任务目标是姚渊,但后面跟着的是案件任务书,我不知道管理局是让我杀了他,还是跟他合作,还是控制他的意思。


    一般来说是处理掉,但现在不行,我需要组织内部的信息。纪殊珩八成还在藏底牌,不管姚渊知不知情,我不能那么草率地决定。


    总之,我现在是以LEA走私案优先,其他放放再做定论,况且,城市真相根本没泄漏,还没有到必须击杀的时候。


    这里可是上层,十年前我“大杀四方”是有管理局背书的,现在打伤几个人都要来质询,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唯一能够处理后不被质询的,只有吴潍,但我不想那么做。


    等着小女孩安安静静地吃完,姚渊低头去问她还有什么想做的。


    我照旧撑头盯着小女孩,没什么情绪地看她回应。但她看了看姚渊,又看了看我,视线落在我身上不动了:“姐姐,可以抱我一下吗?”


    我这辈子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没有多想,起身一把捞起小女孩坐在我手臂上,看她因为失重吓得直往我怀里躲,我忍不住笑了一声:“嗯?满意了吗?”


    小女孩贴在我肩膀上,我也没管她嘀嘀咕咕地说了什么,顺手拿走桌子上的手环,结账走人。


    得要走两个街区,走了一半多女孩都没有下来的意思。我是没什么感想,小女孩比我想象中轻多了,还很乖巧地待在我怀里没有挣扎。


    说起来,叶琦女儿好像也是差不多大。我想着。当时找余殷档案的时候,吴潍也没有跟我提过女儿是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关注点全在数字上了。


    早知道还不如问问,至少我还能对着五六岁的小女孩聊聊天。


    一路上姚渊走得那叫一个气定神闲,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一样。


    相顾无言地到达生命管理局附近的公园,我把小女孩放下。她想牵我的手,但我下意识地躲开,又把她扔给姚渊照顾去。


    现在是生命管理局的午休时间。我从姚渊招招手,示意他再次上交手环:“我没吴潍的联系方式,共享一下。”


    “你手环不继承联系方式?”嘴上问着,他把吴潍的联系方式扔给我,“不过,这个号码不一定是她私人的联系方式。鉴于你心眼子又多又小,吴潍估计也不枉多让。”


    好意思说我?我连白眼都懒得看他:“放心,这就能解释我为什么失联了。”


    “那我是什么角色?”姚渊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在手环上编辑消息,语气里有几分调笑,“真的不能演裙下臣?”


    “离婚带娃的姚总督闭嘴吧。”我给他安了个离谱的头衔,“你只要记得你跟叶琦是一条战线的就行,我说你是什么就是什么。”


    姚渊没有反驳,这是他之前就答应过的事情。


    我带着两人走了一段,找到了熟悉的长椅。难得重新坐回十年前午休“专属席位”,我忍不住往后靠,把自己的身体和椅面完全贴合。


    这个长椅夹在各种灌木和树林中间,位置很偏,视野也很一般,没点闲心的人都很难看见这里有个椅子。


    但设计师放在这里的椅子自有他的道理。这个位置,可以清晰地看见远处的湖面。


    波光粼粼的碧水。我收好短暂的坐没坐相,盯着生命管理局的倒影出神。和平,稳定,幸福,我觉得我保持沉默是对的。


    姚渊忽然清了清嗓子,像是要发表什么长篇大论似的。我正经转头去看他,他反而又弱了下去。


    “想问什么?”我大概能知道他在“扭捏”什么,“关于你的原型?”


    我对纪殊珩说的关于“姚渊”的评价,其实算有半分真心。


    我不知道姚渊第一次加入组织到底是为什么,但从我在组织里翻到的那些文件和报告,足以面前勾勒出一个极具热心和责任感的退伍军官形象,跟现在的姚渊如出一辙——当然这话很奇怪,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与其纠结复制体的存在主义困境,不如直接定义成失忆的原型更加贴切,也更加让人富有生活激情。


    姚渊退缩了两秒,最后还是用带了几分恳切的语气说:“纪殊珩展示给我的过去,跟管理局跟我说的完全一致,但明显你知道更多。”


    我盯着他看:“你就这么信任我?从你仇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你也信?”


    他反而笑出了声:“人生的定义权在我手里,你说给我听,我就一定会全盘接受吗?”


    “很有主观能动性。”我敷衍地夸赞他一句,把视线转向了管理局大楼,“我只知道你看不下去组织成员去辐射区排着队送死,你就自己提出要带队探索,损失了半个队伍,带回了‘怪物’。”


    姚渊眨眼,示意我接着说。我无能为力地摊手:“接下来我就不清楚了,而且那些文件没有提到对‘怪物’的研究。”


    小女孩本来坐在长椅上晃着腿,忽然跳下去对着某株植物仔细研究起来。我盯着她移动,确认她没有超出视线范围,换了个姿势继续说一点能说的。


    “我当年的重点在于你们这个组织到底在找什么,为什么在辐射区死亡率百分百的情况下,还要去探索。”我现在才知道我对十年前的案件如数家珍,“至于异常信仰?卡普格拉综合征?根本和我没关系。”


    “所以,你最后递交了那份合作探索报告。”姚渊又把话题转回我身上,“但管理局拒绝之后,为什么会把你流放到辐射区?”


    姚渊又在试图套话。


    “姚总督,话题中心是你,别扯到我身上。”我晃着手指,直接拒绝他的深究,“关于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秘密真多,神秘的女人。”姚渊被我看穿心思,也不遮掩,“听起来我没有非死不可的理由,为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我摸了摸太阳穴,诚恳地告诉他:“我不知道。反正名单上有你,也许是管理局会觉得你真的变成现在的‘人类异常信仰组织总督’的角色。”


    “什么意思?”姚渊似乎有些真情实感的疑惑。


    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姚渊绝对会抓着这个点不放。


    “我先声明,我真的不知道管理局怎么想的,以下部分是我的推测。”我只好给出自己的推测安抚他,“你现在是纪殊珩用来安抚遗老的工具,但假如,你真的认为那些‘召回’‘修正’能带回家人呢?真的觉得把爱变成刀挥向‘被质疑者’,就能让亲人朋友回来?”


    姚渊听得眉头一紧,再一次对我暗戳戳贬低他的假设不满:“那我真是疯了,我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


    “那是因为,现在的你不知道自己当年找到了什么。”我后靠在椅背上,“万一你想要的真相让你变成这样,谁能拦得住你?”


    姚渊似乎想说点什么,我没给他这个机会。


    “刚退伍、责任感到达巅峰的城市执行官指挥官,”我伸出左手,又伸出右手,“遇到了自认为失去所爱的城市居民,向着辐射区送死——”


    我把双手合在一起,瞥向姚渊:“你领头,得知生物复制体存在的证据,然后告诉组织成员‘你的猜想没错,你的亲人就是被复制体替换了’——谁会先崩溃?你又要怎么去辨别复制体?”


    震耳欲聋的沉默。


    我松开手,转而抱胸。幸好姚渊还没疯到最差的地步,他现在的沉默,就跟我十年前也选择沉默是一致的。


    姚渊当年在战场上,肯定用过生物复制体士兵,但在城内出现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而如今的姚渊就是复制体,能不能被有实质证据分辨出来,他自己最清楚。


    我叹了口气:“对管理局来说,这只是纯粹的不稳定和恐怖主义。”


    姚渊身体前倾,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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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撑在腿上,指尖摁着太阳穴,似乎在判断和思考:“怪物,到底是什么?”


    “辐射区巡逻队成员。”我回答他,“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起冲突,我也不知道纪殊珩在怪物身上找到了什么。”


    当然会起冲突了,巡逻队本身就是处理非官方许可、深度潜入辐射区的民间队伍;在怪物身上找到的人造化合物具体是什么,至今我都不清楚。


    要是直接去问林执,我都怕他追着我问“只有我和吴潍知道这一点,而且她现在失忆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想想就头疼。


    我还等着姚渊说点什么,只看见小女孩忽然很开心地站起身,冲向了某个人。


    “姐姐——”小女孩主动去拉吴潍的手,“姐姐我好像认识你。”


    吴潍被吓了一跳,把手里的实体文件捯饬到另一只手里,空出被小女孩拉着的手。她看看我,又看看小女孩,只好先蹲下来安抚一番。


    我正准备欣赏她会不会和我一样手足无措,但吴潍挂出的笑意,在她看清小女孩的脸之后停滞了一秒:“你怎么会认识我呀?”


    小女孩歪头一笑:“妈妈有你的照片。”


    吴潍没说什么,摸摸她的头,转而牵着小女孩的手,重新站起身,视线从我身上滑到旁边的姚渊身上,最后牢牢地钉在我身上:“Wined,不介绍一下?”


    姚渊安分地坐在一边,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我没管他眼神里的揶揄,露出一个微笑,伸出手,介绍我的新晋“蚂蚱队员”:“吴潍,他是退役城市执行官指挥官,姚渊。”


    吴潍看着我的眼神依然充满探究。我无奈地扶额,冲她打招呼:“吴老板,我跟你提过。”


    她无从验证,似乎接受了我塑造的事实。


    但我知道吴潍现在的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吴烛还是姚渊手底下的组织成员,吴潍绝对会和他起冲突。


    我必须在场控制情况。我的思维忽然跳跃了一瞬间。


    以前我好像也经常调停手底下队员的冲突,怎么不算一种深夜梦回。


    “你跟我说要送走失女孩回家,我还寻思是什么被挟持的暗语。”吴潍没理会我的油腔滑调,“这女孩是叶礼雲,叶琦的女儿,失踪调查挂在管理局快半个月了,你怎么找到的?”


    “谁?”我下意识地重复,思维似乎停滞了一瞬间,“谁的女儿?”


    姚渊也抬头去看吴潍。三个人算得上是面面相觑。


    “叶礼雲,叶琦的女儿。”吴潍挨个回答了我的问题,“不过现在她的档案不跟叶琦挂钩,系统上严格来说,应该是余殷的女儿。”


    我直觉有些不妙:“她现在的监护人是谁?”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偏,吴潍摸了摸下巴才回答我:“姓纪的哪个大公司老板,她也发了悬赏。说起来,你的账户终于能有钱了。”


    “纪殊珩?”我不抱希望地去问,“为什么监护人跟叶礼雲没有血缘关系?”


    “大人物的名字我是一个都记不住。”吴潍干脆在我身边坐下,顺手把文件塞到我手里,慢慢回答,“说来话长了。余殷3821年去世,叶琦3822年被判定精神紊乱不适合抚养女儿,其他直系亲属没有多余的抚养名额。纪殊珩名下无子女,就提了申请。”


    被纪殊珩狠狠摆了一道。没急着去拆文件,我听完只感觉有些憋屈,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同病相怜似的跟姚渊分享:“姚渊,你的新妹妹计划失败了。”


    “离婚带娃”的姚总督根本没理我:“我有一个妹妹就够了,不用嫉妒。”


    吴潍看向我和队友的眼神像是在说“这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总而言之,因为纪殊珩的监护权,我和姚渊几乎一定要把叶礼雲给送回去。


    “Wined,你进组织又出来,总不能就是为了这个小女孩吧?”吴潍没看我,抵着下巴问我,“你遇到什么了?组织策划的爆炸案好像没什么线索,你没事吧?”


    “我怎么可能有事。”我面不改色,慢条斯理地去拆文件外壳,“组织里出几个思维清奇的天才太正常了。”


    她捂着脸摇头,一把摁住我的手:“我们说好了的,共享所有真实信息。”


    “记着呢。”我没挣脱开她控制的手,腾出手指向姚渊,“关于你的母亲,你可以问他,不管怎么说,捞个人还是很方便的。”


    姚渊似乎没预料到我就这么把他卖了出去,不动声色地轻笑一声。


    吴潍压着眉头,想说什么。


    在她发难之前,我立刻制止了她:“总之,人我给你带到了,我不参与你们之间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