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如履薄冰的平衡
作品:《上司说我不能掉马甲》 冰柜坏没坏难道不是单选题?什么叫“算是”。我腹诽着。还有,管理局不能公开的事情多了去了。
“也不算外人。”我试图强调“我是叶琦朋友”的设定,“所以,你找到什么了?”
“丢了半份十四年前的实验样本。”林执言简意赅,“因为是半份,也不排除是保存不当,导致镇定剂挥发——”
姚渊听到“十四年前”的时候,明显投入了更多注意。
“但这是十四年前的东西了。”我试图止住林执的职业病报告倾向,“和就算是06镇定剂的前身,那也太久远了,和现在有什么关系。”
林执停顿了一下:“那不一样,它可以保存记忆。虽然无法使用,但是不能排除被改造成可以使用的东西。”
我和姚渊对视了一眼。
电梯到站,林执先行跨了出去,在一众白大褂中灵活走位,拐进了倒数第二间办公室。
毫无团队精神。我对着被我撞到的技术员点头道歉,心里点着他当年的“叛逆行为”。以前也总是一脸“怎么又是我”的表情,去看我手底下的小队送回来的样本。
态度和工作报告倒是并不冲突。我绕过金属小推车,忽然瞥见贴在眼前门廊上的联系方式。
后面林执对我有几分好脸色,是因为我找到了他杳无音讯的弟弟联系方式,不然要从他嘴里套出几句对“吴潍”的好话怕是此生难见。
怀念着手底下人不敢见林执,求我出面的场景。我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想着,仿佛回到了十年前推开这扇门一样。唉,又要重新攻略了。
“说到哪了?”我撑在林执的办公桌上,低头扫视了一下,“你觉得跟LEA有关?”
姚渊最后一个进来,顺手带上门,抱胸靠在门板上,成功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林执坐在椅子上,在一个加密抽屉里翻了半天,抽出一份看起来就有些年头的文件。
“根据吴潍描述的来看,也许吧。”林执把文件递给我,“但我没接触过LEA,不好下定论。”
我把注意力从近乎是强迫症般横平竖直的东西上移开,顺手去翻文件上写了什么。
“丢失的那份药剂背后就关联这份报告,后续就因为无法使用而停止研究了。”林执摸着下巴补充,似乎还有什么想说,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其他,我还在找切实证据。”
很标准的林执风格。我等会再问他发现了什么断头线索。
最上方名字行是“姚瑎”。我面无表情地从这一行开始往下滑,怪不得吴潍要查姚渊全家。
大致浏览完毕,我只感觉有些头痛。乍一看像是实验报告,但实际上只是一份伤情和样本分析报告。
姚瑎确实出了意外,但似乎没有死亡定论。我评估了伤情,依照十四年前的修复舱技术,只要没及时送到医院稳定,基本是活不下来了。
但毕竟只是伤情报告,说不准,我又往下看。
很微妙的是,管理局并为姚瑎的父母提供了“大脑移植技术”。高级点的器官移植,在当时修复舱的大部分功能还属于军用科技的时候,这算是最好的方案。
“丢失的样本,和吴潍给你的那份精油样本成分类似?”我试图把那些化学合成图和记忆里的图片对应上,“这些化学方程式真难记。”
林执推了推眼镜,语气稳定:“和十年前的那份样本更像。”
看他似乎不打算解释“十年前的样本”,我在心里叹气。管理局能不能派点新人来,我再怎么装也没法把自己彻底翻新成另外一个人。
转念一想,管理局就没打算让我装成移民Wined·Caster,是我自己给自己挑了个地狱难度的副本。
“十年前的样本?”我重复了这个名词,合上文件,“你们技术员记得真清楚。”
我把文件往后递,却发现没人接。转头去看,正好和推门进来的吴潍撞上,姚渊反而不见踪影了。
只好把文件放回桌子上,我往旁边站了站,给吴潍留出位置。
“准确来说,就是植物镇定剂的不同版本。”林执面不改色,犹豫几秒,“就是我接手的镇定剂研发,内部代号是RM。”
吴潍单手抱胸撑头,没有打断林执的解说。
“我是在案件结束之后才接手研发的,所以我当时并不知道那份样本里的人造化合物,是管理局的。”他陷入某种愧疚,“我——”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他为我的那份报告背书一定存在“第二世界”的推测,也正是管理局坚决否认的一点。
他觉得是他的责任导致“吴潍”被管理局“明升暗降”,转为文职,而偏偏“吴潍”又失忆了,道歉都走投无路。
但这不是林执的错,说到底那只是个乌龙。真正的原因在于负世界的存在,我连生物复制体都没跟他提,更何况这一点。
操,吴潍你十年前的决定到底对得起谁?我压下心头无力的愤慨,最后也只能看着他,示意他继续。
林执几乎算得上是瘫坐进椅子里,试图努力组织语言,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转回正题:“总之,十年前案件里的样本里包含RM-06,医院丢失的样本包含RM原始成分,你可以理解为,内测版。”
“样本丢失时间?”我提出问题。
这一点怎么没人主动提,难道是因为我没有开头甩“时间地点人物”提示吗?
“很难确定,要不然我早说了。”林执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因为已经是十四年前就停止研究的样本,要不是最近医院冰柜有问题,加上你让我去查相关,我都不一定能关联上。”
“所以说,你觉得可能是组织盗窃?”吴潍提出一条推理,“从成分上看稍微有点牵强?”
“十年前的RM并不常见,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弄到那份样本的。”林执的目光落在吴潍身上,无奈地又转回,戴回眼镜,“最主要的是,丢失的样本是含有RM成分的药剂,分析报告里写了含有供体记忆和生化反应,但因为无法使用而无法验证。”
“供体是姚瑎。”我本打算闭嘴,但又想起和吴潍的约定,再什么都不说,怕是得把我扔出去,“组织拿去制作LEA对付姚渊,也说不定?”
林执插嘴提出问题:“组织跟姚渊有什么关系?”
“说来话长,总之是组织的精神领袖。”我只打算一句话带过,想想又加了一句,“绝大多数组织成员能见到的唯一核心成员。”
林执没有说话,眼睛盯着我。我冲他眨眨眼,示意他有什么问题就说。
“管理局找你原来还有这个原因。”林执站起身,撑着桌子用身高优势俯视我,“跟十年前的吴潍一样,多说点信息,多信任一分队友跟要了她命一样。”
好耳熟的评价。我摆出“我听不懂”的表情,心里想着。叶琦也这么说过我:什么都不说,闯一个大祸,最后逃之夭夭。但我得声明,我没有闯祸。
被十年前的技术后勤骂了一顿的吴潍又茫然又委屈,毕竟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了吴潍一眼,对方回了一个“你把姚渊带过来了都没提这个”的疑惑眼神。
重新进门的姚渊刚好卡在凝重时机,三个人同时把视线落在他身上。
被凝视的人冷静地关上办公室门,用着无辜的语气:“我以为我不在,你们团队氛围会更好?”
故意的,姚渊用我不熟悉的语气就是故意的。我僵硬地回头,果不其然地看见林执抓着桌沿的手暴起青筋。
“你们到底谁能完全给我同步一下信息?”林执忍无可忍地爆发情绪,手指点着桌面,“十年前是这样,上次是,这次也是,关于那一帮神经病组织的信息能不能和我共享一下?”
我都不用回头,用后脑勺都能想到姚渊挑眉的表情。
“十年前的案子现在又翻出来,所有曾经的参与者都很关心,只是没资格追。”林执都不知道应该看谁,最后闭着眼睛扶额,听起来很无力,“我知道我是后勤技术,不应该知道太多,但,操。”
我下意识地伸手,迅速接话:“我的问题,是我失联的问题。”
“你的问题?你从头到尾都是问题。”林执的手指着我,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语气里尽是嘲讽,“了解十年前的案件细节,叶琦的死亡,RM-06样本,官方指名空降牵头案件,爆炸案中心,组织里失联,违规调用无人机,最后还和包庇组织的人?”
“合作。”姚渊轻轻地火上浇油,被我狠狠瞪了一眼后,毫无愧疚之心地转移目光。
我顺着林执的指尖指向自己,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疑惑:“噢,你怀疑我是管理局内鬼?”
“我没有办法再忽略你的问题了。”林执压着声音,“你除了是内鬼,还有别的解释吗?”
以前的林执写那份看起来就跟梦话一样的报告时,怎么没问这么多——操,因为我当年是“吴潍”,这个名字本身,就对林执而言有足够的信任。
我拿不出证据,实体证据。
迄今为止的证据都是我的目证,面对我上司我还能有话挣扎,但面对质疑我是内鬼的队友,我拿不出任何证据。
我的计划在后面,在第二次见到纪殊珩之后,我才会拿到实体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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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一样的沉默。
我没有办法对林执有任何怨气,他是唯一一个被我主动拖下深水的前队员。别人可以心无旁骛地接受“吴潍”出了意外失忆,但他不行,他本来比其他所有人都知道的更多。
“我很抱歉,”我长长地叹气,和林执对视,“关于发生的所有事情。”
“道歉不是解释。”林执似乎没有提取到我的言外之意,生硬地顶回我的话,似乎是没有力气再追究我,“你有什么要分享的?”
“组织内部另有领导派系。”不论如何总算是能继续了,我生怕林执反悔,“务实派和——”
“求真。”姚渊慢条斯理地补充,把视线转向吴潍,“就是你母亲加入的那一派。绝大多数人加入组织基本都是这一派。”
原来你不会用自己的名字命名,自恋还有救。我心里吐槽一句,重新接上话题:“求真派。求真派不是主要目标,毕竟站那里的‘首领’对LEA一无所知,知道的还没你们多。”
被点名的人配合摊手,点头认了我的说法。
“制作和走私都由务实派领导。”我试图找支笔写下“纪殊珩”的名字,最后征用了林执角落里的白板,“首领,组织内部的人称其为‘摄政’。”
我一边在白板上画,一边讲解。
姚渊和纪殊珩的名字分别下属求真派和务实派;订货人通过单独指向纪殊珩,箭头线上写上CEC和LEA-A,反指回去的箭头线上写上LEA;纪殊珩底下单独划出箭头指向传话人,线上写着LEA。
按照画出来的关系图,我额外加了两个名词解释:CEC未知,LEA逆推源头,疑似来自管理局;LEA-A未知;LEA-B注射记忆,疑似可以修改人格。
姚渊走向白板,摸出另一支笔,在关系图上只有“LEA”单独存在的后方都上加了个“-B”。
意识到我不善的目光,姚渊接受良好地放回笔,靠在白板边上:“B剂才是销售成品,这下信我是诚心的了吗?”
老狐狸。我暗戳戳骂他。
“总之,就是这样。”我想提叶礼雲,但我一想到她是叶琦的女儿就横竖张不开口,“有什么问题?”
“Caster,CEC有什么特征?”林执果然还是会问到这个问题,“你为什么觉得它会来自管理局?”
手里的笔转了转,我决定提前把对林执的追问放出来:“你没找到切实证据?”
林执的眼睛眯了眯:“是我,在问你。”
生气的林执。撇开十年前的交情,我心里真的有点怵他。好吧,好吧,明知故问,但我必须回答。
我重新拿起笔,在白板上竖着画了一道竖线,最顶上写了RM,左边写上组织,右边写上管理局。
“3811年,RM成分出现,”我往下画短横和时间,把RM归在管理局下,“3815年,组织获得了RM,版本未知。”
我在“3815”和竖线的左侧写上了“得知”。
林执盯着我的眼神让我有些汗毛倒竖,梦回十年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我试图把自己的注意力压在白板上,在中间位置画了条短横,但没有接上时间,我打了个问号,在竖线左侧写上了“逆推”。
“RM-06时间不定,但我推测应该在中间时间段?”我扫了一眼姚渊,对方并没有替我补全的意思,我只好接着往下,“3825年——”
我沉默了一会,在“逆推”下方写上“使用”。回头再看一眼,管理局RM迭代路线差不多和组织逆推进度匹配,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合上笔,我试图用真诚的语气巩固微薄的信任:“LEA-B含有RM逆推成分,而它可以修改人格。我目前无法证明,但过两天,你们会看见纪殊珩会有个失散多年但意外去世的姐妹。”
这几乎就是明证了,证明组织和管理局一定有某种联系,证明管理局的技术泄露一定存在,而内鬼——也很有可能存在。
组织从3815年起得知RM存在,并且RM可以配制成记录记忆的药剂,组织自然可以逆推升级,甚至能够到目前修改人格的LEA-B。
林执没有提出意义,至少是过了这一关。我松了口气,等明天管理局会怎么处理“假纪殊珩”尸体,就能证明我说的话有可信度。
我把手里的笔放回白板上,就听见吴潍开口。
“你为什么要对付自己的组织?”吴潍对姚渊发难,“纪殊珩给你的待遇并不差。”
姚渊停顿两秒,勾起嘴角:“我不喜欢她。就算给人当狗,也得挑个好主人吧?”